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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断归路千军甲骑兵

石贝吩咐先不要放箭,躲在营垒下面,等联军将士冲上来放箭之后在出来还击,近距离的一阵箭雨,联军将士丢下几百具尸体逃命而回。李从气的大吼一声昏了过去。段冲等人搀着李从,火速退兵,石贝令旗一挥,彻军冲下去,喊着全军冲杀,实则只有一千多人而已。杀了一阵马上收兵了。联军却以为石贝全军杀下了,纷纷逃命,自相践踏,伤亡惨重。

在军中军医的救治之下,李从终于苏醒过来。李从问:“我军败了?”

众人点头,李从喘着粗气,“朕居然被那个石贝耍弄到了这种地步,想我李从自从起兵以来,征战南北十几年,有胜有败,可是何时有过这种耻辱。你们既然退兵了,我们就先回澄城再做商议。”

联军大队出发,向澄城开进。可是一匹快马从澄城方向而来,那斥候带来一个极为不好的消息。彻军的雕翎甲骑袭击了联军的运粮队,护卫的一千兵力大部被歼,三千石粮饷除五百石被劫走,其余全部被焚烧。

李从躺在重车上浑身颤抖,张靖、姚直面面相觑,段冲、魏浪忧心忡忡,袁玄摇头叹息,关休暗暗踌躇,郭布独自神伤,而李伯升、马青风等人则是无奈。

李从问:“薛观为何不派人接应?”

斥候说:“因为李难将军派人来求援,所以薛将军调走了一些人去柏县。所以从并阳而来的粮队也就无人接应了。”

李从一阵咳嗽,“简直是荒唐!我几十万大军居然无人可用!去给李难传令,如果下月三十之前不能攻克柏县,朕就杀了他,以谢天下!可是,之前几天石贝被我围在天刀山,并没有他的人下山,天刀山三面绝壁,难道他是从天山来的?”

斥候说:“我们得知,早在石贝赶来之后不久,彻军就已经将一批蓑衣斗笠,还有船板木筏也运来了,洪水之后我军还没有在天刀山下集中时,他就已经派人乘坐木筏去截断我们的粮道了。所以才能不知不晓。”

李从大怒,一拳将重车的车轼打断。

“陛下不可动怒。”李从吼道:“已然是这种时局了,还说什么不可动怒。”李从对袁玄说:“早知如此,就听先生的,不至于如此。”袁玄说:“现在我们从澄郡退兵为时不晚,等我们恢复几分气力,先攻克柏县在做别图,这是中策。现在马上全军南下改换策略,这是上策。趁雕翎甲骑不在,我们马上进攻天刀山,这是下策。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李从慢慢的说:“中策。”

于是联军开始做撤出澄郡的准备,薛观也从澄城撤出,与李从大军会合,准备东进柏县。

已经是八月份了,天气酷热难耐,被洪水冲刷过后,军队和当地的百姓死伤惨重,粮食辎重被大水浸泡,被强运出来之后,又处置不当,被晒了几日就酸臭腐朽了,军中缺粮,又有许多将士腹泻中暑,联军的战力急转直下。即便如此还要行军,军中的怨言甚嚣尘上,只是碍于军法没有发作而已。

马上,从派出的斥候口中得知这一切的石贝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时机。“此消彼长,这真是天赐良机。祝光,潘企,你们留下驻守天刀山,龙大奎,王禅随我出击,一定要将李从堵在澄郡这个瓮里。”

龙大奎兴奋异常,摩拳擦掌的说:“老子啊早就想和李从过过招了,今天就让末将亲手手刃了这个草头皇帝!”

石贝笑说:“那我就拭目以待。”

联军大队有条不紊的向柏县方向行进,但是前队刚刚出了澄郡的地界,看到了干燥的土地,尚未离开澄山脚下时,就被雕翎甲骑迎头拦住,联军中染病者占去了三成,哪里还能与精锐的雕翎甲骑对抗,上万人的联军前队,被区区两千雕翎甲骑打的大败,只一阵下来就被杀千人,一千八百余人被俘,不得不退回去。趁此机会,石贝派出斥候,联络林荣和花艺,合兵一处,彻军全军出击直冲联军中军,龙大奎一马当先,冲进中军,李从和薛观相继出击,与龙大奎正面相遇,好一场厮杀。

联军战力虚弱,渐渐不支,可是李从和薛观的精锐却抵住了龙大奎的进攻,马青风,孔仲令,张靖,姚直,段冲,魏浪陆续稳住阵脚后也投入其中。而就在龙大奎将要支撑不住时,林荣和花艺的兵马从侧翼杀入乱军中。

