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躺在雷鸣对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一层虚汗。
我用纱布替她擦了擦,她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这意味着她和我是一样的体质。
三九轻声道:“医生说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但是她的血型特殊,必须到大医院,从全国的血库里给她调。”
我道:“我给白瑞打个电话叫他安排,传说的身份需要保密。”
三九柔声道:“我看着他们,你去吧。”
压力大的时候,有人可以分担的感觉很温暖,我用脑门儿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算是撒个娇,然后走到帐篷外打电话。
白瑞在电话里听完我的叙述,立即派了一架直升机。
传说临被抬上直升机时清醒了一会儿,她拉住我的手,塞给我一件东西。
这样隐秘地塞东西给我,必然是不想别人知道,我便装作与她握手道别,悄悄将东西藏进袖子里。
望着直升机远去,我重重吁了口气,雷鸣和大K是被白瑞临时调过来替大部队争取时间和侦察的,如此危险的任务,他们能保住小命实属不易。
说起来我们该感谢传说,要不是她用血箭拦截了企图炸毁出口的无人机,等大部队赶到,我们早被炸成肉酱了!
别人完成任务可以离开,三九却不行,他还要找黄金碑和子陆。
我俩走回帐篷里休息,趁着没人我拿出传说塞给我的东西。
风暴绞肉机!
手中火柴盒大小的东西,正是毁掉S市体育场的‘超级武器’。
传说告诉过我,它是M组织里的怪人发明的,它的威力上次已经证实过,完全不用怀疑。
传说把这东西交给我,是要我炸掉山洞?
我将疑惑讲出来,三九接过风暴绞肉机翻看了一下,说:
“她可能是希望,你在白瑞控制不住局面的时候用它。”
我了然点头,但没接三九递回来的小玩意儿,郑重看着他道:“你拿着,你决定。”
他的眼睛里有暖意和感动,整个面部线条都柔和起来,笑意含在唇边。
我在以他的喜怒哀乐为优先考虑,这一点令他十分高兴。
在感情方面,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简单纯粹又固执坚守。
子陆是他的亲弟弟,至亲尚存活于世,却成为了‘人类公敌’,他心里必定万分矛盾。
将终结权交给他,是放是留都由他来决定,是我对他的尊重,也是表态。
是用行动告诉他,无论他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会陪在他身边。
009的突然闯入打破了我们二人间难得的宁静,他神色异常紧张,半只脚迈进帐篷时手里还拿着卫星电话。
和他通话的人却不是白瑞,从他的态度上推测,对方应该是位高权重的‘决策者’。
这通电话009基本只有回答‘是’的份儿,等电话挂断,他明显松了口气。
我连忙问:“出什么事了?”
他飞快瞄了我一眼,眼中带点愧疚,好像因此不敢与我对视。
他的视线从我脸上一扫而过,落到三九身上,说:“对方要求你单独进去谈判。”
三九冲他点头道:“好。”
他没有一丁点犹豫地答应了,之后转过身面向我,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给我一个拥抱。
三九跟着009快步走出帐篷,009似是有话想跟我说,但考虑到时间紧迫,他只能离开。
其实他想说什么,我差不多能猜个大概,三九同意参与如此危险的行动,我竟连一个问题都没问,就我们俩的关系来说,的确很反常。
他们走后我仍旧坐在帐篷里,内心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无论要求单独跟三九谈判的人是谁,他都可能一去不返。
天下无敌的高手也好,称霸宇宙的种族也罢,一旦卷入命运的风暴中,都不过是渺小的尘埃!
但要我坐以待毙?那怎么行!
如果退让只会令我爱的人置身险境、甚至丧命,那我的让步又有什么意义?
想清楚目标,内心终于真实地平静下来,我离开帐篷,返回山下的营地。
赵乐被人押送到市区去了,上面非常重视这次的行动,特批一处建筑做指挥中心,还设立单独的房间当看守所。
流火人都不是傻子,察觉她们的行动已被人监视,便不再向集合地扎堆。
她们或向别的地区转移,或原路退回,也有人直接硬闯封锁线。
我跟白瑞打过招呼,直接来到封锁线上的关卡处,脖子上挂着特别通行证,守关的战士和警察也没拦我。
我到时他们正要求一辆旅游大巴车司机调头,车上男女老少的游客全围在旁边看热闹。
看清楚围观的游客,我眉毛一动,心说行啊,真有能用的人还活着!
走到关卡负责人跟前,瞄了眼他的肩章,二毛一,还是个校官。
他注意到我走过来,也看了眼我胸前挂的特别通行证。
上面给我标的职位是特殊调查员,鬼知道这是个什么级别。
他先冲我行了个礼,道:“你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笑了下,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你好少校,让你的人回来吧。”
他对我毫无理由的要求丝毫没表示怀疑,立即叫那两名正和司机谈话的士兵回岗。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喋喋不休地述说他的难处,见拦下他的两名战士走开,眼光飘向路障后面,和我的视线撞个正着。
一丝笑意爬上嘴角,我大方地跳过路障,向他一步步走过去。
路两边停着两排警车,车里车外的警察因我的出现明显开始警惕起这辆大巴车。
司机用脖子上挂的毛巾抹了把脸颊边的汗,大冬天的流汗,是穿太多还是太紧张?
“你们要去哪?”我走近他面前,微笑着问道。
“阿、阿尔金。”他老实回答。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发亮,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清晰深刻,只是一双眼睛明亮如镜。
“哦,去做什么?”我状似随意地问。
“旅游。”他似乎想笑,但笑容过于勉强,最后变成一记苦笑。
“他们都是游客?”我眼光扫过围观看热闹的一群男女老少,挑眉问。
“是、都是!”他加重语气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