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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离家的孩子

第10章 离家的孩子

岳好奇说了声“好”,刚站直身子,江明玉便抓住了他的脚腕:“奇儿,你……你当真不管我了?”

岳好奇一脸为难,道:“我的屁股到现在还很疼呢,根本使不出力道来,你让我怎么带你走呀!对了,江叔叔,你快告诉我,杀死我爹地和妈咪的凶手到底是谁?是谁?!”

江明玉忽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奇儿,你已经十八岁了,你知道十八岁意味着什么吗?”

岳好奇本想他会说一些勉励的话,谁知江明玉续道:“你可以判死刑了!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杀人,杀人犯法啊!”

“我知道,凶手是谁?”

江明玉怒道:“你怎么老是说你知道呢?你既然知道,还问个毛呀!难道你就不能问点儿别的?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你的仇人就是龙震天!”

“龙震天?可是当今的武林盟主龙震天?可是欢乐城主龙震天?”

“我不会告诉你的!”江明玉突然大吼一声,“龙震天,你祸害了叶小薇,还杀害了岳少寒,终有一天,会有人报复你的。你这败类,玷污了英雄二字,我呸!”

岳好奇点点头:“我明白了。”

江明玉还欲说些什么,一张嘴,发出“哎哟”一声。他捂住肚子,脸上写满痛苦。

“你感觉肚子不舒服?快闭上眼睛睡一觉吧,睡着了就不知道疼了。”

江明玉“嗯”了一声,脑袋一歪,就此不动了。他的确再也不知道疼痛了,再也不会醒来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岳好奇替他合上了圆睁的双眼。过得片刻,他捡起一柄剑,正欲挖个坑将江明玉埋掉,突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逃跑已然不及,他赶忙矮身躲在了一块大石后面。

少顷,来人到了近前,却并非一人——来了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当先一人便是蓝色妖姬。她“咦”了一声:“江明玉死了?那岳子呢?”

一名红衣少女问:“谁是月子?”妖姬道:“他是个帅小伙,就跟在江明玉屁股后面。”

红衣少女一拍手:“我想起来了。”

妖姬脸上一喜:“快说!”红衣少女道:“他就站在大澡堂外面。”妖姬皱眉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红衣少女道:“上个礼拜五的晚上。”

妖姬怒道:“我是说现在!”红衣少女小嘴一嘟:“那我没看见,你看见了吗?唉,我们回去吧!”妖姬冷冷地道:“回哪里去?现在的太平谷已经不是太平谷了!”

红衣少女一愣:“不是太平谷又是什么呢?”妖姬道:“死亡谷。”红衣少女秀眉紧蹙:“咱们太平谷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呀,我咋不知道呢!”

这时,一名身穿黄裙子的少女走上前来,嗔道:“小芳,你丫真是愚蠢!你想呀,谷主已经死了,哪里还有太平谷呢!”

“对呀,谷主已经死了。咦,你说谷主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黄裙子沉吟道:“我看他八成是被人先奸后杀的!”小芳一怔,道:“何以见得?”

“这还不简单么?他死的时候,**着上身,手里还拿着一把修甲刀,这简直跟我被人强奸时的镜头一模一样啊!”

“那……你为何没有死呢?”

黄裙子傲然道:“必要时,女人得学会忍辱负重,这一点很重要。古今中外,凡成大事者无不如此!”

小芳想了想,道:“噢,我明白了。”

黄裙子愕然道:“你明白了什么?”

“前些日子,打扫茅房的老刁头想跟我睡觉,可我没答应他,想想真是后悔呀!从今往后,我要做一个忍辱负重的女人!”

黄裙子击节道:“好棒耶!”

妖姬插口道:“好了,我们回去吧。见到岳子的时候,你们一定要给我照顾好了,都记住了吗?”

“大姐,你就放心吧。”小芳道,“我们不仅会照顾月子,还会坐月子哩。”

转瞬间,这几个女人便消失了身影。

“妖姬大姐对我真好,可我已经回不去太平谷了。再见了亲爱的大姐,对着你的影子说声珍重,假如有一天我荣归故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吧!”

