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思巴与忽必烈离开地牢后,忽必烈心中一直对阿速台口中所言的四大尊者感到好奇,尤其是对‘长生阁’则更为好奇,自问从小到大,自己在和林,甚至在蒙古,也从未听过长生阁这个地方,只是眼下也不能再问下去了,好在从阿速台口中知道了这些事情,以后不愁没机会将这些事情探听得更为清楚。
在从地牢返回地路上,发思巴看出了忽必烈的疑惑,只是忽必烈不问,发思巴亦不言而已。
最终,忽必烈还是按捺不住,遂问发思巴道:“不知你对阿速台方才所言有何感想?”
发思巴反问道:“不知大王问的究竟是阿速台所言的哪一件事?”
忽必烈淡淡回道:“不管哪一件事,你有什么感想都可以说。”
有了忽必烈的这句话,发思巴便毫无顾忌地对忽必烈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大王,我以为,既然那遗诏是假的,而阿速台又是最后给先汗送终之人,对于矫诏一事,他又知情,若是我们让他当着众亲族的面道出事情原委,自然可以说明大王继位为汗的正统性,也更能让蒙古国内的各族首领臣服。”
忽必烈听到发思巴所言,自觉有理,只是,他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便回复发思巴道:“发思巴,你的建议,本王也早就想过,不过,要想让我那个侄儿臣服于我是万万不可能的,我与他既有政治意见的不同,恐怕更有内心的隔阂。还是说说其他事情的想法吧!”
发思巴本欲劝说忽必烈找出阿速台的痛处,继而针对阿速台的痛处进一步要挟他,或者打开他与忽必烈的心扉,可是见忽必烈不愿再提此事,便也忍住,继而说起聚贤阁高手之事。
“大王,阿速台所言的四大尊者定是上次我从暗窗看到的绝顶高手,本以为只有一人,谁知竟有四人,若是阿里不哥调用他们来对付大王,说实话,我不以为整个军队能够抵得住。”发思巴说道,心中颇为忧虑。
忽必烈思度片刻,反问道:“他们真的如此厉害?”
“绝不是危言耸听。”发思巴神色严肃,语气沉顿。
发思巴是个和尚,忽必烈知道发思巴也不是那种危言耸听之人,只是他心中还是存有疑惑,直言道:“若是诚如你所言那般,那四人果真如此厉害,那为什么上次在鄂州行刺,阿里不哥不派那些人前来刺杀?”
发思巴推测道:“或许,阿里不哥觉着大王您身边除了刘将军,并无其他高手,故而无需出动他们四人,又或者,他们四人要看押囚禁的各派武林高手。”
发思巴的话不无道理,忽必烈心中有数,对于此事,他逐渐开始重视起来,便对发思巴郑重说道:“既是如此,想那聚贤阁定会成为我与阿里不哥争汗的障碍,它可是个极大的威胁,还得想一个妥善的办法,要么毁掉聚贤阁,要么让聚贤阁的人为本王所用。”
忽必烈的想法,正与发思巴所想不谋而合,只是,发思巴很清楚,此事绝非易事,还需从长计议,一时半会确难想出对策。
发思巴忽而想到阿速台已经抓回来一天一夜了,而阿速台身上竟有如此秘密,他又是个对争汗极为重要之人,料想阿里不哥定会火速派来解救之人,算着时辰也应该到了,不禁有些担心,遂提醒忽必烈道。“大王,阿速台对阿里不哥如此重要,他定会派聚贤阁的高手前来解救,我等还需立即做好防备。”
话音刚落,一枝利箭便直直往忽必烈射来,发思巴立时觉察,大叫道:“不好,他们来了!”当即推开忽必烈。
那箭射空,插在地上。忽必烈身后的护卫随即挡在忽必烈身前,大喊道:“有刺客,快护驾。”
刀陀手执大刀,竺韵诗手持长剑飞身立于发思巴之前,刀陀对竺韵诗说道:“我挡住那个和尚,你趁机直取忽必烈。”说罢便举起大刀往发思巴砍去。
未等刀陀砍来,发思巴便飞身上前以双掌夹住刀锋,顺势以右脚朝刀陀持刀的手腕踢去,大刀被发思巴双手有力夹住,刀陀不能取开,只好暂时松开了大刀,继而立即转用左掌发力朝发思巴击去,发思巴顺势反转刀把朝刀陀左手击去,刀陀缩回左掌,却以右手握住刀把,用力一挥,发思巴即刻松开双手。
刀陀缠住发思巴后,竺韵诗便飞身上前朝忽必烈而去,忽必烈身前的侍卫拼死抵住,却也一个个且战且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竺韵诗离忽必烈愈来愈近,只一剑刺去,却又被一名护卫用刀挡住,竺韵诗反势一剑便将那护卫的喉咙割破,顺势便朝忽必烈腹中踢去一脚,忽必烈被踢得退开几步,身边的十几个护卫悉数倒在血泊之中。
竺韵诗二话不说,便持剑径直往忽必烈刺去,发思巴欲飞身前去搭救,刀陀却举刀砍来,截断发思巴解救忽必烈的路径,发思巴只得接招。
竺韵诗待要一剑往忽必烈刺去,恰在此关键之时,刘秉忠带着大队兵士赶到,见忽必烈情势危急,当即远远地便拔出身后一士兵的弯刀朝竺韵诗之剑尽力掷了出去。
