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你别激动，听我解释。”王长禄赶快出言安慰马主席。
等马主席坐下，王长禄才把事情的原委慢慢道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玄黄集团是给咱们县政府发来了考察邀请函，一共就给了二十个名额，实际上还有三个名额是他们指定的人选。这样，我们就只剩下十七个了。”
“既然人家把邀请函发给了县政府，县政府肯定是这次考察的主角。我就给县政府留了五个名额。刚才，人大的林前进来了，软磨硬泡又要走了三个名额。”
“本来，我是要给你也留了三个名额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市委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李书记亲自来电话，硬是要去了十个考察名额。这样算起来，就是出去十八个了，已经超出了玄黄集团给的名额。而县委这边还一个名额都没有捞着。”
“等一会儿，我还要找李大海和林前进商量，往回要几个名额，看看能不能把少的名额给补上。你说我难不难啊？”王长禄对着马主席就是一顿诉苦。
他可没敢说市里的考察名额是自己主动送出去的。关键时刻，必须死道友不死贫道。王长禄把市委的李书记搬出来做挡箭牌。
马主席眨了眨一对小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王长禄的话。不过，他对市委要去十个名额却愤愤不平。他不敢骂市委的李书记，但是骂起自己人来却毫不留情。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吃里爬外，把玄黄集团邀请我们考察的消息卖给了市里。要是让我知道了是谁，非得狠狠抽他两个大嘴巴子不可。这要是放在过去的革命战争年代，这纯粹是特玛的汉奸卖国贼！就应该直接拉出去枪毙！”
“呃！”王长禄被骂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气得一阵表一阵白。这也骂的太狠了吧！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在这里指桑骂槐？
“怎么了？王书记，我可不是骂您。像这种吃里爬外的东西，我们县一定要深挖严查，把他给找出来，问一问他为什么出卖这么重要的情报，再把他踢出我们县！要不然，这种人早晚会把我们县给卖光了！”马主席继续骂道。
“好了老马，你这就是小农意识、本位主义。市委怎么了，那终究是我们的上级领导机关，向我们要几个考察名额还有错了！”王长禄看马主席越骂越起劲儿，赶快给他扣了一顶大帽子，让他骂不下去了。
“我不管是不是本位主义。反正名额有县人大的就应该有我们县政协的。他们有几个我们就得有几个，你不能偏心。”马主席为了给自己的部门争取利益，也是豁出去了，赖在王长禄这里就不走了。
王长禄苦笑一声，对这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的县********也没有办法。都已经是快退休的人了，你还能拿他怎么办？
“老马，那你就在这里坐着，看看我是不是在骗你。”王长禄也同样豁出去，你不要脸我也不要脸了。
他抄起电话直接拨给了县人大的主任林前进。“林主任啊！我是王长禄。刚才给你们县人大的港岛考察名额出了点儿变化，你看县人大那边能不能就先留一个？我这边已经摆布不开了。”
“什么？你已经把名额发下去了，你自己都没有给自己留名额。”王长禄瞪大了眼睛。
王长禄皱了一下眉头，继续说道，“老领导啊，你看能不能给他们做一做思想工作，把名额给退回来？”
电话听筒里面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传出了林前进的声音，“出尔反尔，你不要脸我还有脸呢！名额已经发下去了，一个也不退，你爱咋地咋地吧！”说完，林前进在那头直接就挂了电话。
王长禄愣愣地坐在那里，手里抄着听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下子被顶的不轻，有点儿下不来台。这才几分钟的功夫，王长禄的脸都快赶上变色龙了。
马主席听到这里，知道考察名额已经是事不可为，识趣地起身告辞。再不走，就有可能承受王长禄的怒火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对着王长禄说道，“王书记，您先忙着，等有好消息了再告诉我。”说完，不等王长禄应声，转身就快步走出了书记办公室。
王长禄等马主席走远了，才狠狠地挂上了电话，嘟囔了一句，“还有个屁的好消息，我特玛的已经是焦头烂额了！我上哪儿去弄名额啊？”
王长禄用手使劲揉了揉眉心，颓然地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喘了两口粗气。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好好的考察就乱成了一锅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把李大海那边的名额往回收了，自己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他又抄起电话，拨给代县长李大海。“大海呀，你在忙什么呢？”
“我刚把几个副县长给打发走，他们刚才为了争抢去港岛考察的名额，差点儿没有打起来。好在你给我留的名额不少，总算是给他们分下去了。”李大海回答道。
“什么？你那边的名额也分下去了？”王长禄听到李大海的名额也分下去了，急得又站了起来。
“怎么了王书记？这五个名额不是您留给我们政府这边的吗？又有什么新情况了？”李大海也是一头雾水，怎么听着王长禄好像不是很高兴呢。
“是不是市委那边不同意咱们出去考察？还是咱们的考察名额市委根本就看不上？”李大海一边猜测一边问道。
“唉！”王长禄长叹了一口气。
“都不是。去港岛考察的事情我已经向市委汇报了，市委李书记很支持，对我们的考察名额也很感兴趣。可是，他给我来了一个狮子大张嘴，直接就要走了十个考察名额。”
“啊？市委要走十个名额？那县委这边就只剩下两个名额了！”李大海的数学还是学的不错，直接就算出来了。
“要是还有两个名额就好了。你刚离开我的办公室，林前进就来了，直接就向我要考察名额。你也知道，他是我的老领导，他的面子总是要给的。结果我心一软，就给了他三个名额。后来李书记又要走了十个名额，县委这边不仅是没有剩下名额，还亏空了一个。”
“刚才，我打电话想从林主任那边把名额要回来两个，结果直接吃了一个闭门羹。”
“这还不算最闹心的，县政协的老马也上我这里来闹，非得要和县人大一样的待遇，也要三个考察名额。如果不给他，县政协的几个老家伙就要到市委去闹。你说，我这个书记当的窝不窝火？”王长禄气呼呼地把话说完，感觉压力给李大海分担了一些，心里也好受了一点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