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晓米把长方石头推回了铺子,时间已经八点多了,顾不得满身的臭汗,那晓米匆匆的往鸿运原石店赶去。
到了店铺前,果然已经开了门,店铺里开始陆续上人了。
那晓米把已经冒出了汗的手心,使劲儿在屁兜上蹭了蹭,给自己打了打气,风萧萧兮的走进了店铺,向一个正在掸灰的伙计询问林老爷子在不在。
那伙计仔细打量了几眼那晓米,犹豫的问道:“看着挺眼熟的啊,你是……”
那晓米有点尴尬的说道:“我也是这条街上的,我是那记钟表修理店的,我叫那晓米,我找林老爷子有急事,小哥现在能不能给递个话?”
伙计恍然,“哦……我说呢,那老爷子带你来过这串门,我想起来了,成,我这就给你去问问啊,你等会儿。”
交代完吆喝了个叫二子的伙计盯着店就往后院方向跑去,那晓米赶紧开心的道谢。
站在店里的过道上,面对满屋子的原石毛料,那晓米一阵失神,她又想到了早上的奇异经历,心中暗暗想到,待处理好铺子的事情,她一定要好好研究下那块她买回去的石头,来应证她的一些猜测。
不一会儿功夫,从后院方向走进来俩人,当先的是那个帮着传话的伙计,后面紧跟着个皮肤有点微黑,但长相很温和的中年大叔,那晓米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林老爷子的大儿子,林守仁。
那晓米赶紧唤人:“林大叔。”
林守仁未语先笑,还是很温和的笑,眼里点点讶异,“唉!真的是晓米啊,刚刚听张生叫唤我还不信呢,这就匆匆过来看眼,还真是你这孩子啊,怎么了?听说你找你师公有急事?”
面对这样关心的询问,那晓米眼圈涩涩,立马泛了红,鼻中酸涩道:“嗯,是有急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找个人问询下又没啥熟人,就想到了师公家,这就厚颜的来了。”
“嗨,你这孩子可千万别哭鼻子啊,你大叔我最见不得这个了,天塌了的大事你只管说,你大叔给你顶着,走,跟大叔去后院,你师公也想见见你呢。”
“嗯!”那晓米使劲儿的揉揉眼睛,这才忍住了要流出来的泪花花,紧跟着林守仁身后往铺子后院走去。
林家大院是大三进的院子,铺子站了头进,二进一多半做了仓库,剩下的就住了伙计杂工,最后一进才是林家人自己住的地方。
当然了,现在的林家已经是家大业大,只一个进的院子肯定是住不下的,所以,作为林家发家的大本营,现在这里就只住了林老爷子两口子和老大林守仁一家,林守仁相当于林家的守业人,其他三家就都在别处置业居住了。
这三家里尤其以老四林守信最有经商手腕,不光燕灵市里有铺面,京都里也开办了一家,只不过不是原石店,而是家中型珠宝店,以玉石类为主。
剩下的老二林守义从了政,现任燕灵市法制办办公室主任,虽说不是啥大官,但对于光棍起家的林家来说,已经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至于老三林守礼,那就真的很守礼了,在市里的重点中学里已经教了十多年的书,不过前年时已经被提了教研主任,再等两年混够了资历活动活动,没准又是个正经的体制人。
总的来说,整个林家正处于一片蓬勃之态,在整个燕灵市也算数得上的大世家了,难怪那晓米的姥爷偶尔也会酸几句什么儿子多了不起啥的……
那晓米一路穿花走柳的被领进了一古色古香的大书房里,林家老爷子正一脸威严的坐在一把泛着油光包浆的太师椅上,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娇弱女孩儿。
那目光太有审视的意味了,那晓米是鼓足劲儿才压下快要跳出嗓子眼儿的心跳,假装镇定的走到林老爷子附近,叫了声师公后,就微垂着头任其打量,等长辈训话。
“嗯哼……家里都安置妥当了?你姥爷的旧物可要好好珍惜,别仗着年轻不懂事就瞎咕嘟了,要是嫌累赘想处理,可以叫上你大叔帮着长眼,别叫人骗了去!”
“嗯,都收拾妥当了,师公也知道,我姥爷平时也没啥爱好,就最近几年的章刻之术入了境,家里也就还剩几件姥爷的得意之作,其他的……早处理了……”那晓米说着说着声音就渐小,因为她想到了自从母亲二婚后,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都让那个人渣惦记去了,心中恨意更甚。
“嗯,我与你姥爷怎么也是师兄弟的情分,哼,那个闷嘴葫芦,有情分的找了一辈子的别扭,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反倒老让着,唉……人都走喽……说吧,是什么急事,该伸手的自会伸手。”
那晓米知道林老爷子向来不喜欢别人说废话,所以直接陈述起来。
“是有个好心人告诉我说,我那个好几年不见人影的继父,不知道在哪听说我姥爷去了,今天要过来抢铺子,以我还未成年为由,想将铺子占为己有,师公也是听说过那人的吧,烂赌成性,这铺子是我姥爷毕生的心血,要是到了那人手里,估计用不了几天就会被输出去,老那家现在就剩我了,我不能让姥爷的心血就这么的没了,我要守住它!”
那晓米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想到上一世的悲惨结局,大声哭求道:“师公……帮我!”
哽咽再不成声。
林大叔站在身后用力拍了拍那晓米的肩膀,深叹口气,看向林老爷子,“爹……”
林老爷子听后却怒拍了好几下桌子,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喝到:“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就说你姥爷眼光差,你姥爷自己还不承认,自家宝贝闺女结了两次婚,两次都不能圆满,看看,看看!先头那个奔前程的滚犊子我就不稀罕说了,现在这个瘪犊子还不就欺负如今老那家就剩个幺女才敢这么张狂的,这要是在林家,看他敢不敢有那个狗胆!”
那晓米哭的更凶了,还有点哭岔了气,开始打起了嗝,虽说不太喜欢林老爷子当着她的面腹诽她姥爷,但有些话还是很走心的。
“爹……您老快少说两句,那师伯刚走您就消停点,这事其实简单,没人撑腰咱找个能撑腰的就行,毕竟只是个继父,晓米也大了,我记得再有半年多也该到法定成年年岁了,这也就是帮着长脸个大半年的事。”
林守仁伸出粗糙的大手给那晓米抹了抹眼泪,“晓米放心,这事你大叔我管了,一会儿咱领上个十个八个的伙计到你店里给你看店,看那个混蛋还敢不敢上门叫嚣。”
“噗哧……”那晓米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知道是林守仁在哄她开心呢,要不就她家那个小店,甭说十个八个的,就是五六个进去就该转不开身了。
在那晓米看不见的方向,林老爷子很没形象的白了自家儿子一眼,心中暗骂没出息,真是男生外向,咋不对当年被拒婚的事长个记性呢,哼哼,他老人家可是会记一辈子的,要不是看在这女娃子姓了那姓,他见都不会见,哼!
其实,林老爷子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的也是有原因的,那晓米也是偶然一次,听喝醉了的姥爷念叨才知道林老爷子为啥一直看老那家不顺眼,尤其是看她那晓米不顺眼。
唉,说出来那又是一笔说不清的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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