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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小白鼠

067小白鼠

卫展自己泄了火,起来穿上衣服,又将床单和被子换了,抱下楼放进洗衣机里。

洗衣机嗡嗡地转动起来,卫展进厨房瞅了一眼。

陆尊有洁癖,不龟毛的那种洁癖。或许因为个性高冷不与人亲近的缘故,他很少开口要求别人,都是自己默不作声地收拾好。

他喜好简洁利落,又一向有条不紊。临出门前,他已经将厨房打扫干净了,未处理的食材也都分类摆好,连垃圾篓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卫展见屋子里这般模样,瞬间忘了陆尊临走前做的腹黑事,倚在门框边抚摸着手指间的素银戒指,心中生出喟叹。

卫展想象不出来陆尊这样的人会做这些琐碎的事,还做得这般细致。但好像陆尊做这些的时候,又特别理所当然。如果以后两个人有了自己的家,每一处都是两个人一起布置的……

卫展忽然生出期待,不知道陆尊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八月跑过来围着他摇尾巴,卫展回过神,顺手将八月抱了起来,往客厅走去。

笼子还放在客厅的案几上,那只失忆的小白鼠不知何时已经爬进了放着水果的盘子里,趴在一只红彤彤的苹果上,啃得特别欢快。

八月在卫展的怀里伸直了脖子,抬头盯着小白鼠看。小白鼠竖着一双耳朵,顿住啃啮的动作,抬头跟八月对视了一眼,默默扭头躲到了苹果的后面。

八月:“……”

八月嗷呜一声,从卫展的怀里跳下来,抬起四肢趴在案几的边缘,继续盯着小白鼠。小白鼠发现了它,默默沿着苹果走了半圈,重新躲了起来。

八月:“……”

卫展观察着小白鼠,发现它除了失忆之外,好像没有别的问题了。他一把抓起小白鼠,打开笼子正要放进去,却看到笼子里剩下的另外两只小白鼠四脚朝天,已经死了。

卫展愣了愣,连忙放下小白鼠,取下记忆卡插到电视机上。一个下午,笼子里两只小白鼠都是安安静静的,但到了六点四十七分左右,其中一只开始抽搐起来缩成一团。另一只吓得躲到角落里,过了十六分钟三十五秒,它也突然开始暴躁了起来,疯狂地挠着笼子,张口撕咬,似乎想要逃出来,半晌趴在壁上,不动了。

后死的那只是b鼠,食用的orcish大约是a鼠的三分之二,而虽然失忆却健康活着的c鼠,食用量是a鼠的三分之一。

卫展这下彻底明白了orcish成为违禁品的原因。只是量的不同,三只白鼠的状况如此大不同。便是两只死掉的,死前的反应也是大相径庭。

视频仿佛静止了一般,两只小白鼠躺着一动不动,只右下角处的时间快速地变化着,卫展觉得阵阵寒意彻骨。

亲眼见识到了orcish的威力,卫展知道,现在把死掉的白鼠拿去解刨,一时半会儿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再说,这种初级的实验,肯定有专家反复做过了成百上千次。

他叹了一口气,将电视关了,取下记忆卡放好,然后拎起笼子,推开后门进了花园。

这处小区里的别墅都是独栋的,外观上欧式,各自有小花园。至于小花园里种什么,那不是每户人家都欧式了。

大约是平时没时间打理,又厌恶屋子里有陌生人,陆铭没有请保姆,干脆将小花园荒废着,长满了杂草。

卫展开了灯,亮黄的灯光洒在小花园里。正是隆冬,杂草一片枯黄,贴着地面泛着褐色,看起来萧条极了。

他挑了个角落,用小铲挖了个坑,将死去的两只小白鼠放进里面,然后将泥土重新填了进去。

卫展念念有词:“你们俩啊,是为了我家陆尊死的,正巧这房子也姓陆,你们一个叫陆一,一个叫陆二吧。还有陆三,希望它能活到寿终正寝,嗯。”

卫展埋好了小白鼠,关灯回屋。

那只突然被命名为陆三的小白鼠还在跟八月玩捉迷藏。八月跳上案几,将躲在花瓶后面的陆三一口咬住。

卫展正要喝止,八月却踱步到果盘前,将陆三放在了那只被啃了几口的苹果前,然后睁眼看着陆三。

陆三骨碌着眼睛,嗅到了苹果的味道,张口,咔吱咔吱地啃了起来。八月跳到地上,前肢搭在案几边缘,歪头看着陆三吃,一脸的好奇。

见八月没有伤害陆三的意思,卫展便没有出声,走回房间拿起手机,拨通了肖裴爵的电话。

卫展连“喂”都没来得及说,肖裴爵已经开始号丧:“麻痹的!劳资还在加班,想我了梦里见成不?!”

