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的事,在两人游玩之间,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傍晚时分,封靖骑着摩托来到阳落村路口,被蹲在路旁树后的王锦辉拦住。
“姐。”王锦辉拦在摩托车前面,脸色悲沉,或许这是晚霞的映照,使人看起来很是悲沉。
“怎么了?”封靖回头看王静琼,王静琼满脸疑惑地看着弟弟问道。
“姐,二叔让你别回村子。”王锦辉的拳头一握,抬眼看向摩托车前面的封靖。
“出什么事了?”王静琼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从后座上跳了下来,向弟弟走前去。
“中午的那个平头是……是南阳市市委书记的孙子许鸣!”
“啊!”王静琼张大了嘴巴,回头看向封靖,然而他却显得一脸的无所谓。
“医院那边说治不了,残了。”王锦辉的头重新低了下去,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的消极。
“他们治不了,是他们没用,让他们来找我好了,小意思嘛!”
“别说话。”王静琼瞪了一眼不屑的封靖,回过头来问道,“是不是村里来了警察?”
王锦辉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要是警察还好,来的是……姐,你们还是先回学校吧!”
这时王静琼沉默了,回过头来,担心的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封靖,终还是问了句:“封靖,咱们去哪?”
摩托车重新发动,开到王静琼身旁,伸手将她拉上车,然后一加油门,向村子的方向驶去,说道:“送你回家。”
“啊!我们还是别回去了,会出事的。”
“会出什么事?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呢!再说,我就这样走了,你家人怎么办?”
“呃……”
王静琼心中触动了一下,没再说话,瞧着他的背景,抿起小嘴,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将小脸蛋儿贴在他宽大的肩膀上,仿佛找到世界上最大的依靠。
阳落村的村口是一个山谷,两面都是小山,中间一条小道直通村里,要是不往前走进去瞧瞧,还真不会相信里面有个村庄。或者说,走进去,会让人有种走进世外桃源的错觉。
而此时山谷里停十多辆车,有小轿车,有面包车,也有越野车,但更重要的是人,小小的山谷,却堆积着黑糊糊的百来号人。
封靖的摩托车在村口被拦了下来,一群人围了上去。
王静琼的二叔挤进人群,来到王静琼身前,瞥了一眼封靖说道:“我不是让锦辉在路口拦住你们嘛,怎么还回来?”
王静琼的头低了下去,可刚抬起头刚要说话,便被她二叔拉到一旁。
“你儿子是他废的,与我们家静琼无关。”二叔说着话,目光扫向众人,从一种人群里退出来。
人群的另一头,拿着锄头镰刀的一群上前几步,有意上前来护王静琼到他们那边去。也就这样,众人眼睁睁的瞧着二叔将王静琼拉向靠村子的一端。
“封靖,你快走。”王静琼挣脱不开,只好向封靖大叫道。
“静琼,回来。”村口站着的村长喊了一句,然后转向那群凶神恶煞的人,说道,“他不是我们村的,你们跟他有什么过节,你们去找他,不关我们村的事,我们也绝不过问。”
“好,这样最好。”一个拿着铁棒,三四十岁满脸横肉的男人说道。
瞧这担心的王静琼,封靖扬了扬唇角,试图解除她的忧虑,说道:“没事儿,你跟着他们先回去吧!一会就完事了。”
“小子,你哪里混的?”满脸横肉的男人用铁棒指着封靖,上前两步说道。
“大叔,你又是哪里混的?”
“哼,有种。”
“大叔,什么叫有种啊!你有没有读过书?”封靖上下打量着男人,除了胸前的两块肌肉,并没有什么特别,他也甚是不屑的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阳落村的事。”
“哼,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你倒说说要怎么当?”
“那小子是你什么人?”
“我叫许振东,你打的是我侄子。”
“哦,叔叔啊,那好办,你把他带来,我负责帮他治好,事情就解决了,多简单。”封靖扫了一眼身前黑乎乎的百来人,拍手说道。
“这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你还想怎样?”
“要你死……哦不,把你打残,然后丢进牢房,让你苟延残喘的活着。”
男士脸上的横肉狰狞,甚是恐怖,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
“哦,那我只好先把你打残喽。”
“呵呵!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
“呵呵!口气再大,也没有你大老粗大啊!”
“小子你哪个村的?”男子唇角一边翘起。
“干嘛告诉你?”
