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说的好像有些道理。”驻兵面面相觑。
“那就按他说的做。”最终有人拍板决定。
乔筱扬在一旁僵着脸地看着剧情来了个惊天的逆转，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
凤如华冲着乔筱扬眨眨眼，笑得有些得意。
乔筱扬觉得她此刻的心情复杂地难以明说，还是人生首次，她坐在牢车里招摇过街。
怕会冤枉好人，所以驻兵没有给两人戴刑具，因而凤如华可以极为惬意地仰躺在牢车里，闲得恨不得在嘴里掉根狗尾巴儿草。
这份心态，这份机智，如果乔筱扬现在不是因为凤如华‘身陷囹圄’，她一定会毫不吝啬
地赞赏褒奖一番。
“筱扬这么专注地看着我，我可是会误会的哦~”凤如华像是真的没看到乔筱扬眼里要吃人般的愤怒，笑得极其灿烂。
乔筱扬突然温柔地笑了。“好啊，我抛弃季禺跟你去苓国好了。”
“你”凤如华噎了，防备地看着乔筱扬。“这……这告白实在是太突然了，虽然我确实很想撬季禺的墙角。”
乔筱扬更温柔了，“太子不需要患得患失，我是认真的。”
凤如华顿时觉得乔筱扬开开合合的一口皓齿十分毛骨悚然。
“太子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人的方式比较特别。”乔筱扬笑得特别乖巧，“越喜欢一个人我就越想要折腾他，不知道太子以为是生不如死与死去活来哪个境地更好些？”
“在下才疏学浅”凤如华觉得背后阴嗖嗖的。
乔筱扬一脸为难，“既然太子如此难以抉择，那就让你死去活来一番以后生不如死地熬着好了。”
“……”
不光是凤如华，推着牢车走的所有驻兵都齐齐打了个寒颤。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竟然这么……同情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凤如华，一瞬间，个人脑海里闪过各个不同版本的相爱相杀。
“……”凤如华沉默了。
终于扳回一城的乔筱扬满足地安静了，虽说在表面上她看起来好像丝毫不紧张，但追兵一出现，乔筱扬就已经明白了季禺的谋划。
他选择官道不是随意而为而是早有预谋，他也是故意扮作官差甚至是故意把通关文书放在乔筱扬身上的，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利用驻兵的起疑。
凤如华这是一步步地引导驻兵把他们送往城外的驿站。就连乔筱扬都不得不佩服凤如华临场发挥的实力，这放在现代无疑于故意惹事让警察叔叔开着警车把人送回家。
如此招摇，可偏偏二皇子的人绝不敢就这么在滇国的国土上动人，甚至二皇子的人根本就没有料到凤如华会以这样的方式出城，因为通往的驿站的路是所有出城的路径里距离最远的一条。
牢车晃晃悠悠地向前走去，悠哉得根本不像是在逃命。一路山，凤如华和驻兵们湖田海地地瞎聊，话里话外都对京都乃至驿站都了解的很，那些驻兵早就不认为凤如华是奸细了，神情放松的很。
“兄弟，你说整这乌龙事。”一个驻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要不是我已经向上级报告了，早就放了兄弟，省得再走这一遭。”
“没事，托大哥的福，这牢车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坐完了活着下来的。”
“哈哈”
“哈哈”
驻兵们爽朗地大笑，丝毫没注意到凤如华眼底的阴鸷。
作为回报，把你们的命都留下吧。
“杀——”
一队精锐的人马突然从河边的芦苇丛中窜了出来，手起刀落，三个驻兵瞪大了眼睛，却发现脖子上已经留下了碗大的疤。
“主上，属下来迟。您受委屈了。”
一人上来几下砍破牢门，诚惶诚恐地下跪。
凤如华一脚重重踩上那人的背，从车上走下来。
每一步，那人都压抑不住地发出轻哼声。凤如华每一步都用了内力，短短三步，那人的内府应该已经一团糟了。
真是喜怒无常。乔筱扬眼神不由冷了几分，从前就常有传闻毓亟宫主冷血残暴，视人命如无物，但乔筱扬发现季禺冷酷是真，却根本不喜欢沾染鲜血，他会取人命多还是因为他的赏罚分明。
可凤如华不一样。他在享受杀人。操控别人的生命能够让他释放压力，所以一路上逃命的压力他全宣泄在了那个人身上。