而石贝也在这时命令出击,王禅和石贝一同率军攻入,转瞬间就演变成一场混战。

这一战一直杀到傍晚时分才结束,彻军击溃联军二百里,将联军又赶入澄郡谷地,收敛尸骸后,丢下九千具两军尸体,带着两万俘虏和一万余自家人的尸体,返回天刀山了。

回到天刀山摆酒庆功,安葬尸体不说,而在澄郡谷地,联军却在战败、惊恐、和饥寒交迫中,在漫天群鸦和几百饿狼的啼嚎鸣叫中渡过了这一夜。

大帐里,郭布和李伯升、肖韦三人围坐在一起,彼此取暖。郭布说:“今日一战,再次惨败。从此可见,联军已经毫无前途可言,我们继续在这与李从为伍,只能将弟兄们送上不归路。不如就此离去。”

肖韦跟着说:“没错,如果我们继续在这,反而会给关休那个贼子机会,牢牢掌握兵权。关休这些年来始终在勾结党羽,利用主公赐予的权利,收受贿赂,朝廷内外处处安插自己的人。可是却完全看此人能孝敬多少钱,而不是看此人的才能,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贼子。”

李伯升说:“正是如此,主公,先前我们无法接近主公,我们君臣不能相见,无法铲除他。为了监视主公和我等,他还要和主公一道出征,真是狼子野心。可是现在在这战场之上,关休再也休想隔绝我们君臣。微臣斗胆,我们君臣就在这军中发动兵变,囚禁关休,重新掌控兵权。如能将李从一并看押再好不过,一旦如此,我们就可以和石珍、石贝和谈,修复背弃盟约的两家交情。主公以为如何?”

郭布破涕为笑,“有忠臣如此,何愁家国不宁。”肖韦和李伯升深深的一躬到地。于是肖韦和李伯升将他们掌握的为数不多的兵力动员起来,为起事做准备,同时开始联络军中的其他将领军校。不少人都是郭布的家将,更有时代跟随郭家镇守西南的将门,对关休的贪婪和乱政早已恨之入骨,所以纷纷加入。澄郡和柏县的西南军合计还有近十万人,十万西南军中有三四万人都聚集在了郭布的旗下。

可是这异动被崔全发觉了,他担心他们身后有郭布指示,一旦如此就连李从也会有危险,但是他并没有发作,而是和袁玄商量,袁玄吩咐他如此如此。崔全就等了两天,找个时机和关休的人说这件事。这天夜里,金横腹痛,在茅厕里蹲了好久,这时崔全也提着灯笼来如厕。二人在茅厕中相见,二人相识一笑。金横蹲在崔全右边,一气泻千里,金横说:“想不到连仁兄也是一样。这军中每日都有人腹泻虚脱,还有人染了病,这水里饭里还有些腐肉气味。什么世道。”

崔全向金横虽然是很得郭布信任,但他是降臣,为了前程和关休走的很近,这不正是一个大好机会,就故意对金横说:“还能是什么世道,就是祸起萧墙的世道。”

金横追问:“兄台这是什么意思?”崔全就将这几日李伯升和肖韦的可以行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金横,金横大叫一声,边跑边提衣裤,冲向关休的大帐。

这关休正在拍香粉,真被准备就寝了,金横满头大汗的冲进来,“坏事了,坏事了。”

关休捂着口鼻,鄙夷的站远了六七步,问:“什么事这么急,就不能明天一早再说?”金横添油加醋的将崔全告知的时说给了关休听,关休一听,顿时把一张粉嫩脸狰狞的显露出来,一拳捶在他的梳妆台上,“老儿还不服老,还不任命。他想一网打尽,可是我这一条鱼他就别想钓上来!他以为有几个莽夫就能胜过我,他忘了兵权在握手里?你附耳过来。”金横将耳朵递过去,关休就此定下了奸计。

八月二十一,与各将领约定了之后,郭布等人已经定下日期,就在八月三十,准备起事,只等那天动手。可是他们还不知道,关休和李从已经联手,十几万大军已经做好准备了。

巨鼎六年八月二十二,深夜子时。

关休指使大军包围了郭布的营帐,同时也包围了支持郭布的将领的营帐,迅速的将参与兵变的兵士全部在睡梦中缴械,将一场将在几天之后发生的兵变,以兵变的方式扼杀与为成之时。

在中军大帐里李从听着外面的嘈杂,袁玄侍立在侧,“先生真是忠心耿耿,三两句话就将郭布消减与无形。否则朕也难保不被郭布暗算。他日,朕定当厚报。”

袁玄缄口,侍立在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