岳好奇看了看江明玉的尸体,不由地想起两人在一起的过往种种,悲从中来,伏在尸体上放声大哭。

他哭了两声,突觉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心头一凛,抬眼望去,只见身旁站着一个高达三尺许的瘦小干瘪的老头儿,面目却也相识,正是“畸形侏儒”布世仁。

此刻,布世仁眼中放射出凶狠的光,宛似饿极的狼发现了不远处的小白羊。

岳好奇立时双手交叉,挡在胸前,现出惊骇之色。

布世仁微微一笑:“不要怕,只要你交出风雷锏法的锏谱,我就放你一马。”

岳好奇一怔:“你要给我一匹马?我不要你的马,你也别问我要……”

“停!”布世仁面色一沉,“众所周知,你是岳少寒的儿子,你怎么可能没有锏谱呢!”

“你有所不知。”岳好奇一声长叹,“我父母死的早,家里的地都落在了我一个人的肩上,我很累呀,哪里还有时间去找七弦琴的简谱呢!”

布世仁一声冷哼:“你小子不老实啊!”

岳好奇慢腾腾地走过去:“你这老孩!”说罢,一脚踢在布世仁那条扭曲变形的细腿上。布世仁不虞由此,腿上立着,他“哎哟”一声,跳开两步,怒道:“你敢踢我的畸形腿?”

“我就踢了,能怎么着?”岳好奇说着又踢了一脚。然,这一脚并未踢中。

不知怎地,突然不见了布世仁的踪影。岳好奇一愣神的空当,屁股上挨了一脚。这一脚直将他踢得飞了起来,摔了个狗啃泥。

布世仁森寒地道:“臭小子,你若是不交出锏谱,我就让你脑袋搬家!”

形势已经很严峻了,若无救星出现,我们的主角岳好奇就要葬身于此了。不过,主人公是不会死的,永远都不会死。这很简单,因为我们的作者还不想让他死。救星出现了,就在此刻出现了。

“侏儒,别吓唬他,好吗?”忽然响起一个柔美的声音。

布世仁猛然抬头,但见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便到了近前。

这女人的眉梢眼角已有了皱纹,但脸蛋儿还是很迷人,身材还是很窈窕,丝毫看不出生过孩子的迹象。尤其她笑起来的时候,她那双很好看的眼睛就会眯成一弯新月。

这样的女人岂非最能打动男人的心?她脸上正带着妩媚的笑容,却未能打动布世仁的心脏。

看上去,布世仁也算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很畸形、很可怕、很丑陋的男人,但他见到这黑裙女人时,竟然现出骇色,失声道:“九姨太?不知九姨太来此有何贵干?兜风还是旅游?”

“都不是。”小阿九道,“这小伙子的脑袋长得这么帅,你为何要给他搬家?你要把他的脑袋搬到哪里去?”

布世仁怔了怔,忽然笑了:“原来九姨太也是为岳少寒的锏谱而来,都是同道中人,我……”

“我不稀罕!”小阿九一撇嘴,“老娘早就退出江湖了,还要锏谱作甚?”

“你并不老。”

“我真的不老吗?”小阿九笑了,笑得很妩媚。

“至少你的某些部位并不老。”这是一句很轻佻很下流的话,但小阿九却丝毫不以为忤,媚声道:“莫非你想跟我上床?”

“不敢不敢。”布世仁虽如此说,但他那一双贼眉蛤蟆眼却偷偷往小阿九的屁股瞟去。

小阿九幽幽地道:“你们男人怎么总喜欢打打杀杀呀,要锏谱有用吗?”

“那你说……要什么才有用呢?”

小阿九嫣然一笑,突然转过身,一弯腰,猛地掀起裙子,露出了一对雪白滚圆的大屁股。

她没有说话,她已用不着说话。她的眼睛会说话,她的屁股会说话。

布世仁眼中放出了淫邪的光,“咕嘎”一声,咽了一大口浓痰,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如此香艳的镜头,他居然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傻笑,他是不是有毛病?