这样的人往往会很独断专行而且偏执。不过凤如华掩饰情绪的功力很强，就是心理专家的乔筱扬也是第一次窥探到他的内心的东西。
“筱扬，不下车吗？”凤如华一向温柔的做派突然让乔筱扬有些不寒而栗。就连小狼都莫名敌意地嚎叫了几声，从乔筱扬的怀里跳出来和凤如华对峙着。
“真是只忠心的畜生。”凤如华轻笑，“很漂亮的皮毛，做成披风一定好看的很。我可以帮筱扬把它处理了，保证是完整无缺地剥下来。”
看着有些兴奋的凤如华，乔筱扬头皮一阵发麻。
真是对比了才知道，季禺你真是比凤如华正常太多了。乔筱扬真是悔不当初，她以后再也不认为季禺变态了，血燕窝怎么也比血淋淋的皮毛委婉多了。
“筱扬？”凤如华又呼唤了一声。
乔筱扬一个激灵，“不用不用，不牢太子费心。”
凤如华了然一笑，“我是说，筱扬还不下车吗？”
乔筱扬的脸色更白了，“凤如华你的江湖道义呢？你都已经出城好几里了，难道还不放我回去吗！”
“可是筱扬现在恐怕不能回去啊。”凤如华为难地皱眉，“卢萧和鲁达正和季禺的人交手呢，混战里伤到了筱扬就不好了。”
“墨九怎么会和他们打起来？”乔筱扬皱紧了眉。
“本来是不会。墨九受到的命令是确保你安全回去，所以我就让卢萧把你劫走了，墨九自然会拼命去追。”
“可我明明在这里”乔筱扬突然意识到，“是衣服！”
季禺早就怀疑凤如华会乘机劫走乔筱扬，为了防止墨九在混乱里追丢乔筱扬，她身上的衣物是有特殊的气味的，因此那个假的乔筱扬才能成功地骗过墨九。
“季禺这次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凤如华冷笑。
“你怎么会知道那衣服上有手脚。”乔筱扬不解，这件事连她自己都是刚刚知道。季禺为了不让凤如华察觉，连她都没告诉怕她不自觉露出不自然的行为，凤如华怎么还会知道？
凤如华抓住了人心情不错，因而特别有耐心，“这自然是我那个蛇蝎美人的盟友透露的消息。”
“延陵容怎么会知道？”
“这还用猜吗？当然是季禺无意中透露的。”凤如华不屑道：“延陵容三更半夜从帝师府径直赶到别苑带来了消息，你说还会有什么情况像季禺那样的男人会不小心吐露秘密？还是在那样的时辰。”
“不可能！”嘴里说着不信，可凤如华的话还是在乔筱扬心里埋下了一根刺。季禺那样的人绝不可能泄露秘密，难道真是在床笫之间架不住枕边风……
“我一向视季禺为有资格与我一战的宿敌”凤如华嘲讽道：“没想到他也是个会死在女人身上的懦夫。”
“闭嘴！”
“怎么？恼羞成怒了？”凤如华凉凉道：“人心险恶，也不知道你明明挺聪明的怎么还会被季禺耍得团团转？”
“信口雌黄！”
“爱信不信”凤如华不耐烦地一把把乔筱扬架在肩膀上，健步如飞。
“没时间废话了，季禺已经找过来了。”
“那你还不赶紧放下我跑路？”在凤如华肩上被颠得七荤八素的乔筱扬恨恨咬牙切齿。
“认清现实吧你，真以为季禺是喜欢你才来追你的？”凤如华携着乔筱扬跃上马，狠狠抽鞭，“我的属下刚刚来报，延陵容就在季禺身边，如胶似膝的一对有你什么事？被人卖了还乐颠颠地替人数钱，你傻不傻啊？”
“唔唔”被点了周身大穴的乔筱扬不服气地瞪眼。
“主上，季禺的人马就在前方不远处。我们是先发制人还是？”一个脸生的男子从不远处回来，满脸严肃地向凤如华汇报。
“唔唔”乔筱扬扬眉吐气地看着凤如华，直看得他脸都黑了。
“季禺的人马是我们的数倍，而且都是高手，先尽量避开。”
“是，主上。”
“半数人下马，另外半数人继续骑马向西方前进。”凤如华冷静地命令道。
哗哗，半人高的草丛一阵抖动又恢复了平静。
乔筱扬苦闷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而且就算没有被点穴她也不敢乱动，因为凤如华整个身体几乎全部都压在她的背上，一只手还紧紧捂着她的鼻子。
被放开的马很开就走散了，另一半人很自然地转向西方前行。
凤如华真是个疯子。这一招要么得出升天要么全军覆没，这样破釜沉舟的殊死一搏也这样他这个疯子才能这么坚毅地在短短几瞬间下了决定。
不过也多亏了凤如华的果决，当季禺的人马赶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重归宁静，只有西边还隐隐有马蹄声传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