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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梦魇

扭曲的空气在黑夜中呈现诡异,黑漆漆的一条小路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孤身只影的无心迷茫的伫立在这条褐色的泥路上,世界在天旋地转,没有月亮,没有风,只剩下她独自在彷徨旋转,眺眼望去,前方有个模糊的影子在向她招手,身影很熟悉,很挺拔很高大。她像在大海中看到了浮木一般,疯狂朝那个影子奔去。原来,她也会害怕孤独,害怕黑暗,害怕永远走不出那个凄苍的世界。

嘴角在轻翘,激动的晶莹的泪伴随她的奔跑而从眼角处潸飞。当她距离那个影子只剩几米之遥时,另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无心的身子一僵,停滞了继续奔跑的脚步,那女人正对她嘲讽的一笑,那是轻蔑的也是胜利的微笑。那个影子搂着那女人的腰看了她一眼,而后毫不犹豫的背对着她离开,看着那对愈走愈远的背影,无心感觉身子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麻木到没有任何知觉。

最后,她笑了,笑得不可抑制,笑得疯狂,眼眸忽然瞥见褐色泥土上那一路滴趟的猩红,一个声音一直在她的内心深处叫着妈妈……妈妈……。颤抖的抱着自己,使劲捂上耳朵,却怎么也阻挡不了内心那个童稚的声音,它仿佛是来自她的心口处,不管她怎么捶打着胸口却依旧制止不住那个声音。感觉心口好痛好痛,快要痛到不能呼吸了。

“不要叫了,不要叫了,不要叫了……”她凄厉的尖叫声划破这古老宁静的小镇。

无心挣扎着从恶梦中惊醒后,不停的喘着粗气,胡乱坐起身,手指触到一阵冰凉,此刻才发现原来泪早已湿浸枕边。额上,身上冷汗汲汲。忽地,一道幽深的目光另她对视上去。

尹骏沉默的站在床边凝视着她。他浓黑的剑眉紧拧,一样阳光温柔的脸变得深沉冷峻,闪亮的黑眸流露出的满是心疼。透过窗户投射在他身上的月盈将他的身影拉得欣长。尹骏不发一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目光太过直接,也太过清澈炙热,反倒另她不好意思继续与之对视。

“这么晚你还没睡?”无心气若游丝的问,顺道将目光移开不去看他,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睡着时说了什么,他又听到了什么。

“无心。”尹骏轻声唤着她。

“呃?”她恢复了平静,轻轻的应着。

“没事了,睡吧。”他原想对她说些什么,可,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独自躺回地铺,假寐。

无心幽幽的看向窗外,脑海里还再不停的放映着梦里出现的那一幕。

心,为什么这么痛?已经离开了,还是逃不掉吗?

她的眼神渐渐迷离。一如窗外那茗红的天际,一切显得不真实起来。

漫长的夜在阁楼里的辗转难眠中悄然度过。

当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吵闹声音慢慢升至白热化时,无心和尹骏已拿着自己的辛苦杰作来到店面。

“谨那家伙打扫得挺干净的。”经过昨夜的事后尹骏在面对无心时总有些不自然的地方,说不清楚究竟哪变了,反正就是感觉不像以前那般坦率,多了些小心翼翼,似乎深怕触及到她一些不愿提起的过往。他那种小心翼翼的做法弄得无心一早上都不舒服,感觉自己像是怪物一样, “尹骏。”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恩?”他诧异的回过头,迎上她那微带愤怒的眸子。

“怎,怎么了?”尹骏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一大早这么大火气。我好像没惹到她啊。

“我不过是做了个恶梦而已,你需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么?”就像看街边的流浪狗似的,同情她?还是可怜她。

“我用哪种眼神看你了?”他冤啊,不过就是想多关心关心她,并且用目光坚定的告诉她,她身边还有他,难道这么做错了?尹骏微蹙着眉一副不甚疑惑的样子。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的,以后就怎么对我。”她受不了别人用近似于怜惜的目光看他。那会让她感觉自己好像瓷器娃娃一样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我……”尹骏苦笑,他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他想解释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哎!

“轰轰……”震耳的引擎发出的声响引来无心和尹骏的远望。

只见谨穿着初见时的那身黑色皮裤皮衣骑着他的“豪爵”朝他们飞奔而来,仔细看,他身后紧跟着十多辆摩托车,那群人似乎很兴奋,紧追在他身后不停叫嚣吆喝。

“他不会是……被人追杀吧?”尹骏看了一会微蹙着眉道。

“有可能。”像谨那种放浪不羁的性子,加上秀色可餐的相貌,女人见了定是花痴般的围绕,男人见了也是嫉妒得眼发红,无论是男是女,他的麻烦自是少不了的。

“轰轰……”谨的车子开到无心他们跟前时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并未停下来,车子快速驰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划过运桥,谨的身影已经越到对岸。那家伙的骑车的时候还真是狂野得很呢,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有魅力。

“别看了,还是先把画挂上吧,在过两天店可要开张了。”尹骏抱着自己精心的杰作仔细的审视着该怎么挂才能把画的艺术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恩。”无心收回视线静静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画。半响,她忽然像响起什么似的道“我们的店名叫什么?”

“店名?”尹骏似乎也是刚想起一般,一副傻楞的样子。

“你等我会。”说完尹骏就朝外走。无心则专心的整理着那些画。

约莫一刻钟后,尹骏手持一个形似“路标”的木质物体回来了。

“你手上拿的这个是什么?”无心瞥到了木块上有几个黑色的模糊字体。

“我们店的招牌。现成的,只要粉刷上黑色的油漆在用喷漆把店名喷上就可以了。”

“这个……是“路标”还是“站牌”?”无心茫然的问。

“你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呢。”尹骏的回答让无心半响说不出话来,艺术家的脑子果然不同凡响。

“我们店就叫“林木森”吧,怎么样?”尹骏边给站牌,不,因该说是店的招牌刷着漆边道。

“不因该是“木林森”吗?”论结构和边旁怎么着也该是“木林森”吧?

“嗨,你们在讨论什么?”谨像个冒失鬼一般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你的车呢?”这次居然没听到那嘈杂的声音。

“我的车掉河里了。”谨弯下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掉河里?”无心和尹骏一口同声的说着。

“是啊,本想从那边的河对岸直接飞车过来,谁知道力度没掌握好,车子直接栽河里了。”看着他一脸轻描淡写的样子,无心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绝对是个疯子。先前没注意,现在听他说完才发现他站的地方有一滩水渍,水滴从他的裤脚处滴趟着。还真是……

“哦,差点忘了,我来是告诉你们,今晚在“加斯特”举行的狂欢夜,你们一定要去啊。晚上九半开始,那地方尹骏知道的,记得别迟到啊。”说完他又一阵风似的消失得那叫迅速。

“加斯特?那是酒吧吗?”无心望向尹骏。

“恩,是一座由教堂改建成的酒吧,上次我出去散步时无意发现的。”他还在那看见了谨。

“哦。”无心平静的应着,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街道外,风吹零了几片落叶,淡淡的玉兰花香在空气弥漫芬芳。恬静的清晨一切都是温暖和朴实的。

这处悠久古老的小镇,一座教堂改建成的酒吧,一个如风一般鬼魅不羁的男子,一个平静却又带着不可掩饰的忧伤男孩,而她,一个平凡得不能在平凡的沧桑女人,这样的结合是巧遇还是命里的安排?或许,只有命运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