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这两项重大工程项目后,李啸下一步要关注的,便是进一步向台湾大量移民。
李啸是去年十一月上旬来的台湾,到现在一月初,又是两个月过去,据山东飞鸽来信的消息,山东之地,已然又拢聚了近o万流民。
李啸立刻复信给登州城总管陈猴子,让他将这些流民,全部先用船送到济州岛。并规定从今以后,以济州岛为中转站,再由自家的舰队,接送到台湾岛。
想到每个月,都能收聚到将近1o万流民的数量,李啸心下十分欣慰。
那在一年之中,李啸将又可有百余万的移民运到台湾,再加上福建与广东两地私自逃奔而来的百姓,台湾岛的人口,将会呈几何级的迅增加,荒地开度会愈加快,经济也会更加快地展。
来自后世的李啸知道,这崇祯十一年,流寇在官军的联合打击下,势力会继续缩小,若按历史进程走的话,李自成等人甚至会被逼得窜入商洛山深山老林以求自保。因此,这一年,对自已来说,可谓是快展壮大的黄金一年。
只不过,李啸要抓紧时间,因为到了年末之际,很可能,北面的清军又要象历史上一样,第四次入关南侵,并且重攻打山东了。
这样的话,自已的运送流民计划,将不得不就此被打断,故而在这一年内,李啸要加快度,尽可能地多运送流民过来。
又一个月悄悄过去了,整个台湾岛上,基本上各项工作均步入正轨。
而在这样和平安稳的状态中,平南营的军兵,也开始纷纷结婚成家,正式在台湾岛上定居立业。
崇祯十一年二月二十八,是原满州步兵哨士兵舒禄穆。阿克丹的大喜日子。
坐在戴着红盖头,身着鲜艳红衣的新娘旁边,身着一身汉人式样的大红婚衣,戴着鲜红喜冠的新郎舒禄穆.阿克丹,心下十分激动,也十分感慨。
阿克丹原属满州正黄旗,与正黄旗固山额真谭泰一样,同属东海女真库尔喀部,崇祯九年,他跟随谭泰,从喜峰口破关而入后,一路南下,攻下了北京西面的镇边城所,没想到,仅仅占领了一天后,他们便被从金汤城入援京师的李啸部,围攻破城。
李啸攻下镇边城所后,遂亲自动手,将清军主将谭泰剖心挖肝,这个血腥残忍到近乎变.态的举动,展现了这个看似英武俊朗的青年将领,内心隐藏极深的黑暗残暴的一面。
只不过,李啸这个残暴举动,却是极其有效地震慑了一众刚投降的清军,无论是满州兵,还是蒙古兵或汉军,几乎人人都被吓得魂不附体,肝胆俱裂,再不敢生出半反抗的心思了。
阿克丹当时离李啸颇近,清楚地看到了这个明军将领是如何将谭泰活活剖杀,然后还以一种欣赏艺术品的眼光,微笑着仔细观看在手中不停跳动的谭泰心脏,把当时的阿克丹,吓得双腿打颤屎尿齐流。
接下来,再被强逼着用小刀割吃谭泰尸后,被恐怖与恶心轮番剧烈打击的阿克丹,感觉自已头脑一片空白,似乎已然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随后,包括阿克丹在内,数千清军俘虏,被李啸强行押往金汤城劳改,这些原本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清军,慑服于李啸那残暴凶狠的手段,在这一路上,竟有如兔子一般的温顺,任凭押送的明军喝骂殴打,无人敢于反抗。
到了金汤城后,阿克丹被分到一座暗无天日的煤矿劳改,每天从凌晨干到黑夜,伙食却仅够吃饱,只要干活稍不用心,便有监工的皮鞭如暴雨般袭来。这段黑暗屈辱的岁月,持续了一年多,阿克丹有多名伙伴死于其中,随后尸体便被扔到边界山上,任凭野狗啃食干净。
因干活卖力而顺从,阿克丹总算捱过了这段悲惨时光,此时的他,无论从外表还是衣着,已与一名汉人矿工,没有任何区别。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在被这般残暴虐待后,阿克丹原来充满仇恨与愤怒的心情,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开始越来越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接下来,因为在劳改中表现良好,他被改编为辅兵。加入猛虎军后,从此天天有监抚文官对他们进行高强度的洗脑教育,此时阿克丹对汉话已然颇为熟悉,对于猛虎军各类规章与口号,越来越熟悉,直到滚瓜烂熟。