“好让人来收尸。”
男子说罢,铁棒向封靖脑袋横扫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是打斗的老手。
可封靖连眼都没眨一下,将手伸向脑袋的左侧,啵的一声,接住横挥来的铁棒。而他依然是一副安然的样子,微扬着唇角,丝毫不感觉疼痛。
“还用不用收尸呢?”封靖紧抓着铁棒,没有了动作,轻蔑的向许振东瞟了一眼。
许振东试图挣脱,但不管怎么抽离,铁棒依旧死死的卡在他手中,仿佛被电焊上去了。
“你说呢?”许振东挑眉说了一句,左拳随着挥出,向封靖右脑袋挥去。
封靖的唇角习惯性地往后抽了抽,然后将抓着的铁棒一撤,抢过铁棒向自己的右边扫去。
咔嚓的一声,响在这黄昏的村口,响彻进每个在场的人耳朵里。
瞬间,许振东粗大的手腕扭曲折骨,痛叫声响彻于整个山谷。
也就这时,封靖突然消失,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或者说他从没消失,只是一下子来到了许振南的身后。
“既然你那么喜欢让人收尸,那就成全你好了。”
封靖的话语不快不愣,但却飘进每个在场的人的耳朵里,不免让人多了份恐惧之感。
可就在话完之后,只见许振南往前飞了出去,砸在一辆越野车上,瞬时车顶凹了进去。
怎么回事?不见封靖有任何动作,只见许振东莫名其妙的飞了出去,但谁都知道是封靖干的。
“啊……”王静琼闭眼惊叫一声,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当她再次张望,要寻找封靖的身影时,一群黑乎乎的人头挡住了她的视线。
许振东带来的五六十人一下子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到车上去取“兵”器,另一部分相互掩护着向越野车走去,试图查看许振东的伤势。
“别看了,赶忙带他去医院吧,要不真的会死人的。”封靖瞧着车顶上的许振东,慵懒的说道,“要不你们求求我?我并不介意救他。”
“封靖。”听着封靖不屑的话语,王静琼紧着的心总算松了下来,她提高嗓子往人群喊道,“封靖,你没事吧?”
“笑话,我怎么可能有事?热身运动还没开始呢!”封靖依然是一副慵懒的姿态,扫视着周遭的人群。
“嘿——”不经意间,王静琼抿起嘴唇笑了起来,可她刚要往前走去,却被她二叔和村长拉了回来,挣脱不开。
“小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一个留着短胡子,类似抗战时日本人留的胡子的男人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支棒球棒。
“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无聊呢!总喜欢摆酷,他自己不是说了嘛,他叫许振东……喂,假鬼子,他是不是你大佐啊!”封靖瞟了眼假鬼子,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仿佛刚才的运动弄脏了自己衣服。
假鬼子的眉头皱起,面容冰冷,但又不好发脾气,憋气的很,他可不想刚才的一幕在自己身上上演,最后她咽了咽口水,说道:“他是我们南阳市委书记的儿子。”
“市委书记是不怎么东西?”封靖抬起头来,西边的残阳落进了地平线,映照出一片红晕。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桀骜?他自己不清楚,但他自我感觉良好,或者心理学家能给出一个解释——想发泄某种**。
假鬼子一脸无奈,长叹了一口气,回望躺着的许振东,嘀咕着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你们别看了,快点送他去三甲医院,要不他就会这样被你们看死了的。”
许振东身旁一个剃着平头,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向封靖瞥一眼,走到假鬼子身旁低声说道:“要不行了,还是快点送他去医院吧!”
一阵风吹过,伴着夕阳,吹起一片尘埃。
假鬼子思量一番,抬头说道:“那这……”
“改天吧!”平头男子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向封靖。
“他不是阳落村的,不好找。”假鬼子说道。
“放心,我不会走的,你们也少打阳落村的主意。我在东城中学念书,非常欢迎你们到那看望我。”
假鬼子和平头男人相互对视,愣住了,他怎么听见自己说话的?
片子之后,平头男人撇了下脑袋,再次传达自己的建议。假鬼子也再次思量,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走吧!”
没一会,车子一辆一辆的按着原来的方向驶了回去,昏暗的山谷被车灯照得一片通亮。也就映着灯光,王静琼瞧见了封靖,再挣脱一下,她二叔和村长便松开了她,让她向封靖奔去。
“小心。”王静琼刚跑出去,她二叔突然喊道。
啊——
伴随着惊叫声,王静琼紧闭双眼,将身子缩成一团。
轰——一声巨响,响彻于山谷,回荡于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