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砰砰的声音,徐爱谊转过头来,向正捶打着装甲车的克里顿扬起唇角,嘀咕道:“小样。”
的确,有人吃硬不吃软,像克里顿这中嘴皮硬的只怕更硬,徐爱谊完全吃定这样的人。哦,不,是这样的狗。
约莫三分钟,克里顿将六辆装甲车放停后,重新回到徐爱谊身旁,横着脖子说道:“老大,现在去哪,吩咐吧!”
“嘻嘻……”徐爱谊微抿着嘴偷笑着,别头往西北面望去,先是军犬汪汪作叫,接着军人便从黑暗中走来。
显然,军犬是军人的小白鼠,当他们见丧尸一一倒下,便猜测其“病毒”已经消失,但他们仍不敢拿人去探测,先是放出作为小白鼠的军犬。军犬没事,那人也没事了,因为感染没有物种区分。
徐爱谊看着军人前来,她是不想跟他们纠缠的了,怎么说封靖的事儿都说不清。那她要去哪避避风头呢?在克里顿去制止装甲车时他已经想好了——去天青峰,只有那里才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以及修养之地。
“我们去天青峰吧!”
“天青峰,什么地方?”
“嗯……往西南走。”徐爱谊抬手,往西南的方向指了下。
其实,天青峰在哪,徐爱谊也不是很清楚,他虽去过,但却是昏迷的时候被带到那里的,出来时又昏迷了。
西南方,只是徐爱谊的直觉。
或许吧,女人的直觉,往往是正确的。
徐爱谊正要探身去抱封靖,克里奇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抓在手中,调侃道:“怎么敢劳烦老大动手呢,我来吧!”说罢克里奇的另一只手抓过地上躺着的封靖,然后与徐爱谊合在一起,往怀中藏了藏,抬头往西南方望去,然后跃身而去,消失在废墟的黑暗中。
西南方有什么?除了一片乌黑,就是零散的民楼,民楼再往外,就是一座座高高低低的山头了。
要克里顿去爬那高高低低的山头,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可那动静未免太大了吧,毕竟他是个庞然大物。然而,徐爱谊只是个小女生,在藏匿方面并没有多想,只想尽快到天青峰,救她的男朋友。
克里奇的速度不是很快,可身后却没无人机或直升机跟随,呃……或许士官们学乖了,不想再跟庞然大物捣些事儿,损伤已经够大了。或许的或许,他们认为救援重要于捣事吧,毕竟顶头上司在里面。
马栅村的黑暗,随着轰轰嗒嗒的声音靠近,整个废墟被车灯照亮,似受万人瞩目一般。
整个马栅村密密麻麻的布满车辆和人群,长官的叫嚣声不断,但士兵却有条不紊的救援着。
这个夜晚,注定了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充斥着恐怖主义。不管是马栅村打斗之人,还是所谓救援的军人,对于马栅村的受害者,都是恐怖主义。
……
马栅村的西北方,东城丽日酒店楼顶,夜风呼呼,扬起栏杆处一个男人的道袍,和一个女人的长发。远远望去,两人甚是洒脱飘逸,似是脱离世俗的高人。
乾坤逆流的目光从克里顿离去的方向收了回来,落在东南面人们张罗着的地方,看了好一会,有点失望的嘀咕道:“就这样结束了?”
兰玉的目光从东南面收了回来,落在身旁乾坤逆流身上,久久没有说话,似在等待乾坤逆流的一个解释。
“放心,你师兄不会有事的。”乾坤逆流回过头来,与兰玉对视,继而补充道,“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我们去哪?”
咚!乾坤逆流突然一愣,怔怔地看着身旁的美人儿,她还是兰玉吗?乾坤逆流不由得在心里向自己问了这么个问题。
那么一瞬间,她仿佛成熟了许多,而跟自己疏远了许多,少了以往的乖张。
“你不想知道你师兄去哪?”
“你又不让我回去,知道与不知道有区别吗?”显然,兰玉已然猜到克里顿的去向是天青峰,那个方向的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
“等一会吧,等那人走了,带你回天青峰吧!”乾坤逆流说着,别过头往南方的一小山腰望去。
“真的,我可以回天青峰?”霎时兰玉笑了,似又回到她乖张的样子。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乾坤逆流仍是这句话,似是要挽回刚才兰玉不鸟他的面子。
“嘻……刚才你说等什么人走?”兰玉忽地想起乾坤逆流说的话,别过头去,往乾坤逆流刚才望去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一片乌黑的小山上。
已经回来头来的乾坤逆流,顺着拂面而来的南风,往兰玉望去的方向望去,沉默了好一会,说道:“什么人?一个我极其讨厌的人,或许说一群人吧!”
“哦,他们要干吗,跟天青峰有关?”
“嗯……或许吧,你所说的天青峰过些时日将不复存在。”
乾坤逆流说着这话,头抬了起来,望向天际那渐渐浓密起来的云层,怔怔出神。
夏天的天是多变的,哪怕刚才还天空晴朗,月光淡白,而此时均烟消云散了,南风呼呼地吹来,吹起一个男人的道袍,和一个美少女的柔发。
……
南面山腰,一人影站在一松树上,头别向西方,目光随庞然大物克里顿而去。不禁间,乌黑的夜色里,忽然多了一副皎洁的牙齿,看上去那笑容甚是诡异。
一阵南风从山坳处刮来,刷刷,松树上的黑影随着那阵风而去,消失在这乌黑的夜色中。
……
西南方就得一根筋的向西南方去吗?或许身体大的事物,多少有些迟钝,因为路线过太长,信息传输需要时间啊!呵呵……
克里奇就那样,他一直往西南,哪怕自己疲惫不堪,照样爬上一座座山头,往西南方而去。
他怀中的徐爱谊没有作为,双目没有离开封靖,一路照看着他,哪怕夜色是多么的乌黑,甚至看不清封靖的脸孔。
……
一辆越野车从东城丽日酒店驶出,越走越黑,黑色的车身埋进黑色夜里,仅留车灯在空旷的道路穿行,似一条荧火之蛇,在黑夜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