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的计划,她可是日夜不休地苦练了好久呢!
总算是没有白忙活!
闵柔达成所愿,随意挑了一块质地款式还说得过去的玉佩,故意拿给正埋头收拾东西,毫不知情的陈妈妈参详:“陈妈妈,你看这块玉佩怎么样?”
陈妈妈这一辈子都是籍籍无名的下人,哪里知道这个好歹,随便看了两眼,敷衍地赞叹道:“表小姐好眼光!”
闵柔也不生气,反正她的目的也不在意此。
“那就这个吧。”闵柔笑道,当着陈妈妈灼灼的目光,把玉佩又装进了匣子里,转身道谢说,“今天多谢陈妈妈了。这点小钱,留给妈妈买酒喝。”
说罢,闵柔从怀里摸出几钱散碎银子,递给了陈妈妈。
又收到意料之外的外快,陈妈妈一把将银子接过来,塞到腰带里,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口中连声道:“谢表小姐赏!谢表小姐赏!”
闵柔心底嗤笑,面上却温柔道:“那陈妈妈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奴婢送送表小姐!”陈妈妈乐呵呵地放下手里的活计,亲自将闵柔送出了库房,目送她和碧荷主仆转过了回廊,这才转身回了库房继续收拾。
摸了摸腰间硌手的散碎银子,陈妈妈嘴巴咧得更大了,丝毫不知,闵柔从库房里窃取的财物,远非这点散碎银子可比。
一把实心的金锞子,几对实心的赤金镯子,一把分量极足的赤金戒指,切割下来的散金块……
闵柔拿的都是一些普通不扎眼,甚至是连款识都没有,却分量极足的金子制物,这一趟下来,收获颇丰。别说是一块宝华楼打造的上等丛石幽兰的玉佩,就是一对,她现在也买得起!
闵柔得了钱财,立刻和碧荷去了宝华楼交款,催促大工匠赶紧雕琢打磨她定制的玉佩。
闵氏对此毫不知情,她此时正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满脸寒霜地盯过每一个人,凌厉的目光最后停驻在了彭瑾的身上。
彭瑾一看,就知道坏了,闵氏此番把人都召集起来,只怕是为了针对她。
可是彭瑾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闵氏,总不会是为了她私下支炉子的事吧。
“彭氏,我问你,叔彦去了何处?”闵氏疾言厉色,再也没有半分长辈的慈爱,直接呼喝彭瑾的姓氏。
彭瑾心知是出了大事,内心忐忑不安。
她并不是怕闵氏责罚,大不了她收拾包袱暂回彭府去住就是了。
她是担心刘识别出了什么大事!
彭瑾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福身温声回道:“回祖母的话,三爷一大早就去了国子监,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
闵氏冷哼一声,冷笑道:“这么说,咱们的三爷还真是勤奋。”
说着,闵氏突然脸色一变,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身旁的桌子上,暴起怒喝:“勤奋得一大早地就带头闹事,围堵了贡院,讨伐当朝权臣吗?!”
闵氏一语震住了一屋子的人。
彭瑾最先回过神来,她明白过来,刘识一直筹谋的大事,如今已经正式着手动作了。
只是,为何要围堵贡院,讨伐的又是当朝哪一位权臣,彭瑾一头的雾水。
“祖母说的话,孙媳不太明白。”彭瑾稳住心神,略带一丝惶恐地开口问道。
这份也不知是装出来的,还是因为担心刘识自然而生的惶恐,真切极了。
闵氏见彭瑾不像是撒谎,更是怨怼,喝道:“连丈夫每天出去都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别人的妻子的?!非要等到捅破天,你才再来哭哭啼啼的吗?!”
闵氏一肚子的惶急担忧无法释怀,便逮住彭瑾不放,一个劲儿地指责詈骂。
彭瑾摸不清楚情况,不敢胡乱出声,只能装出逆来顺受的样子,小心应付。
李氏面上挂着担忧,心里却憋着笑,看着闵氏着急跳脚,也看着彭瑾委屈可怜。
还是崔氏的问话打断了闵氏的斥骂。
“母亲,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崔氏一脸的担忧,“您好歹说一说,让我们心里都有个底。不然这样发一通脾气,反而让大家都惶恐不安。”
在这个情况不明的节骨眼儿上,崔氏还不忘借机刺闵氏几句。
闵氏气急,觉得自己受崔氏这两句挤兑,都是拜刘识和彭瑾所赐,干脆破罐子破摔,又数落了彭瑾几句,这才停歇,然后把刘识带头围堵贡院,讨伐吏部考工员外郎赵铣身为秋闱乡试的主考官,却私下泄题牟利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顺便,闵氏还特意提了消息是刘让亲自回来传给她的,以报复崔氏先前对她的挤兑。
“什么?!”崔氏气得从座位上跳起来,犹自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去太岁头上动土,招惹赵大人?!这大齐谁人不知,赵大人可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就是内阁首辅也越不过他去!”
震怒之下,对前途的忧心,让崔氏下意识地忽略了消息时刘让亲自传回来的,而且只传给了闵氏。
闻言,李氏的眸子闪了闪,头微垂下去,没有作声。
王氏不经意地瞥了李氏一眼,嘴角勾出一个玩味的笑。
但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她们都很清楚,闵氏和崔氏就是要斗法,也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火拼。
眼下最当紧的,是如何顺利度过这个难关,阻挡可能到来的风雨。
李氏和王氏妯娌俩很快掀过这一页,在心底快速地算计起来,怎样才能趋利避害。
而崔氏震惊之余,和闵氏一样,把矛头对准彭瑾,呵责起来。
彭瑾无暇应付崔氏等人,脑子飞快地回忆着乡试张榜后刘识的表现,才发现原来早有迹象:
比如,刘识乡试的诗赋文章都写得很好,就连国子监祭酒周翯都在仔细点评批注之后,认为刘识不该落榜;
比如,一向洁身自好的刘识,最近却常常和国子监的同窗,以及周翯出入醉春风那等容易惹人误会非议的地方;
再比如,刘识在府时,常常拿着一些文章仔细圈点,然后不住地叹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