卫展忍不住笑了,等他号丧完了才说道:“肖,有事找你帮忙。”

肖裴爵瞬间不嚎了。他知道卫展轻易不麻烦别人,问道:“什么事?”

卫展将orcish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你有没有办法进到陆宗远的电脑和手机里,看看他的邮件和短信?”

卫展细细想了一遍。如今面临的问题,第一是杜一南手里的orcish从哪里得到的;第二是在小老头儿想到了orcish之后,陆宗远为何不再追问下去?以及很重要的第三点,该怎么治好陆尊。

杜一南被抓,第一个问题已经快要解决了。第三个问题,卫展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他愿意穷尽一生去研究。至于第二个问题,是卫展找肖裴爵帮忙的原因。

听完卫展的话,肖裴爵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有点困难。陆宗远这样的身份,要是被发现了,我要吃官司的。”

然而他转瞬想到了对策:“我找凌渡试试,他应该可以的。”

凌渡也是个精打细算的,卫展想起上一次他帮忙,直接从陆铭那儿拿走了一个项目当人情。卫展忍不住替陆铭忧心了起来。

挂了电话,卫展拿起笔电下楼,把张邱发过来的有关orcish的资料下载了,开始看了起来。

小白鼠陆三将苹果咬了很大的一个缺口,肚子吃得圆鼓鼓的,趴在案几的边缘上和八月对望。

卫展想起小老头儿说的西班牙语的论文,在论文站上翻了半天,终于翻到了几篇。他登录许久没有用过的聊天软件,点开聊天群,询问有没有懂西班牙语的,高价征翻译。

他的卡里还有三万多,翻译的稿酬还是付得起的。

果然很快有人冒泡了,卫展直接私聊。他翻译过英文资料,清楚翻译的行情,很低很低,于是直接在小语种的平均线上翻了两倍,只有一个要求:高度准确,解释详实。

约好了交稿时间,卫展把聊天软件退了,继续看资料。

小白鼠陆三在案几的边缘上走来走去,似乎想找地方下去,但是案几距离地面太高了,它不敢。八月盯着看了半天,忽然抬起前肢趴上去,一口将它叼住,放到了地板上。

初次碰到地板,陆三有点懵逼,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八月用鼻尖碰了碰它,它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钻进了八月的毛发里。

八月:“……”

八月不敢动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尾巴,生怕吓到了小白鼠陆三。

时间已过十一点,忽然传来开门声,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八月瞬间炸毛,起身一口叼起陆三,窜进狗窝里躲了起来。

卫展:“……”

卫展站起来,刚走到客厅至餐厅的拐角处,迎面便看见了陆尊。

陆尊正在换鞋,卫展跑过去拽住他脖子上的围巾,笑眯眯地看着他。

陆尊被袭击得有点意外,一把将围巾抽出来,裹在了卫展的脖子上,然后吻了吻卫展的额头。

他正要掏出手机写字,卫展像是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依旧笑眯眯的,说道:“你问我怎么没睡是吧?你晚上走了之后我没睡了,跟肖聊了会儿,一直在等你呢。”

两个人走到客厅,卫展接了杯热水端过来,陆尊坐在沙发上打字:vivian的新电影明天举行首映礼,我今天在公司看了样片,挺不错的,元旦上映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吧?

卫展觉得奇怪:“你不是还有别的活动么?”

陆尊:费郁去。

卫展知道,他已经跟费郁计划好了,于是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那天你会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陆尊笑了笑,写道:没有关系,我会提前处理好。我们没有一起看过电影,当是去约会一次,行吗?

“那行。”卫展瞬间没顾虑了。

卫展关了笔电,没有丝毫的困意。陆尊见他这样,伸手将他捞进怀里,咬了咬耳垂。

卫展:“……”

卫展想起陆尊出门前干的事,立刻愤恨了,瞪着陆尊,道:“不行不行!我不奉陪!”

陆尊被他逗笑了,写道:你骗我,说话不算话。

卫展:“……”

卫展环住陆尊的脖子,然而态度依旧坚决:“不能这个样子啊,这样不长久啊。”

陆尊:哦,长久……

卫展:“……”

太、太污了!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然而卫展发现自己没办法辩解,整个人都窘了。

陆尊不放过他,继续:听你的。为了我们今后的老当益壮,现在年轻的时候稍微克制克制一下。

卫展:“……”

卫展恨不得从陆尊的怀里跳出来,找个地缝钻进去。(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