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商鬼儿子所住的地方,也不能说是所住的地方,等于是他藏匿的地方,在当时我不确定那里属于哪儿,现在知道了,那里是辉县市跟山西省陵川县的交界处,辉县市属于我新乡市的一个县级市,那里几乎全是山区,整个占地面积大,不过人烟稀少土地贫瘠,很早的时候叫辉县,在当时我那时候已经改成了辉县市,直到现在仍然隶属于新乡市管辖。
奸商鬼给我的那个地址非常详细,乘车路线啥的全都有,不过到了地方以后,得去打听一个村子,说他儿子就在那村子里住着。
跟强顺商量好了以后,我到储存室跟老板娘说了一声,之后,我们两个回到我们的住处,带上我们所有的钱,这就出发了。
书说简短。倒了几趟车以后,中午时分,我们在辉县市一个镇子上下了车,这时候我们已经算是进了山区,这一块还有个统一的名称叫“盘上”,顾名思义,全是山,得盘旋而上。
当时他们那里可能正在修路,也可能是在养护路面,这个我弄不清楚,反正属于是盘山公路,很多地方都不让汽车走,路口都给堵着,仅仅能过去一辆摩托车。
我们俩下了车就顺着那条路往山上走,总得来说算是往北的走的,一路上坡。
按照奸商鬼说的,我们顺着路一直走到了下一个镇子。这个镇子比之前那镇子要贫困的多,所幸镇上还有个小饭店,在饭店里吃了点儿东西,顺便又跟饭店老板打听了一下那个村子。
饭店老板说,那村子离他们镇子不远,不过那里已经没人住了,全搬下来跟另外几个村子合并到了一块儿,我们就去了到那里也找不见一个人。
我心说,这就对了,奸商鬼的小儿子住在那里才没人能想得到,也没人能发现他。
按照饭店老板说的方向,我们两个继续往前走,不过,我们把路给走错了,也可以说我们走过头了,傻不拉几顺着盘上公路一直往前走,错过去好几里地,最后,跟人又一打听,从那盘上公路下来,又往回走小路,翻山越岭的,天擦黑儿了我们才赶到那个村子。
当时一进村子,里面黑漆漆的没一点儿生气,不过村里也没几户人家,由一条小路连通着,房子坐落的高高低低乱七八糟。
在村子转了一圈以后,强顺问我:“黄河,这到底是那一户呀,总不能挨家挨户敲门吧。”
我想了想说:“不用敲门,天黑了屋里的人总得点灯吧,这村子里的人都搬到了别的地方,哪个房子里有光亮,哪个就是奸商鬼儿子住的地方。”
我们绕着村子又转了一圈,把村里的路摸了摸,以防万一。天逐渐的彻底黑了下来,不过让我们没想到的是,村子不远处的山沟里居然还有狼叫,嗷嗷的,听着都瘆人。
没一会儿,我们发现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了光亮,像是蜡烛光,走近了一看,这家还有个石头院墙,两扇黑色大院门,相对来说,比其他房子要好上那么一点儿。
隔着大门的门缝往里面一瞅,里面有一间石头瓦房,房门关着,打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好像只有一个人。
我一看,这下就更没错了,不过,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喊门进去,得有点儿计划才行,里面的人不是奸商鬼的小儿子也就算了,要真是奸商鬼的儿子,我就这么一喊门,他会咋想,他肯定会以为是公安局的人来抓他了,他要么逃跑要么反抗。他要是跑了,我这信儿就稍不到了,他要是反抗那会更麻烦。
我一拉强顺,围着整个院子转了两圈儿,后来就发现有一段院前上的石头是活动的,用手轻轻一推就掉下了,我立马儿有主意了,交代了强顺几句,转身回到了院门那里。
一边轻轻拍门,我一边大声喊:“路小三,开开门呀,你爸叫我稍个口信儿给你。”
我这么一喊,屋里的蜡烛立马儿灭掉了,我心里更有底了,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里面的人就是路小三,里面要是别人,里面的人肯定会说,你找错人了,或者,你喊错门了。
我接着又喊:“路小三,开开门吧,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爸叫我来找你的。”
又喊了两声,里面的人不客气的问道:“你不是公安局的吧?”
我立马儿回道:“我不是公安局的,真是你爸叫我给你送信儿的。”
里面的人说道:“我才不相信呢,俺爸死了好几个月了,你们要是敢进来,我就跟你们拼了。”
我又喊道:“真是你爸叫我来的,你爸叫我告诉你,存折上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这话一落,屋里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人喊道:“胡说,我早就试过了,根本就不对!”
