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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双鱼山宗正副双宗

也忽盖如何都想不到,宗云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总督府守备森严,卫兵清一色都是蒙古悍卒,即便是家奴也全都是色目人,因为他从来就信不过汉人!

他可不是郭东甲,认为自己在大战之中可有可无,他是一军主帅,万万是受不得一丝损伤的!

别人或许会认为,敌人不可能刺杀得了主帅,可也忽盖乃是云都赤出身,年轻时候为了刺杀别国的将帅,也是出生入死,轮到自己当了主帅,自是严防死守。

这总督府虽然很大,但外紧内松,里头布局繁复,没有熟悉门径的人带路,很难找到他这里来,除非这道人…从外头便一直跟着他也忽盖!

也忽盖从城头回来之时,身边带着上百卫兵,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死卫,其中更是不乏军中好手。

他是不可能招募汉人的武林高手,但蒙古部族之中也有云都赤这样的精锐,更有擅长摔角和近身搏击的力士,他们都是部族的巴图鲁,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宗云跟着他们!

他早知汉人的武林高手飞檐走壁,如同鬼魅一般,更擅长于内功,杀人于无形,眼下见得宗云气定神闲,知道对方有备而来,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自己本打算荒唐享乐,是以没有让那么多卫兵在外头把守,即便有卫兵,此时也该是被宗云给杀了。

大呼小叫那是不可能的,也忽盖猛然从浴池之中跃起来,那十几个美人儿已经惊叫连连,她们都是异族女子,可不是视清白如生死的汉人女子,临危之际根本就顾不上这许多,一个个光着屁股就四处逃走。

宗云自然不会为难这些女人,他身形一闪,便在乱糟糟的人群之中穿梭,那些个女人但凡撞到宗云身上,便如被无形的气墙挡开了一般。

也忽盖想要利用这些女人来缠住宗云,却是打错了算盘,眼见宗云堵住了他的去路,便抓过一个酒桶,猛力掷向了宗云!

宗云只是挥袖一抹,那酒桶便被卷飞出去,砸在墙上,嘭一声炸开,酒香与蒸腾的热气夹在一处,弥散整个浴室。

也忽盖的衣甲早在外室就除了,刀剑也都挂在外头,此时丢出酒桶,也不奢望能够伤到宗云,只求拖延片刻,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那浴室和外间还隔着一堵木墙,他若绕到门边,势必赶不及,当即暴喝一声,猛然轰出一拳,整个身子跟着往前撞击,硬生生将木墙给撞烂!

木刺在他精赤的身上刮出一道道血痕,但他却没有任何痛觉一般,往地上一滚,便将马刀抓在手中,唰一声抽将出来,并非回头,而是直接往外头跑!

他是个不服输的人,但并不是傻子,明知道与宗云有着天地之别,留下来只能让宗云杀掉,他又岂能不跑!

然而只冲到门口,他便见到死卫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心中不由升涌出浓浓的绝望来!

虽然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但这些死卫就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毫无察觉便让人给杀了,而且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连衣帽都是整齐的!

这些人都是他从云都赤里头调出来的,随便放一个出去,都能在那达慕大会上拔得头筹,却被宗云毫无声息杀了个干净!

他能够感受到宗云的武艺有多么高深,可从未想过高深到了这等地步!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多远,扭头看时,宗云只是闲庭信步一般跟在后头,可速度竟然一点都没落下!

也忽盖在死卫的身上摸索了一把,摸出一个冲天炮来,又摸出火折子,点燃了引信,那冲天炮便咻咻往屋顶上飞!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如大鸟一般飞起,竟然将那冲天炮给捞了回来!

也忽盖从未见识过如此恐怖的武功,见得宗云落地,不由心头大骇,握刀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宗云捏着那冲天炮,炮尾仍旧喷着焰火,仿佛在卖力挣脱宗云的束缚,可宗云却面不改色地走到了也忽盖这边来!

也忽盖用蒙古话大声骂着,不是骂宗云,而是骂自己没用!

他挥舞手中马刀,便朝宗云砍了过来,可宗云却不躲不避,两根手指劈在刀面上,那柄刀便被打飞出去,钉在了墙上,而也忽盖的虎口都撕裂了,鲜血汩汩涌了出来!

宗云并未收手,手腕一拧,便捏住了也忽盖的下颌,也不知捏到了他的穴位,还是宗云有着独门秘术,也忽盖竟然手脚无法动弹,只能惊骇地怒睁着双眸,大张着嘴巴!

“往常都是你给别人制造恐惧,此时也让你尝一尝恐惧的滋味吧。”

宗云用流利的蒙古话如此说着,而后将那冲天炮塞进了也忽盖的口中!

“不!不!不!”

也忽盖含糊地哀嚎,那丑陋萎缩的下身,终于淌下黄尿,顺着毛茸茸的大腿往下流,丑态百出,再没有一丝尊严可说!

“噗!”

