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仪看了她一眼,笑道:“已经定下了,是世子身边的青九大人,只是我舍不得这丫头,索性多留几年,总归都是自家人。”
绿拂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她什么时候定下亲事了?
她家小姐莫不是侃人了吧?
“那真是可惜了,”柳氏笑道,目光又在绿拂身上转了转,看得她连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福了福身退下,只留了月季并二等丫鬟伺候着。
沈静仪笑道:“两位嫂嫂尝尝,我院子里的妈妈做的,这炖汤的手艺可是一绝。”
“那倒要尝尝了。”柳氏笑道。
片刻后,沈静仪放下了汤碗,柳氏说了会儿话便起身离去了,只留了她们姑嫂一块儿说说话。
马氏漱了口,擦着嘴角道:“听母亲说你想见你大哥,他这会子在前头怕是不方便,要不我扶你去前头转转?”
闻言,沈静仪犹豫了下,一旁的月季抬起头,轻声道:“小姐,您身子怕是不便,大夫也说了,还是多歇息为上。”
这事儿马氏倒是疏忽了,忙道:“瞧我,还是过一会儿我让人引他过来吧!”
沈静仪点点头,看了眼对面微微窘迫的马氏,侧首吩咐道:“其他人都下去吧,留月季一人就好。”
屋里的丫鬟福了福身子,躬身退下。
马氏脸颊更红了,看来,自己的心思是叫这个妹妹给看穿了。
沈静仪见此,笑道:“马姐姐,你我闺中便是好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马氏抬眼看了一下,红着脸道:“素来晓得你是个聪明的,知道瞒不过你。”她道:“我……我想问问,你从前吃的那个药方子可还有?”
“嗯?”沈静仪扬眉。
“就是,治体寒的药方子,我知晓是罗太医为你配的,所以,我想……”
她这么说,沈静仪便明白了,笑道:“看来嫂嫂与哥哥相处的很是愉快。”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马氏羞红了脸,“你就说,给不给吧!”她侧过身去,不看她。
沈静仪掩唇,看向月季道:“去库房一个红木箱子里,将里头的一叠药方都拿来。”
月季福身应诺。
“马姐姐,你的身子从前不是挺好的么,怎的也有体寒?”她问向马氏。
马氏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回了趟娘家,我娘给我请了大夫,说是食了寒性东西所致,可平日里我也没吃过什么别的呀!”
沈静仪眯了眯眼睛,“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约摸半个多月了,这不,我听母亲说,你当初也是如此,应当有法子,便过来问问。”
“你身边的丫鬟都是自个儿人么?”她看了眼她身后站着的人,马氏忙道:“是我的陪嫁,信得过的。”
沈静仪点点头。
她马氏身后的丫鬟也松了口气,更加恭敬地站着。
“马姐姐平日里都吃些什么?不如写出来吧!”说着,她吩咐她身后的丫鬟,“你去将榻边的几上将笔墨拿来。”
那丫鬟连忙福身,“是!”
片刻后,马氏将纸张递给她,沈静仪随便瞥了几眼,入目皆是寒性食物。
“姐姐的膳食,平日里都是何人准备的?”
马氏心中咯噔一下,看了眼她手中的纸张,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何止不妥,这些东西加在一块儿,简直就是大寒。”她将手中的纸拍在几上。
马氏脸色白了白,她睁大眼睛,神色莫测。
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才留住沈楠,如今他们的感情刚有些起色,她却,却……
“是谁,是谁要害我?”她捏紧手掌,将帕子紧紧攥住。
她平素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且在府中也是亲上体下,究竟是谁要如此害她?
“姐姐莫要紧张,”沈静仪抓住她的手道:“回府后,你且悄悄派人盯着厨房,有谁可疑的,便将她秘密抓起来审问。”
说话间,月季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纸张,恭敬地放到沈静仪面前。
“我这儿有几张药方都是不错的,你拿回去看看,若是合适,就吃这个。回头我让人准备些药材给你带回去,许是会用到,你且吃着。”
马氏听了她的话,忙点点头,“好妹妹,我听你的,若是查到了那人……”
“若是查到了那人,且不要轻举妄动,禀于大伯娘知晓再说。”
“好,我省得了。”
“姐姐吃些东西有多长时间了?”沈静仪问道。
马氏想了想,道:“应该有半年……不,似乎从我嫁入府中不久……也不是,”她有些气恼,“我着实记不大清了,只是,每日都会有这些东西。”
沈静仪颔首,“看来,这是对方早已安排好的了。”
“那我该怎么办?”
“此事,大伯娘一定会为姐姐做主的,你不必担心。”
有了她这话,马氏总算是放心了些,松了口气,说道:“好妹妹,真是谢谢你了,若非你,我怕是还不知。”
“姐姐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况此事关系到你和我大哥,我怎能坐视不理?”她弯起嘴角,因着孕期愈发丰韵的身子,衬得她当真是娇媚动人。
莫说旁人了,便是她看了,也忍不住喜欢。
看着她,马氏垂下眸子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不知你可否如实相告?”
“姐姐但说无妨!”
“你大哥他,从前可是有过喜欢的女子?”
马氏盯着她,生怕错漏丁点儿消息,沈静仪微微一愣,思索了下,摇头道:“似乎并没有,姐姐为何如此问?”
“也没什么,不过是问问罢了。”她有些失落道:“我总觉着,他心中有人,不喜与我亲近。”
即便如今他们关系改善了许多,也并没有太多亲近的时候。
同旁人比起来,真是少得可怜,也不怪她会如此怀疑。
沈静仪将此事记下,想着回头问问,据她所知,除了府中给成年的男子安排的通房丫头,沈楠应该是没有与其他女子接触过的。
不过……
沈楠与沈琮在外求学二年,那二年内,她就不知了。至少,他与她的书信上也从未听他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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