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虽说是一个男人,不过是一介白面书生,长年的寻花问柳,早就将他的力气花得差不多了,怎会是愤怒之下于氏的对手?于是,很快,二老爷的面皮就被于氏抓出了几条印子,血肉翻滚。
这样的吵闹,岂会没有惊动老夫人?
于是,被诸多婆子丫环簇拥而来的老夫人在紧要关头,就大吼一声:“住手!”
于氏微微迟疑了下,那被愤怒的情绪控制住的大脑也恢复了一丝清明,往日里对老夫人的畏惧等情绪也升腾起来。
而,长年累月被老夫人使计打压的庶出二老爷,那是毫不犹豫地收回了踹向于氏的右脚,然后,微微转身,将自己脸上伤得最重的一面显露在烛火下,微垂的双眼里满是阴鸷。
一脸铁青的老夫人见了顾李氏的模样后,就露出了心疼的神情,再看到二老爷的惨状,时狠狠地剜了眼于氏,愤怒地喝斥道:“老二媳妇,你在闹什么?将老二打成这个模样,你让他怎么出门?不知检讨自己为人处事,却单知道嫉妒,真不知分寸!”
接着,老夫人又冷冷地看着那些围观的下人:“看什么呢?在看,都撵出去!”
周嬷嬷和郑嬷嬷等人,将好奇的丫头婆子全部赶走,整个地方只留下了候府几位主子后,老夫人才如一只嗜血的毒蛇般,用阴冷的目光看着于氏:“说吧,你究竟想做什么?”
“母亲,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明知故问吗?”于氏见老夫人提都不提那两个做错了事的人,只觉得一阵心灰意冷,哭诉道:“难道,这是我的错不成?这个贱人,可是乱家之源!”
“母亲,你知道吗?每天晚上,她都在小花园里跟不同的人私会,府里几位老爷,谁不是她的裙下之臣。若不将这人打杀了,今天被抓住的是我们家老爷,明天就有可能是大哥,后天就会变成三弟,再后天就有可能是府里有权势的管事小厮……”
被愤怒的情绪再次控制住的于氏,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破罐子破摔,眼见钱氏和王氏这两位时刻都打机锋坑害自己的妯娌脸色涨得通红,心里一阵痛快。
自己不好过,凭什么要让她们好过呢?
“于氏,你给我住嘴!”老夫人只觉得胸口那团一直没有熄灭的火焰,犹如被泼了好几桶滚油般,烧灼得她整个灵魂都隐隐发痛,看向于氏的目光里满是冷漠和杀机。
“这么点事儿,至于闹这么大吗?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些,又算什么呢?你是正室,该有容人之量。你表妹这也没有跟你抢什么,不过是情不自禁罢了?”
“你表妹也是个可怜的,虽有儿女在身边,却因为顾家的强势,而被迫分家,分的东西也都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用说养活儿女了。这得多可怜,难道你的心肠就这么硬?连这样一个可怜人儿都容不下……”
这些话,老夫人说得万分艰难,看向那如同可怜的小猫咪一样,蜷缩成一团,正用可怜兮兮目光看着自己的顾李氏的目光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之色。
蠢货!
早就告诉过她忍一时之气,将会换来海阔天空,还特意给她分了一个比较远的院子,只想着出孝后,就想法让杜侍郎收了房。
却未料到,她还未出手,这人就被钱氏给算计了,可惜了这样一出妙棋!
早在老夫人出现时,就下意识地搂紧了顾李氏的二老爷听到这番话时,忙不迭地挪到老夫人面前,用一种委屈的目光看着老夫人:“母亲,你一定要给表妹做主……”
“难道,老爷要为她休了我不成!”于氏冷笑了起来,双手环胸,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闹个天翻地覆,不然,还不知以后这人会不会踩到了自己头上。
于氏这样的阴阳怪气的话语,让老夫人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同样嚣张跋扈的钱涵梦,微眯的双眼里满是阴冷——她连钱涵梦这个安平郡主的嫡亲女儿都能悄悄地弄死,弄死于氏这么个小官之女,还算不了什么!
不过,这世间最容易的就是死,而,最痛苦的莫过于生不如死……
心里转悠着这些念头的同时,老夫人看了眼顾李氏那张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面容,再看了眼紧紧搂着顾李氏,并有一种痛恨和恼怒目光看着于氏的二老爷,迅速做出了决断:“如今闹成这样,你表妹的清名……”
“她还有什么清名!”于氏冷笑一声,“顾李氏身上还带着孝,却与人勾搭成奸,传扬开来,还不知外人会如何议论勇诚侯府。”
若可以,于氏还真得想质问顾李氏的家教,奈何,当年,顾李氏可是养在老夫人膝下的,若,真这般质问了,可就彻底跟老夫人撕破脸了!
“既然你都知道,何苦闹这么大?老二被御史弹奏,变成白身,对你就好了嘛!”老夫人淡淡地瞥了眼于氏,心里轻哂,若,于氏真闹将开来,她倒要高看于氏一眼,偏,于氏再次选择了忍气吞声,那么……
“母亲说得对。”于氏看着那蜷缩在二老爷怀里,顶着一张惨白面容,并不敢跟自己对视的顾李氏,和那恨不能把自己当成仇人来看的二老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如今,唯有将顾李氏沉塘,如此,才不会妨碍到顾李氏和我们勇诚侯府的名声。”
“毕竟,顾李氏在孝期中与老爷私通这件事,被一大堆丫环婆子瞧见了,想瞒是瞒不住了,不如,这样一劳永逸的解决掉。”
“沉塘?”老夫人定定地凝视着于氏,这样的想法,绝不可能是于氏能想出来的,那么……
想起于氏刚才那番话语里流露出来的蛛丝马迹,老夫人就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钱氏,对钱氏这种借刀杀人之计,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凉意来。
“贱妇,你好狠!”二老爷整个人呆若木鸡,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满脸阴鸷,无比可怕的妇人,竟是自己同床共枕了几十载的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