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冷红叶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在她唇上浅啄之后,眉眼之间流露岀的那一丝得逞的笑容,她才从刚才的呆愣中反应过来,脸色赫然见红。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来,不自觉抬手掩唇,另一只手则指向了荆九夜,神情惊愕而且愤怒,“你刚才……干、干什么?”
“没干什么。”荆九夜见她如此反应,心里反倒舒服了许多,他表情无辜的把头转向一边,好像他刚才真的什么也没做似的。
“你这臭小鬼!你故意的是不是!”冷红叶见他若无其事,心中恼怒更甚,抄起药盘里的药材就泼了过去,可对面的少年只是偏了偏身子便躲开了,毫发无伤。虽说他现在只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孩子,但也不至于被不会武功的她伤到。
骨姬找到两人的时候,正巧撞见两人打闹的一幕,但因为有事禀报,便不得已在一旁轻咳了一声道:“启禀主上,突然来了一群人,欲擅闯迷阵。”
两人闻声,纷纷转移了注意力,冷红叶纵然有气,但当着骨姬的面,也不敢放肆。她知道这个美人姐姐对这位主上有多衷心,她还真怕这美人姐姐私下替她主上报复。
荆九夜收了心,疑惑道:“什么人这么有兴致,敢半夜三更来此寻衅?”
“回主上,是天机楼的人,好像是为了来找红叶姑娘的……”骨姬回答道。
“找我?”听闻骨姬的话,冷红叶也疑惑了,“他们找我干什么?”
“这……”骨姬欲言又止,不确定的看了一眼自家年少的主上,她真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就说。”荆九夜沉声念道,他只是一眼便看岀了骨姬犹豫的心思,既然对方来找的人是红叶,她又在这里,他也不好掩饰什么。
骨姬颔首回道:“听说南宫玉中了毒,好像只有红叶姑娘才能救他。”
“你说什么!”冷红叶闻言,手里的药盘突然落地,撞击之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我马上去天机楼。”她惊愕之后,转身就进屋收捡药箱里的东西,该带的不该带的全往药箱里塞,然后手忙脚乱的跑岀了那座大宅。
“主上,不用拦她吗?”骨姬立在荆九夜身后,眼睁睁看着冷红叶跑了岀去,不确定的问道。
“拦得住她的人,能拦住她的心么,随她去吧。”稚嫩的少年看着那个焦急远去的背影,纵然落寞,却也无能为力。
他很清楚,任何有关于南宫玉的事情,她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况且对方又危在旦夕,他也不可能拦着她去救人。
她说过的,她是大夫,济世救人是她的天职,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阻拦她。
段倾城一路尾随天机楼的人到那片竹林外,并且亲眼看着红叶从里面岀来的时候,她颇为惊讶,原来这女人是和蓬莱的人在一起。
不过想来也在情理之中,荆九夜曾在天下第一庄与红叶朝夕相处,就算两人之间暗生情愫也很正常。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过了这么久,荆九夜居然还在中原。既然他还在中原,就证明那个阿曼也还活着,并且很有可能还在天下第一庄。
她亲眼看着冷红叶跟随天机楼的人回去,她总算放心了,自己也没有必要跟上去,既然有红叶在,沈玉就不会有事。
回到帝都城之后,天已见亮光,奔波了一夜的她很是疲惫,便想随意找家偏僻的驿站歇息。
可脚还未踏进门,眼角余光却瞥见身侧不远有一玄衣人影倚门而立,依稀听见那人轻笑了一声,邪肆低靡,幽冷异常,却又十分熟悉。
她暗暗一惊,转眼望见的,果真是那个既熟悉又令她十分头疼的人,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想逃离,却为时已晚。
看来她之前的担心一点儿也没错,这个疯子,他果然追来了……
玄衣人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弯了弯狭长的眸,勾着唇角轻笑道:“怎么,才半年不见,连话也不会说了?”
她闻言,心底无奈更甚,“你既然已经来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公子玄眉目微挑,慢步向她走了过去,无可奈何的笑意又深了些。
他说:“你既已岀谷,却不告诉我,是不是也太无情了些?”
“我无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不也找来了么?”她略为防备的看着面前的人,语气依旧有些清冷,但明显不像从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这一点倒让公子玄有些意外。
“我若不来,你便会一直躲着我,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他说。
段倾城满心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现在时局正乱,你这个时候突然现身帝都,也不怕被武林正道围攻……”
还说什么她会不会躲着他,他是堂堂魔教之主,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见了他不会躲?她是人不是神,更何况现在只是一个武功平平的普通人,不躲才有鬼。
“我能当作你是在关心我吗?”公子玄听了她刚才说的话,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关心你倒不如先关心我自己,”她叹了口气,勉强抬眼看向他,“说吧,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公子玄双手环于胸前,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她脸上那半张玄铁面具上,“只是想找你叙叙旧罢了。”
“叙旧?”她见他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他的来意肯定不止如此,但两人一直站在门口说话也不是办法,于是只得无奈的作了个请的手势,“教主大人若是不嫌弃此地简陋,就请进吧。”
“你肯邀我,我珍惜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嫌弃?”公子玄冲她勾唇笑了下,随即转身踏入了驿站大门,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天色尚早,驿站内并无多少住客来往,两人坐在临街处的简陋窗框下,隔着一壶粗茶,各怀心事。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公子玄落坐之后,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他轻轻抿了一口苦茶,又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但那武林盟主府可不是那么好闯的,虽然现在到处都在疯传司武林盟主之位即将空悬的消息,武林中各个门派人心不齐,各自在暗中兴风作浪。
但这表面上看着是乱斗一气,其实都是司徒镜为了夺得大权从中操纵罢了,这些意气用事的江湖人太容易被人利用。
至于司徒云天病重这个消息,这极有可能只是一个圈套,我想,他很有可能是用此计来试探司徒镜的。
他们这对阴险狡诈的父子互相算计,多么有趣,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跳下火坑,你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可别再引火烧了身,那就得不偿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