这样每天强化进行的洗脑教育,让阿克丹对自已的身份认识愈模糊,他常常望着镜中那个穿着汉人衣服,象汉人一样束的人呆,一看就是许久,心里的感觉无可言说。
后来,在两个月的辅兵训练结束后,阿克丹及另外六百名满州兵,被从金汤城,调派到山东登州,随后又被编为平南营的满州步兵哨。
到此时,阿克丹已与那6oo名被选入步兵哨的满州兵一样,已在心里默默地接受了,从此以后,自已是个汉人的新身份。他开始极度希望,能在猛虎军中建立功勋,为自已搏得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
故而,在上月初,在攻打荷兰热兰摭城的战斗中,阿克丹作战极其英勇卖力,与荷兰守军忘我搏杀。却没想到,正与队友一同奋力攻打热兰摭城堡门城楼的他,却被一颗荷兰人的流弹,打断了左腿跟腱,从此成了残废,不得不从军中退伍。
阿克丹当时的心情,可谓跌到了谷底。
建功立业搏取功名的雄心壮志,终于熄灭了,沮丧之余,阿克丹却开始莫名担心起来。
他生怕上官们会对他们这些由清军俘虏改编过来的士兵另行看待,以致自已晚景凄凉,却没想到猛虎军对全体士兵皆是一视同仁,与那些受伤退伍的汉族士兵一样,同样优厚有加。
监抚司的官员在审核统计后,除给他了嘉赏银子2o两外,另给了伤残抚恤银子6o两,并且还给他颁了一本伤残军人退伍册,以及一枚军人退伍记念勋章。
有了这本伤残军人退伍册,阿克丹每个月可以从当地民政所领取1两5钱银子作为生活补助,这笔钱一直到他老死为止。
而那一枚军人退伍勋章,则是他的荣誉标志,从此阿克丹便有见官不拜的权利,以及免除全家五年赋税的资格。
接着,阿克丹被授予了从荷兰人手中夺过来的2o万亩上好耕地中的1o亩,让他免去了开荒辟田的辛苦,从此可以自已耕田安居。
至此,阿克丹终于在短时间内,又完成了一个从军人转变成老百姓的过程。
接着在民政司登记户口颁腰牌之际,舒禄穆.阿克丹的名字,被民政司的官员正式登记写成舒克丹。
随后在自家耕地旁,阿克丹花了15两银子,建起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宅院,算是正式在台南安家立业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建房开始,便不停有媒人来给现在有钱有房有地的他介绍姑娘,最终阿克丹与一名归化为汉族百姓的台湾土著姑娘契娜,顺利接成连理。
新娘契娜的部落,是在去年九月份,才全部从山里搬出来,归化成汉族的一员。到现在为止,在李啸那威逼利诱潜移默化的政策下,全台湾已有大大小小近三十个部落,接受汉族的生活生产方式,正式归化成汉族的一员了。
从此,这原本皆不是汉族的两个人,终于皆以汉族的身份,以汉族的婚仪,结成了在民政司领了证的正式夫妻。
这运命穷奇,孰可道哉。
阿克丹轻轻掀起了新娘的盖头,仔细观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新娘契娜,是何模样。
那有着微黑却健康的肤色,一头略卷的黑,颧骨微耸,嘴唇厚实的新娘契娜,见他看得这般认真,不觉低下头去,却又羞涩一笑。
阿克丹一把搂紧了她,闻着她身上温暖芬芳的女性气息,眼中却不觉有泪光在闪动。
“契娜,你真的不嫌弃我这样一个瘸子吗?”
“不嫌,只要你人好,你就算双腿都不行了,我也不嫌弃你。”新娘用生硬的汉语艰难地回答。
听了新娘诚恳的话语,阿克丹只觉得双眼一热,他再不说话,宛如猛虎出山,一把将她扑倒床上。
红烛摇摇,凉风萧萧,房间中,男人的嘶吼与女人的呻吟融合在一起,有如一生命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