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林碧凝舒舒服服地洗完澡,苦恼地瞪着湿透的束胸带和绣鞋,方才冻得都忘记这茬了。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
林碧凝赶紧披上外衫,紧张地问道:“谁?”
“是我。”白逸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断断续续道,“我拿了些东西,你,可能会需要。”
她看了眼胸口,外衫宽大能勉强能遮住身材,胸口空荡荡的,好没安全感,把湿衣服往屏风后藏好,趿着大出许多的靴子,磨磨蹭蹭地开了门。
白逸左手一包东西,右手一个火炉,闪身进门,脚一勾便把门关上。
“这是?”她歪了歪头,不解地望着他。
他轻咳一声,脸上微微发烫道:“这是方才包扎伤口剩下的细布,我想你可能用得上。”说着,指了指她的胸部。
“轰”一声,林碧凝的血液全涌到脸上,像秋天熟透了的薄皮柿子,透亮、鲜红,只消轻轻一戳就能破开。
沐浴后的她带着清新的水汽,几缕微湿的青丝垂在两侧,他的手指微动,忍住伸手去抚她面颊的欲望,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问丫鬟要了火炉,你可以把里面的鞋子烤一烤。”
里面的鞋子……
那不就她的绣鞋嘛?林碧凝顾不得害羞,猛地抬头望着对方,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他自然不能说他偷偷脱过她的鞋,摸着鼻子道:“我猜的。你的头发未干,等下记得擦干,小心着凉。”
“嗯。”她复又垂下头。
“丫鬟们等会就送饭来了,你赶紧……”白逸顿了顿,眼睛往她身上瞟一眼,“我就在隔壁,有事唤我。”
“嗯。”
待他走后,林碧凝方轻轻吐一口气,拍了拍滚烫的脸蛋,拿起那细布去到屏风后面。细布虽不能和特制的束胸布相比,多缠几圈倒也看不出来。刚换好衣服,丫鬟们送来饭菜和姜汤,她用过后,确定暂时不会来人后,把绣鞋和束胸布放在火炉边烤着,解下头发擦拭起来。
待到晚间,林碧凝的鞋子已然烤好,把干透的束胸布随身藏好,和白逸一起去花厅。
卫含烟已然在花厅里等候,看到白逸进来眼睛顿时一亮,他身着宝蓝色织锦直身,衬得肌肤更加莹白,身姿挺拔,气度雍容华贵,墨色的头发用玉簪束起,那双桃花眼含着笑意,薄唇红润,那美目望一眼就让人沉溺其中,她只觉再没有比他好看的人了。
“沈公子,这一身衣裳穿在你身上果然好看。”卫含烟起身抚了抚青丝,笑盈盈道。
林碧凝鼻子耸了耸,好浓的脂粉香,强忍着才没有打出喷嚏。再看卫含烟着了一件玫瑰紫的褙子,里面仅穿了一袭月白色绣蔷薇的抹胸,露出优美的脖颈、性感的锁骨,下套暗红色百褶裙,犹显腰肢纤细玲珑有致,面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极尽诱惑。
这女子真是大胆。
她偷偷剜了白逸一眼,面带微笑地尽职当个透明人。
白逸晃了晃扇子,扇去这刺鼻的脂粉味,笑着道:“是卫姑娘眼光好,给我们兄弟的衣裳都很合身呢。”
女子这样的眼神他见的多了,他虽对卫含烟没有兴趣,但怕林碧凝生气,坐下后,在桌下悄悄地伸出手指勾着她的小手晃了晃,离开前在她手心轻轻划过。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她脸上发烫,垂首看着手掌唇角上扬,胸中的烦闷散去不少,她知这是白逸在安慰她。
卫含烟执起酒壶,笑着要为白逸斟酒:“这是含烟去岁酿的桑葚酒,醇香可口,浓馥悦人,沈公子快尝尝看?”
白逸翻掌盖在酒杯上,抱歉地笑道:“沈某有伤在身,不宜饮酒,舍弟年幼,不胜酒力,辜负了卫姑娘的一番美意,不如我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聊表谢意。”
“是含烟思虑不周。”她施施然坐下,招来丫鬟为众人换上茶水,待和白逸喝完茶,便同他攀谈起来。
白逸忙着应付她的同时,不忘帮林碧凝夹爱吃的菜,最后她都快吃撑了,他自己倒没怎么吃。
回客房的路上,林碧凝闻到一股香味,不由停下了脚步,指着一堵墙,问旁边的丫鬟道:“好浓的沉香香味,那边就是你家主人平日放香材的地方?”
“是的,公子鼻子真灵。”丫鬟笑着回道。
林碧凝和白逸对望一眼,笑了笑,接着往前走。
白逸打发走丫鬟,跟着林碧凝进到房间里,把门关好,确认外面没有动静后,压低声音道:“凝儿,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林碧凝知道他的鼻子也很灵,笑着道:“看来你也闻出来了。卫含烟说她是做香材生意的,这山庄里也确实有不少香材,但是我却闻到了一股别的味道,像是盐的咸味。”
他点点头,道:“这山庄里的人包括那个卫叔走路轻快,手脚灵活,都有些功夫,而且这里守卫很严,根本不像一般商人。云龙城靠海而建,我曾听闻这里不少人以贩卖私盐为生。若我没有猜错,这个卫含烟估计是个私盐贩子。”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咬着嘴唇道:“难怪这个山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贩私盐可是死罪,我们这下可真是进了狼窝。你方才提出辞行,她未曾应允,你说她是不是打算杀人灭口啊?”
白逸安慰道:“这倒未必,只要我们一无所知,她应该不会对我们下手。至少现在,她对我们应该没有敌意。”
她望着他,悠悠地开口道:“是哦,人家喜欢你,自然是舍不得杀你,我看她不让我们走,估计是想留下你做山庄庄主呢。”
“可是我只喜欢你怎么办?”白逸笑着逼近一步,把她圈在手臂和桌子之间,声音低沉道。
她面上微热,这样的距离让她莫名觉得危险,忙用手推了推他,道:“不早了,你该回房了。”
“唔。”白逸轻声呼痛。
“我弄到你的伤口了?”林碧凝赶紧松手朝他伤处看去,好在没有出血,“早上淋了那么久的雨,我下午也忘了问你,伤口是不是又加重了?”
“只要不剧烈动作就无碍。”他摇了摇头,依依不舍道,“我回去了,无需害怕,夜里有事你喊一声,我立马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