那飞去的弯刀将竺韵诗的剑锋打偏,竺韵诗刺空,待要再次刺向忽必烈之时,却被刘秉忠以刀抵住,忽必烈趁机赶紧退到身后,一众盾牌兵迅速以盾牌护住忽必烈小心翼翼往后军退去。
眼见忽必烈被众人拥护着离开,竺韵诗虽心有不甘,欲追击,却死死被刘秉忠和一干士兵死死缠住,不得已,只能看着忽必烈远去。
这时大批侍卫逐渐赶来,弓羽队持强弩将竺韵诗和刀陀团团围住,由于顾忌发思巴和刘秉忠的安危,董文炳不敢下令放箭,只是在一旁等候时机。
众人对峙之时,忽而身后响起了琵琶声和箫声,可是众多侍卫及弓羽队的士兵听后随却并无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苦痛难当之状,董文炳反而暗暗偷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手,幸亏我早有防备。”
早先忽必烈遇刺,以及后来董文炳和张弘纲执行调虎离山之计时皆受到箫琶圣手琴箫合奏的困扰,后来,董文炳便识出了这一众杀手的路数,知道箫琶圣手主要担当掩护职责,必会在其余杀手遭遇围困之际以琴箫合奏掩护。
忽必烈将京畿一带的防护职责交由董文炳负责后,他为了预防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便命人专门制作了上千隔绝噪音的棉塞,此次听到有人喊‘刺客’,董文炳便命众将士带上这些事先做好并已经分发下去的棉塞,想不到,果然如所料那般,箫琶圣手又故技重施,怎知,如此厉害的武功却也有克制之法。
箫琶圣手的琴箫合奏失去了威力,两人顿觉诧异,却不知是怎么回事,而刀陀和竺韵诗见忽必烈已经退到大军之中,便早就想脱身,当琴箫之音响起,奈何士兵一无所动,又抽身不得,不禁大感不好。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之时,忽而,后方军队拥入另一批武士,他们押着鬼脸老怪和阿速台从军队方阵中走出。
竺韵诗和刀陀见鬼脸老怪被抓,立时停下打斗,发思巴与刘秉忠趁机退到弓羽队身后,竺韵诗和刀陀立时被几百弓羽队团团围住,二人心知,就算武功再高强,也决计躲不过瞬时飞来的几百箭矢,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鬼脸老怪等人早就抵达燕京,他们一行人事先观察了忽必烈的营防,而鬼脸老怪跟踪忽必烈与发思巴知悉了阿速台被关押的地方,只可惜,地牢被重兵把守,外有上百弓羽队把持,难以进入救出阿速台。
经过商议,鬼脸老怪让竺韵诗和刀陀负责刺杀忽必烈,若是能够杀掉忽必烈自然最好,就算杀不掉,也能将军中守卫吸引到忽必烈那边,这样也就能留有机会让自己进入地牢救出阿速台,而箫琶圣手则是依着一贯的策略,作为掩护。
当张宏彦闻悉忽必烈身边有刺客之事,便即刻带着弓羽队的人前去支援,鬼脸老怪见弓羽队的人撤离,便出手将守卫地牢的士兵杀死,准备进入地牢之中。
当见到阿速台横躺的身影,鬼脸老怪便用内力震开外面的铁锁,待要靠近扶起阿速台之时,却被那横躺之人猝然撒了**,鬼脸老怪猝不及防,中了**后神智逐渐不清,忽而,地牢涌出大批弯刀营的士兵,将鬼脸老怪制服在牢房内,被铁锁捆住。
发思巴早就预料到聚贤阁之人会打地牢的主意,也心知而最稳妥的看押犯人方式绝不是将地牢看守的严严实实,再牢固的监牢,再严密的看守,都会难免有所漏洞,而若是将犯人调到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地方,那么不管对手再厉害,也只能将狠劲的拳头砸在棉花上,故而,他出得牢房后便命人赶紧将阿速台送入了地牢的密道,并将事先准备好的身形如阿速台那般的武士放入监牢之中,并准备好了专门针对武功高强之人的**。
鬼脸老怪救人心切,果然中计被俘。
时下,竺韵诗与刀陀亦被弓羽队困住,在外围的箫琶圣手成了三人最后的希望,只可惜,箫琶圣手的琴箫合奏已然失效,面对重重围兵,再有武功不弱的发思巴和刘秉忠,二人实是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二人立于外围,只是观望,不敢现身。
董文炳亦未有下令放箭,他想将剩余两人引诱现身,一举擒住。
就在此时,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向众人传来。“快放了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