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黄花垒还有十多里的时候,官道上出现了一个分岔口。
“唐大将军,寒舍就在黄花垒的郊外,可否请您移步寒舍……”
归心似箭的荣成来到唐林昆的身边,深深地作了一揖后说道。
“可以呀!让大家到你家后好好捯饬一下,这一身怪味让人闻着,以为我们是丐帮的。”
唐林昆十分理解荣成此刻的心情,这一路上,莫豹他们要练功,荣成是兢兢业业照顾着大家,这一点让唐林昆十分过意不去。见他相请,十分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荣家祖屋,大得离谱,二百多间房子占据了村子的一多半。
荣家还是个大家族,见出外为官的荣成衣锦还乡了,来看他的人是络绎不绝。族里众媳妇们在荣氏大祠堂,早早摆好了桌椅碗筷。荣成恭敬地请唐林昆他们过去祠堂吃早饭。整个凤凰村的村民看到巨人们要用膳了,扶老携幼赶到祠堂边上,就等着看大戏。
其实还没等正本上演,陆续赶到村民们已经忍俊不禁了,看着巨人们一本正经坐着“小凳子”围着“小方桌”,还愣是长出一大截来,那模样实在太搞笑了。
一笼笼热气腾腾的猪肉陷大包子送了上来,每人前面放了一笼。赵半狗喉咙间咕咕直响。
“半狗,用餐时千万别失了礼数,给我们的唐大将军丢脸。”莫豹轻轻地伏到半狗的耳边提醒了一句。
“莫大哥,我知道,唐大将军不开吃,我绝不动手,我喉咙里的声音真不是故意的。”
“娘姥姥的,昨天你晚餐的时候,足足吃了十斤牛肉干,现在又饿了吗?”莫豹伸出一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赵半狗的肚子。
“马上就到黄花垒了,存那么多吃的还有何用?田鸡他们也都吃了十几斤……”
唐林昆见不少村民正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赶紧咳嗽一声。
赵半狗立刻噤声,用两个手指捏住自己的喉结,不捏还好,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咕噜声,像宰了一刀后的公鸡发出的挣扎声,所有的人都朝赵半狗看了过来。
唐林昆等脸上全都一红,跟赵半狗这样的饿死鬼同席,实在太丢人了。
“大家赶紧用餐吧!”
荣成冲孙媳妇们挥了挥手,每人面前的海碗里很快倒满了黑米红豆粥。
唐林昆和荣成相互客气了一番,最后唐林昆用筷子夹起了一个包子,还没等他放到嘴边,一直瞄着唐林昆的赵半狗已经一口吞下了一个包子。
味美馅足的肉包子很快令赵半狗原形毕露,风卷残云般很快地把一笼二十四个大包子吞下肚,鲜糯的米粥一口一碗,也灌下了十几碗。只见站在赵半狗边上一位荣家的大婶,铜勺飞舞,不停地替半狗舀粥,很快就听到铜勺刮在木桶底的声音来。
“半狗,你吃好了先出去吧!”莫豹已经听到背后有笑声传来。
另一位荣家的玄孙媳妇负责添包子,见赵半狗前面的蒸笼已经空了,麻利地把空蒸笼撤了下去,利索地在赵半狗前面放上了新的一笼。
“我……莫大哥,盛情难却。”
赵半狗后悔死了坐在莫豹的边上,一笼包子怎么够,仅仅填满一个肚角而已,不管了,情愿等吃完后挨骂,也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赵半狗一口咬下去,只觉齿颊间传来一股桂花清香味,原来这一笼包子是甜馅的豆沙包,“不错,莫大哥,您尝一尝这甜包子,味道真不赖,桂花香……”
莫豹白了赵半狗一眼,稍微侧过了身体。赵半狗等得就是莫豹不理他,他也稍稍转动了一下,在装满米粥的捅还没有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已经把笼里最后两个包子在手掌里一合,美滋滋地咬了一大口。
“叔叔——!”