冲天炮在他的口中炸响,虽然声音有些沉闷,却将他的嘴巴炸开,如同一朵盛开的食人花!

炸弹的原理本来就是将火药封闭在狭窄密闭的空间之中,火药瞬间剧烈燃烧,会产生大量的气体和热量,靠着强大的气压,产生爆炸。

那冲天炮的威力自然不是很大,可爆炸在也忽盖的嘴里,便直接将他的大嘴给炸豁了!

也忽盖的下巴就剩下一丝皮肉连着,在胸口前面晃荡,上颚和牙槽都露了出来,形同恶鬼一般,爆炸的气压使得他耳膜破裂,不断留下,鼻孔眼睛也都在冒血,偏生却又要不了他的命!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恐惧的滋味,若是死神在他耳边呢喃也就罢了,来的却是一群冒着黑烟的无形无状的痛苦恶魔,就在一点点啃噬着他的灵魂!

他想哀求宗云杀了他,可他却没了嘴巴,喉咙也给炸坏了,一出气就冒血沫,手脚又不能动弹,只能木桩般站着,如同被人绑在耻辱柱上一般!

也忽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烧杀抢夺无所不作,他也知道自己无恶不作,自认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他在战场上见过太多凶残,也在军队和朝堂见识过太多邪恶,自己也炮制了不少令人发指的恶事。

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邪恶到这等地步,可以残忍到这等程度!

宗云看着也忽盖,甚至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的面前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头野兽,是一只恶鬼。

他的手掌轻轻按在也忽台的胸膛,内力催吐出去,后者便倒退而出,他的大袖一挥,那地上的刀剑如同被巨大的磁石吸引一般,纷纷飞起来,虽然不是以气御刀,仍旧用袖子卷起,但内功已然超凡脱俗!

这些个长短刀剑嘶嘶飞出去,便全数钉入也忽盖的身躯,将他钉在了墙上!

也忽盖大口大口吐着血,因为没有了嘴巴,血沫从崩掉的血口之中倾泻出来,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却偏生死不了,也喊不得!

宗云见得此状,也没有再停留,朝阴影之中说了一句:“等他断气了,将脑袋送到郭东甲手里,该怎么做,由着他便是。”

宗云干完这桩大事,却仍旧没有离开,而城外的军营之中,义军们已经严阵以待,整装待发,厌胜军和太乙军仍旧打头阵,弗朗机炮已经准备妥当,今夜如何都要将城门轰出个豁口来!

他们知道宗云不在中军,也知道他已经进城,更知道宗云是为了他们能够发动夜袭,而入城搞事情。

虽然宗云只带走了几个神行飞符营的精锐,但没有人哪怕有一丝怀疑!

他们知道宗主一定会成功,因为宗云说过的话,从未食言,只要他说出口的,总是能够办到!

到得子时末,洛阳城头果然起了骚乱,城内火光四起,也不知发生了些什么。

义军不由激动起来,他们攻打洛阳,也是苦战多日,死伤自是惨重的。

不过宗主从北方回来之后,带回来一样新鲜事物,说是副宗主杨本初研制的本教秘药,战场上断手断脚的弟兄们,只要用了那种秘药,便能够减缓疼痛,堪称神奇无比!

战场上的伤员,小部分死于伤势,大部分却是因为忍受不了伤痛和那种恐惧。

当伤痛减缓甚至消失之后,他们就感受不到生命从他们的身体之中快速流失,他们会稳定下来,会配合救治,会有着生机。

副宗主杨本初虽然仍旧如往常那般,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这种秘药,却拯救了无数的弟兄们!

而神行飞符营的人,每个三五日便要陆续往内陆去,据说是去取副宗主的秘药。

许多人都很迷惑,因为据说副宗主此时潜伏在蒙古人的皇都哈尔和林,实在不明白神行飞符营的人为何要往南跑。

只有罗道宁和甘露师太等人才知晓内幕,知道神行飞符营的目的地是巴陵,他们要找的,是个帮杨璟看家的老太婆,而这个老太婆,却又是葛长庚的妻子!

这就是他的宗主,这就是他们的副宗主,一个总能亲冒箭矢,做出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来,另一个虽然从未露面,却如幕后的保护神一般,渗透到方方面面,落下属于他的烙印!

有了这两个人,试问义军又如何能失败?

厌胜军和太乙军的人已经跃跃欲试,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宗主的信号。

只要宗主发出号令,便是洛阳城破之时!

所有人都在等待宗主,只是谁也都不知道,那个从未露面的副宗主,已经来到了洛阳城的北面!

若没有收到杨璟的情报,宗云又如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入城去刺杀也忽盖,他是顾全大局的主帅,而不是凭借个人勇猛的莽夫!

他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数万义军兄弟的生死,这份责任很沉重,每个义军弟兄死去,他心中的愧疚就会增加一分,只是他会把这份愧疚,化为勇气和力量,用在蒙古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