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躺在床上,转了转眸子,依旧红着脸,不一会儿,珍珠端着热水过来,放下后,撩开了帐幔。
见着她羞红着脸,仿若三月桃花般,动人心魄。不由笑道:“小姐,该洗漱了,世子爷临走时可吩咐了,给您炖了好东西呢!”
静仪睨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有了身子的缘由,她似乎愈发懒了,总不想起身。
“今儿初几了?”她用珍珠递来青盐漱了口,又接过布巾洗了脸。因着不用出门,她整日里都在房间里,是以不施粉黛,不挽发髻。
落得个轻松。
珍珠撤下水盆子,想道:“该是初十了。”
“初十?”沈静仪点头,“这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这个年头就要过了。”
“可不是,原先还是在侯府,可今年就变成了国公府。”
沈静仪微笑,“我原是想着年前将你嫁出去的,可如今我有了身子,身边缺着贴心伺候的。月季太小,许多事不如你来得妥善,等开了年,再给你定下日子吧!至于孟喆那边儿,回头我会让世子同他说声,你们该不会怪我吧?”
“小姐您说什么呢,奴婢怎会怪您,还更想多伺候您几年。”
“瞧瞧,这嘴儿是越来越不实诚了,可你的心呐,我却是知晓的。”
“小姐……”
珍珠羞红着脸,咬唇道:“小姐再打趣奴婢,奴婢就不理你了。”说着,她低着头,端起水盆离去。
沈静仪在她身后愈发肆无忌惮了,让得她脚步加快了离去。
不一会儿,绿拂端着早膳进来,奇怪地看了眼门外,“珍珠姐姐这是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啊?”
沈静仪伸出头,“她是急着嫁人了。”
绿拂闻言,恍然大悟,“难怪呢,近日瞧她绣了好些东西,可漂亮了。”说着,已经端了吃食到跟前。
每日燕窝粥已经是习惯,沈静仪倒也配合,只是这样吃着,总有些淡了。
“有梅子吗?我想吃梅子。”沈静仪靠在床上咽了咽口水。
于是,整个府中开始搜刮梅子。
对于别的人家来说,这个季节不多,可国公府却是能找来。
就说府中制的就有不少。
老太爷知晓沈静仪想吃梅子,大手一挥,不仅府中都拿去了,就连外头各种花样儿做的也都弄来了。
彼时,沈静仪悠哉悠哉地吐着梅核,吃得不亦乐乎。
不到晚上,陈煜便回来了,暖了身子便立即过去将她揽在怀中。
“一屋子的梅子味儿,也不怕酸掉了牙齿。”
“总觉着嘴里没味儿,不吃,受不了。”
“那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找。”
“蜜橘。”
沈静仪道:“府中不是有么,只是上回我吃坏了肚子,他们都不给我了。”
陈煜皱眉,“以防万一,那东西还是不要吃了。”
沈静仪不满,继续抱着梅子吃,“对了,原先准备十五跟四嫂去大兴寺来着,我写样子怕是去不了,你一会儿请安,跟祖母说声吧!”
闻言,陈煜微微一顿,随即勾唇道:“去大兴寺自然还是要去的。”
“嗯?”沈静仪不解,“只不过,去的不是你罢了。”陈煜道。
沈静仪蹙眉,“什么意思?”
“有人想借此引出你,怎么说,我也该配合不是?”
“什么?”沈静仪微张着嘴,“引出我作甚?是谁要这么做?”
陈煜捏着她的下巴,送上一吻,“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得逞。放心,有我在,定然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这话说得沈静仪心中一突,默默咽下了口中的梅子肉,道:“可是我得罪了什么人?”
“你没得罪人,也没做错什么。”
“是因为阮嬷嬷的死么,因为我查出了什么,所以,那人也要杀了我?”
“我不会让你有事,告诉你只是想要你平日里提防着点儿。这府中能信任的人少之又少,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旁,万一照顾不到,你又该如何?”
沈静仪点头,“我省得了,你放心,我会注意的。只是……”她犹豫道:“谢宸他,是不是也……嘶……”
她话未说完,唇上一痛,只见陈煜咬了咬,道:“休要提他,若非看在他还有用的份儿上,我怕是要一刀结果了他。”
沈静仪:“……”
“他如何惹得你了?”
陈煜吐出一口气,心中不大舒爽,“不说他了,你这几日觉着如何,我听同僚说女人有了身子,肚子里的孩子还会踢人,他可踢你了?”
说着,手抚在她平平的肚子上,沈静仪伸手打开他,“去,我才刚一月出头,哪里能动?我记得三婶同我说过,要四五个月肚子里孩子才会踢人呢!”
陈煜心头热热的,又急又是激动,“对了,今儿个碰到温大人,给我递了帖子,说是年后三月你表姐出阁,问你去是不去。我还未同他说你有了身子,你觉得呢?”
沈静仪眸子闪了闪,“我都有了身子,自然去不得,到时候备份礼送去便好。”想到温娴,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除了陈颖,曾经与她玩的最好的莫过于温娴了,她们又是表姊妹,自然更亲近。可如今,已是生疏的连面儿也不见了。
见她神色有些沮丧,陈煜说道:“其实,他今儿个还问我打听了你,说到你表姐温娴,似乎是挺想你。若是想见她,便安排人去接她过府吧!”
“不必了。”沈静仪垂下眸子,“何必自欺欺人,她是温家人,温家又是谢宸的人。纵然我与她和好如初又能怎样,利益之间,她还是会选择谢宸那边儿。再者,你也说了,我现在这样危险,若是同他们牵扯太多,只怕也不好。”
陈煜点头,笑道:“真是聪慧,你比我想的要通透的多。如今谢宸也不好过,我们的确不能同他牵扯过多。”
“他怎么了?可是朝中有人打压?”她早该想到这这一天的,对方知道他们在查那件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朝中齐王势力已经几乎瓦解殆尽,如今分为两派,太子与太孙。这一日,迟早的,不可避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