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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戏续(六)

桂芳已死,人马有降西岐者,也有回关者。

子牙得胜进城,入府上殿,各报其功。

子牙道:“今日众将英雄可喜。”

李兴霸逃脱重围,慌忙疾走。李兴霸乃四圣之数,怎逃此厄?狰狞正行,飘然落在一山。道人见坐骑落下,滚鞍下地,倚松靠右。

少憩片时,寻思良久:“吾在九龙岛修炼多年,岂料在西岐有失。愧回海岛,羞见道中朋友。如今且往朝歌城中去,与闻道兄共议报今日之恨也。”

方欲起身,只见得山上有人而来。道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道童。

那道童见兴霸打稽首道:“道友请了!”兴霸答礼。

道童道:“老师那一座名山?何处洞府?”

兴霸道:“吾乃九龙岛气士李兴霸。只因助张桂芳伐西岐失利,在此少坐片时,道童你往那里来?”

道童大喜道:“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不是别人,我乃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徒弟木咤是也。奉师命往西岐去,投师叔姜子牙门下,立功灭纣。我临行时,吾师曾说你要遇着李兴霸,捉他西岐去见子牙为见面礼。岂知恰恰遇你?”

李兴霸大笑:“好孽障!焉敢欺吾太甚!”提锏噼头就打,木咤执剑急架忙迎。剑锏相交,鸣声不绝。

这一个轻移道步,那一个急转麻鞋;轻移道步,撒五把纯钢出鞘;急转麻鞋,曳两股宝剑离匣。剑来锏架,目前斜刺一团花;剑去锏迎,脑后千块寒雾滚。一个是肉身成圣,一个是灵霄殿上神将。李兴霸眼慢,目下皮肉不完全;倏尔手松,眼前尸骸分两段。

木咤将兴霸尸骸掩了,借土遁往西岐来。进城至相府,门官通报:“有一道童求见。”子牙命请来。

木咤至殿来下拜,子牙问道:“那里来的?”

金咤在旁言道:“此是弟子兄弟木咤,在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门下。”

子牙道:“兄弟三人,辅佐明主,简编万年史册,传扬不朽,西岐日盛。”

闻太师在朝歌执掌大小柄事,其实有条有法。

汜水关荣报入太师府,闻太师拆开一看,拍案大唿道:“道兄!你却为着何事,死于非命?吾乃位极人臣,受国恩如同泰山。只因国事艰难,使我不敢擅离此地。今见此报,使吾痛入骨髓。”忙传令点鼓聚将。

只见银安殿三通鼓响,一干众将,参谒太师。太师道:“前日吾邀九龙岛四友,协助张桂芳,不料死了三位,风林阵亡。令与诸将共议,谁为国家辅张桂芳?破西岐走一遭?”

言未毕,左军上将军鲁雄,年纪高大,上殿道:“末将愿往。”

闻太师看时,左军上将军鲁雄,苍髯皓首上殿。太师道:“老将军年纪高大,犹恐不足成功。”

鲁雄笑道:“太师在上,张桂芳虽少年当道,用兵特强,只知己能,恃胸中秘术。风林乃匹夫之才,故此有**之祸。为将行兵,先察天时,后观地利,中晓人和。用之以文,济之以武,守之以静,发之以动。亡而能存,死而能生,弱而能强,柔而能刚,危而能安,祸而能福,机变不测,决胜千里,自天之上,由地之下,无所不知,十万之众,无有不力,范围曲成,各极其妙。定自然之理,决胜负之机;神运用之权,藏不穷之智,此乃为将之道也。末将一去,定要成功。再副一二三军,大事自可走矣。”

太师闻言,鲁雄虽老,似有将才,况是忠心。欲点三军,必得见机明辨的人方去得,不若令费仲前去,方可。

忙传令命费仲为三军军政司,将二臣领至殿前,费仲见太师行礼毕,太师道:“方今张桂芳失机,风林阵亡,鲁雄协助,少名参军。老夫将大夫为参赞机务,征西岐。旋师之日,其功莫大。”

扮演费仲的马安听罢,连忙装出魂魄潜消的模样,忙禀道:“太师在上,职任文宫,不诸武事,恐误国家重务。”

太师道:“阁下有随机应变之才,通达时务之智;可以参赞军机,以襄鲁将军不违,总是为朝廷出力,况如今国事艰难,当得辅君为国,岂可彼此推诿?”

左右取参军印来,马安落在圈套之中。只得挂印,簪花递酒,太师发铜符,点人马五万,协助张桂芳。

鲁雄择吉日祭宝纛,杀牛宰马,不日起兵。鲁雄辞过闻太师,放炮起兵。此时夏末秋初,天气酷暑,叁军铁甲单衣,好难走,马军雨汗长流,步卒人人喘息,好热天气。三军一路行来,天气好似烈火一般。

万里干坤似火龙,一轮火伞照当中;四野无云风尽息,八方有热气升空。高山顶上,大海波中;高山顶上,只晒得石裂灰飞;大海波中,只蒸得波翻浪滚。杯中栖鸟,晒脱翎毛,莫想腾空展翅;水底游鱼,蒸翻鳞甲,怎得弄士钻泥。只哂得砖如烧红锅底热,便是铁石人身也汗流。三军一路上,盔滚滚撞天银磬,甲层层盖地兵山,军行如骤雨,马跳似欢龙;闪翻银叶甲,拨转皂雕弓。

鲁雄人马出五关,一路行来,有探马报道:“张总兵失机阵亡。首级号令在西岐东门,请军令定夺。”

鲁雄闻报大惊道:“桂芳已死,吾师不必行,权且安营。”

问:“前边是甚麽所在?”

探马回报:“是西岐山。”

鲁雄传令:“茂林深处安营。”随即命军政司修文书,报与太师。

子牙自从斩了张桂芳,见李姓兄弟都到西岐。一日,子牙升相府,有报马报入府来:“西岐山有一枝人马扎营。”

前日清福神来报,封神台已造完,张挂封神榜,如今正要祭台。传令:“命南宫、武吉,点五千人马,往岐山安营;阻塞路后,不放他人马过来。”

二将领命,随即点人马出城。一声炮响,七十里,望见岐山一枝人马,乃成汤号色。南宫对阵安下营寨。天气炎热,三军站立不住,空中火伞施张。

武吉对南宫道:“吾师令我二人出城,此处安营,离为三军枯渴,又无树木遮盖,恐三军心有怨言。”

转眼一宿已过。次日,有辛甲至营相见。

丞相有令:“命把人马调上岐山顶上去安营。”

二将听罢,甚是惊讶;此时天气不可当,还上山去,死之速矣。辛甲道:“军令怎违?只得如此。”

二将点兵上山,三军怕热,张口喘息,着实难当,又要造饭,取水不便,军士俱埋怨不顾。

鲁雄屯兵在茂林深处,见岐山上有人安营,纣兵大笑。此时天气,山上安营,不过三日,不战自死。鲁雄只等救兵交战。

至次日,子牙领三千人马出城,往西岐出来。南宫造、武吉下山,迎接上山。

合兵一处,八千人马,在山上撑起了幔帐。子牙坐下,只觉得奇热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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