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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竹子”

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句话可能有些老套了,但是道理是很明确的。在大部分农村中,春,对于他们而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林岗村由于地理位置比较偏远,且无法通车,所以依靠自己种植的蔬菜或者水稻,是无法赚到钱的,最多能够保障一家人的基本生活。在这个村,如果想要日子稍微过得好一些,家中的男丁都会选择外出务工,身上有些本事的,就会上山捕捉一些野生动物,类似野兔、冬毛鼠、蛇之类的,然后拿到集市去卖个好价钱。

当然,林岗村之所以以“林”字命名,是因为这里有着一大片茂密的竹林,村民们闲暇的时候,会利用竹子做一些工艺品或者建筑材料,这是整个村唯一的经济命脉。

二妞将王二五和林晓涵领到了竹林,一位村民便主动的迎了上来,热心的为两人介绍。

“两位领导来视察工作了啊?”

“大叔,您别这样说,我们也就是好奇,来参观参观。”

村民笑盈盈的说,“咱村穷,没什么好看的,就这片林子还值得说说。”

“这竹子长得可真带劲啊!”王二五放眼看去,几乎满山都是竹林。

“咱村竹子是最多的,主要是四季竹最常见,斑竹和楠竹相对就少些。”村民介绍。

“女神,你还真别说,这竹子倒是和我还真有些相似之处。”王二五冒出一句。

“你是说,长得高,头发乱,还是单身?”林晓涵不屑的看了一眼王二五。

“呃……这梅兰竹菊并称为四君子啊,同时又和梅、松并称岁寒三友,呵呵,寓意,立身端直,处事谦卑,不就是说我吗?”

“哦?这我倒是没有看出来,我只知道,这竹可以做扫帚,也可以做菜篮,你属于不可回收性质的垃圾,倒是可以和这些竹成品联系起来。”林晓涵笑道。

“是啊,城里的姑娘就是有见识,我们村,家家户户都会做扫帚,还有竹筐、菜篮什么的。”村民一句话,让王二五差点没摔下山沟。

“大叔,您可不能只光看这竹子的表面呀,郑板桥大哥您认识吗?”

村民摇摇头,“我连镇上都很少去,怎么会认识你大哥嘛。”

“那不是我亲哥,我是尊称他。”

“表的?表的也是哥啊。”

王二五无奈,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于是转过头,“二妞!叔叔跟你说,这个郑板桥表哥,呸……不是,这哥们吧,是一个大画家,擅长画竹子,他老人家有句话说得很经典。”

“叔叔,你慢点说,我都弄混淆了,他到底是什么辈分啊,你说是你哥,然后又说老人家,你糊弄小孩啊?”二妞嘟着嘴,弄得林晓涵一阵大笑。

“二妞,注意礼貌,叔叔讲话的时候,不要随便插嘴,这哥们,不是,这老爷们,说过,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叔叔,你是说打麻将吗?我还小,不赌博。”二妞天真的说。

“什么鬼?跟麻将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一直说,梅兰竹菊,东南西北吗?”

林晓涵一乐,帮腔道,“就是,二妞,别听他的,他是坏人,别被他教坏了!”

王二五有些抓狂,“我只是想说,这竹子坚韧的性格,和我很像,至于那么难理解吗?”

“别的竹子跟你搭不上边,至于那斑竹,倒是和你有些相似,呵呵。”林晓涵说道。

“斑竹?”

“叔叔真笨!这斑竹就是竹面上有褐色斑点的那种!”二妞白了一眼王二五,居然也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了。

“喂!女神,您这可是对我的一种致命打击,就我这脸,完全可以做男性护肤品的代言人,哪里有斑了?这样说我,难免构成诽谤啊!”王二五心里一万个不服气。

“这斑竹可是有来头啊,***说过,“斑竹一枝千滴泪”,这句话就是说的上古时的传说,尧王有两女,后来将两个女儿许予舜为妻。尧王死后,舜帝即位,南方的“三苗”部族,多次在边境骚扰,舜亲率大军南征。大军征战南进到苍梧,舜王不幸病死,两女接到噩耗,痛哭不止,一直哭得两眼流出血泪来。泪珠洒在竹子气上面,染得竹子满身斑斑点点,成为了斑竹。人们将这种竹子起名“斑竹”,又名“湘妃竹”。”

“女神,你是暗示我什么吗?哈哈,我可不要两个老婆,有你一个我就够了!”

“滚!”

王二五一溜烟跑掉了。

“叔叔,你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这么怕老婆?”二妞问道。

“小孩子懂什么?叔叔这叫怕吗?这叫珍爱生命!”远处传来王二五的叫唤声。

二妞朝林晓涵眨了眨眼睛,“是啊,婶婶,老师说,家庭暴力会让人产生阴影,你看叔叔他多可怜……”

一番打闹后,众人来到一个小型的加工厂,虽然说是一个加工厂,实际上就是一些木桩和稻草搭起的一个临时建筑。

村民介绍,“这里就是我们的竹品加工基地,村民们有空就会来这里做些小工艺品,到了节假日,村民们就拿到景区去卖,一年倒是可以赚到一些小钱。这也是留驻在村的村民们,唯一赚钱的一种方式,就是你们说的经济来源。”

看着琳琅满目的一些雕刻工艺品,两人也甚是好奇,有的是直接雕刻的整体,诸如罗汉,佛像,十二生肖等,有的则是需要拼接的一些小木片,类似七巧板性质,诸如飞机,汽车,火车等等,看得两人啧啧称奇。

“大叔,既然村上有这么好的手艺,应该是一种很大的商业优势,为什么咱村还会如此贫困?”王二五问的,自然也是林晓涵想问的。

“两位可能不知道,咱村子里的人都要吃饭,所以大部分时间要照看农田、菜地,要喂猪,养鸡,鸭,羊等等,所以这手艺,也只能闲着的时候做做,这一套雕刻就需要花上近一个月的时间,可是你们认为,这一套雕刻能卖多少钱?”村民指着桌上一套十二生肖的雕刻。

“这一套,刻得栩栩如生,虽然不说非常精致,但是也算巧妙,加上这手工费,至少应该卖得百把块钱吧?”王二五回答。

“百把块?那可没有人会愿意买,现在的人,都是追求新鲜,还要要求便宜,哪里会管你什么手工不手工?有的人,一边讨价还价,还一边认定说,这是机器做的,简单粗糙,所以,这一套,能卖个二三十块钱,就了不起了!”

“这么便宜?那咱可以不卖给他们呀。”

“不卖?大老远走几个小时山路把东西挑出去,谁会愿意一分钱生意不做,再挑回来?所以也就凑活着卖了……”

王二五和林晓涵对望一眼,心中百感交集……

转眼间,体验的时间就飞快的过了,两人跟村民们依依不舍的道别,王二五把带来的零食全部分给了村上有孩子的家里,尤其特别“照顾”了二妞,送了一直精美的钢笔给她,当然,二妞肯定不知道,这只钢笔是镀金打造的,价值可不菲……

王二五没有别的多话说,因为他知道这个地方,他肯定还会再来……

而林晓涵,却希望,这林岗村,真能像竹子成长的过程一样,厚积薄发……

其实,每一根竹子,在前几年的时间里,每年仅仅能长几厘米,但从第五年第六年开始,它们就能以每天0厘米的速度疯狂的生长,仅仅几周便能长到了十几米高。疯长之前,竹子只做过一件事情,就是将根在土壤里延伸。在我们的生活中,做人、做事,看人、看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很多人,往往都熬不过开始的那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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