很快便有人问出了这个问题,问出这个问题的正是小阿九。她问:“你是不是有毛病?”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有毛病,但布世仁却是个例外,他道:“我的确有毛病。”

小阿九不禁一怔:“你有什么毛病?”布世仁淫笑道:“好色的毛病。”

小阿九也笑了,笑得很迷人,她的声音更迷人,她道:“没想到你有这么严重的疾病!这样吧,你肯放我二人走的话,我的屁股就是你的。”

布世仁毫不犹豫地道:“好,你们走!”小阿九点点头,二话没说,俯身抱起岳好奇,展开轻功,向远处奔去,半柱香的光景,便杳无踪影。

“英雄难过美人关呀,我真是……坏了,他妈的上了这小娘们的当啦!”布世仁越想越气,禁不住提起手掌,狠狠掴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到得山脚下,小阿九将岳好奇往地上猛地一掼,摔得岳好奇嘴里吱吱作响。她吁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疲惫之色。

岳好奇慢慢爬起身,一脸惊讶,道:“大姐,你我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救我呢?”

小阿九吃吃一笑:“我王八瞅绿豆,跟你对上眼了。待会儿,我保证让你乐不思蜀。小朋友,你交了桃花运啦!”

岳好奇一愣:“乐不思蜀?现在我就不思蜀呀!”

小阿九亦是一愣:“你不思蜀?你……这么帅,心地咋就不善良呢!”

岳好奇问:“我长得好看?

”小阿九道:“你怎么能说长得好看呢,你长得根本没法形容呀,简直就是炫酷帅俏拽、靓美俊拉风啊!”

岳好奇欢声道:“我真有这么帅?”

小阿九笑道:“其实你不单是帅,关键很有气质,很有个性,很萝莉呀!”

岳好奇闻言,不自禁地望向不远处的那条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心中无限感慨,自语道:“面对未来,我充满信心!”

小阿九又道:“跑了一天的山路,很累了,我先睡一会儿,别猴急,醒来就跟你做,哈。”岳好奇道:“我不着急,我……我做什么?”

“当然**了,难道你没听说‘爱要说,爱要做’吗?”

岳好奇皱眉:“可是……就在这里?”

小阿九一声媚笑:“难道这里还不够清静、不够浪漫吗?”

岳好奇没再说话。

小阿九闭了眼,很快就睡着了。岳好奇不禁心道:“我一直守身如玉,可不能**于此女呀,何况在这荒山野岭!”

走出十几步,他转念一想:“人家救了我的命,我就这样走了,显得很不厚道呀,还是跟她打个招呼吧!”

他折了回来,拍了拍小阿九的肩膀:“喂,大姐,你醒醒呀,我可要走了!”

小阿九浑无反应。岳好奇焦躁起来,扬起手,狠狠抽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阿九咕哝一声,叫道:“帅哥,别急着走呀,再来一次!”翻了个身,很快又是鼾声如雷。

“算了,她醒来又能怎样,不过是再一次分手!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位姑娘。这样也好,从此后,再不相见,再无挂牵,我衷心地祝福她能早日找到一位如意郎君,我也就……”

还未想妥当,岳好奇已是泪流满面。

过了片刻,他拭去脸上那奔腾不息的泪水和鼻涕,整了整衣襟,长发一甩,便一瘸一拐地朝远方走去。

走出没多远,他一个趔趄,扑跌在地,他屁股上的伤还未痊愈。

他趴在地上四下张望,只见身畔就有一根胳膊般粗的枯树枝。他当即取过来拗断上面的枝桠,做成了一根拄杖。到这时,他已经能够直立行走和学会制造工具了。

他手拄枯枝,游目远眺,心道:“天大地大,我该去哪里?唉,还是回山东老家吧,家里毕竟还有五亩良田呀。我既没文凭也没手艺,只能种地过活啦!不过,这里连个路标都没有,我该怎么去呢?顾名思义,山东肯定在山的东方,往东走决计不会错。可是,东方又在哪里呢?咦,书上不是说‘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嘛,听书上的,往右走准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