这下更加坐实里面的人就是路老三,我赶忙又喊道:“那是因为你爸把你的生日颠倒过来了,你把你的生日倒过来写,写成月、日、年……”
“月日年”这仨字儿一出口,裤兜里田田的小褂抖了一下,我嘴角顿时露出一个冷笑,话也不说了,赶忙把田田的小褂从兜里掏了出来,另一只手从另一个兜里掏出针,在手指头上狠狠扎了一下,抖开小褂,把里面的纸人拿了出来。
这时候,纸人浑身都在抖,这是为啥呢,因为奸商鬼就在我身边跟着,我把密码说错了,他一听不对,立马儿就要附到田田身上出来,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个“田田”是个纸人,而且是我给他下的一个套儿,就怕他不往上附。
我把纸人捏在了手里,纸人还在不停抖动着,这说明奸商鬼已经附在了纸人身上。
纸人的一面写的是田田的名字,我把它翻过来,用指血在另一面写了“封”字,纸人立马儿不动了,我低声对纸人说了一句,“老家伙,你就在纸人里老实呆着吧,收拾完你儿子我再收拾你。”之前在纸人身上念的那“附魂咒”其实就是对付这奸商鬼用的。
这时候,屋里的房门“吱扭”一声打开了,我隔着院门门缝一看,就见从屋里出来一家伙,块头还挺大,我心说,这就是路老三呀。
路老三走到院门这里,并没有开门,隔着门问我:“你咋知道俺家有张存折上面有密码?”
我赶忙说道:“你爸告诉我的。”
“你胡说,俺爸死的时候跟谁都没说密码,你说吧,你到底是来干啥的?”
我说道:“我真是来给你送信儿的,是你爸的鬼魂找上我的。”
“你说啥?”听路老三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他这时候感觉我这话都有点儿不可思议。
我连忙说道:“真是你爸的鬼魂叫我来给你送信儿的,你爸的鬼魂现在也在我身边,你要是不相信,你开开门我指给你看看。”
或许这时候路老三感觉我确实没啥危险,把院门打开了,不过,还没等我看清楚他长啥样儿,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我脖子上,我心里其中有这个准备,不过我并没有躲,因为一躲麻烦就大了。
匕首架在了脖子上,我这时候要是还显得很镇定,那就不正常了,搞不好我脖子上就得来个大口子。
我颤着声音说道:“兄弟,我、我真是来送信儿的,咱有话好好儿说。”
路老三一把把我揪进了院子里,反手把院门又给插上了,刀架在我脖子里,问道:“你给我指指,我爸在哪儿呢?”
我颤着声音说道:“我、我说了你、你可别不信,我、我天生阴阳眼,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你、你爸这时候,就、就在那院墙上坐着呢。”
说着,我抬手一指之前发现石头松动的那段院墙,路老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扭头朝那院墙一看,就在这时候,一块石头从院墙上栽下来噗通一声掉进了院子里。
我赶忙说道:“看吧,我没骗你吧,你爸看见你拿刀逼着我,不高兴了。”
“噗通”又一下,路老三惊悚的看了我一眼,冲那面墙大喊了一声,“谁!”
我赶忙又说道:“你别喊了,你爸听不见。”
路老三又把眼睛向了我,“那真是我爸?”
“真是你爸,我骗你干啥呢。”
“那你给我说说我爸长啥样儿,穿的啥衣裳。”
“啥?长啥样儿?穿啥的衣裳?”我有点儿傻眼了,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我这时候上哪儿知道他那死鬼老爹长啥样儿穿啥衣裳?
“说呀!”路老三把刀子又往我脖子里抵了抵。
不过,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立马哭丧起脸说道:“你、你这不是为难我么,我我、我上哪儿知道你爸长啥样儿,你爸来找我的时候是背对着我的,还是晚上,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他穿的啥衣裳,你没见过鬼吧,鬼很多都是没脸的,都拿后背对着人,我上哪儿知道你爸长啥样儿,你要是不相信你把我捅死算咧。”
路老三又问:“那他咋为啥去找你,他咋不来找我呢?”
我立马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脖子里的刀子,说道:“你看看你手里拿的啥,鬼就怕这东西,你整天带着,他敢来吗。”
路老三看来我两眼,警惕性似乎放松了下来,把刀子从我脖子里缓缓放下了,不过另一只手还揪着我的脖领子。
我算是松了口气,仔细一打量他,说他十八九岁,我看着都二十八九岁了,又高又壮实,满脸横肉。
路老三又问:“你刚才说的那密码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你爸亲口告诉我的,你的生日,倒过来写,月、日、年,不过,我还得跟你说一句,你爸还说了,你得等到三天以后才能去取钱。”
“为啥要等三天,我现在就想带上钱离开这儿!”
我又松了口气,怪不得这家伙一听存折密码就开门出来了,他心里着急拿钱跑路呢,看看这破地方,鬼才愿意整天在这里躲着呢。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爸为啥叫你等三天,可能这两天风头儿紧,你爸怕你取钱的时候出事儿吧。”
我说完这话,路老三愣了一会儿,最后一扯我,“走,跟我进屋。”
我赶忙往后一扯,嘴里说道:“跟你进屋干啥呀,信儿稍到了,我该回去咧。”
“回去?三天以后等我取了钱,你再回去!”
我心里顿时一急,他娘的轻敌了,原本以为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毛孩子,没多少心眼儿,谁知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这奸商鬼的狗熊儿子,比他爹还狡猾,我这还咋回去报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