卡卡和亮亮坐在赵半狗对面,卡卡见赵半狗叔叔面前的蒸笼又空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前面的包子,示意叔叔尽管拿去吃。
赵半狗刚想伸手,眼观六路的荣家的女人一下在赵半狗前面放了一甜一咸两笼包子。
“大家尽管吃,包子管够,乡亲们,你们也没用早餐吧!别客气,来,来都进到里面来吃包子。”一位年长的荣家大妈,热情地招呼乡亲们。
赵半狗趁着现场有些混乱,又快速地干掉了两笼,莫豹低头喝粥时,他快速地把卡卡和亮亮的面前的蒸笼和自己的换了个地。
“半狗,你真是个饭桶,你已经吃了四笼,还没有吃饱吗?来,来,来,我这几个也给你。”莫豹把自己剩下的五个包子一把抓了过来,放在半狗面前。
“莫大哥,你胃口也不小,我怎么能吃你的份呢!”赵半狗忸怩作态还好,他这一说倒是引得村民们一阵大笑。
吃到半饱的赵半狗见这么多人注意他,终于停手不敢再吃。
还没到用午膳时间,赵半狗就不见了,他躲到荣家的厨房里,胡吃海吃一通后,才打着饱嗝出来。没了赵半狗的精彩表演,凤凰村村民很快就失去了围观兴趣。
午后荣成请唐林昆到书房小憩,看到书房内挂着一张画像上的人十分面熟。唐林昆问道:“荣大人,这位是你的令尊大人吗?我看着怪眼熟的。”
“回禀唐大人,这位是我的恩师神农丰。”
“神农丰?”
唐林昆脑子里浮现出在“山河社稷图”里遇到的那位老师傅,“我认识一位老师傅也叫神农丰……”
“是吗?那太巧了,我师父三十多年前进山采药,就没有回来,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大概已经仙逝了。”
“不,不,神农丰老前辈没事,他老人家只是困在了社稷图里。我去年还曾经遇到他……”
荣成听唐林昆这一说,还有些不相信,两人细细核对神农丰身上的一些细节,荣成终于确定师傅还活着,他又要往地上跪去。
唐林昆赶紧拉住他,“我现在暂时还无法搭救他老人家,但这事我会记在心上的,只要他老人家还在那张图里,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我还以为师傅早不在了,我还替师傅修了墓地。”
荣成带着唐林昆来到村后的山上,小山坳里果然有座大墓,墓前还修建了一座纪念亭,亭中的石牌上,记录了神农丰尝遍百草,用白头翁汤救人无数的往事。
原本准备下午进黄花垒的唐林昆,在荣成的一再殷勤挽留下,在凤凰村留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精神饱满的一行人来到了渡口。
黄花垒正南横亘着一条七、八里多宽的大河。
“各位大人,不是在下势利,寻常你们这点人,我只要雇用两人撑篙摇橹就行,但现在……他们实在太重了,需要四人。”
“诶,这就失礼了啊!刚才雇用你船的时候,我已经把另外两人的工钱算给你了。”荣成这一句失礼,弄得船主急了。
“大人,您别急,您也知道,我要养活一家十口人,这一趟总不能倒贴神州币吧?”
“这样吧让我们的人来划桨摇橹……”也只有精打细算的荣成才想得出这一种以工代酬办法。
“这怎么行呢?怎么能让客人做苦力呢?这太失礼了,我也不要你多少,你加一百神州币总可以吧?”船家说道。
“可以加你一百神州币,但你得管我们一顿午饭。”荣成说道。
“大人,船上饭菜粗粝,只怕你是吃不惯。”
“没事,船家你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边上的赵半狗插话道。
“算了,算了,客官你吃一顿,恐怕够我吃三天了。”船家瞥了眼赵半狗的大肚子,很快打了退堂鼓,“上船,快上船吧!”
唐林昆他们见船家被赵半狗吓到了,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