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柏然抿着唇,冷着脸看向乔越。乔越可真是狡猾,没有乖乖中套。
“我有证据。”本站在一旁不作死的楚帆开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对乔越挑眉:“不是视频吗?你会收集,我也会。”
扭头对众董事们说道:“各位董事,既然乔越要证据,那我给他这个证据。程特助,能麻烦你去拿一台电脑来吗?”
“好的。”程特助心里暗暗叫苦,他是夏景深的助理,怎么现在谁都能使唤他了呢。
乔越不动声色地看着楚帆胸有成竹的表情,不知道楚帆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程特助很快将电脑拿上来,放在会议桌上,楚帆将手里的u盘插入:“这是我调取公司监控里的视频,发现一段很可疑的录像,大家请看。”
从监控里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公司里漆黑一片,已经没有人。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影出现在镜头里,乔越定睛一看,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辞职离开的张乐。
张乐打开设计部的密码锁,推门而入,没过几分钟,见他怀里揣着一个文件袋匆忙跑过,那张脸正好光明正大地展现在摄像头里。
“乔总监,看到这里,你是不是对张乐怀里的文件袋很眼熟?”楚帆定住视频:“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
镜头转换,是一个包间的模样。
张乐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一起,神色匆忙,将手里的文件袋迫不及待交给男人后,又从男人手里接过几个厚实的信封,很快道别。
整个视频非常完整流畅,即张乐从设计部里取走了设计方案,再将他交给了卓然地产方面。
“从视频里,我只看到张乐从设计部取了一个文件袋交给了另一个人,不知道如何能被称作楚经理所言的证据呢?”乔越先下手为强。
“张乐是设计部的人,他从设计部里拿出一份设计方案交给卓然地产方,你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受谁指示?”楚帆掩不住的得意:“况且,张乐已经承认,是你让他窃取设计部的文件,交给卓然地产那边的人。”
“呵——真是笑话。”乔越忍不住好笑。
“你说什么!”
“如果是我指使张乐,为什么不在私底下将设计案交给他,而要让他大晚上来公司偷,还正好被监控拍下来?”
“这是你的阴险歹毒之处。”楚帆显然是有备而来:“你怕东窗事发,事先准备好万全之策嫁祸给张乐,有监控为证,张乐有口难辩,铁定要为你背黑锅了。”
“他这个黑锅,我可不敢当。”乔越作惶恐状摇头:“各位,我承认,设计部里,拥有完整版设计方案的人,只有我。但正是因为只有我手里有最终版设计方案,我也担心方案泄露,所以,从来没有在办公室里留下任何的纸质稿,唯一存放方案电子稿的u盘被我随身携带。”
“所以张乐从设计部里偷走的文件袋里,我能肯定不会有设计方案。再者,如果我真的想要泄露设计方案给卓然地产的话,直接用邮箱发送不是会更快更加不漏痕迹?”直直地看向楚帆:“楚经理,需要我教你怎么嫁祸给我吗?其实你只需要找黑客侵入我的邮箱,伪造一封我曾经发往卓然地产的邮件不可以了吗?不过不好意思,我的工作邮箱目前已经处于弃用状态,一般工作交接都是由我的助手卓皓思全权代为接收,所以……”
听着乔越慢条斯理地说着,楚帆脸犹如变脸般,一会儿转红,再由红变青,最后彻底黑下来。
“所以,刚才夏总经理说的都是对的,楚经理真的跟卓然地产勾结,不但给夏总监戴了绿帽子,还出卖公司利益?”一位董事不客气地发问。
“我没有!都是乔越干的,这一切都是他陷害我!”楚帆失控地指着乔越大声喊道。
“如果你能将这些东西解释清楚,我们也许可以回到起点,两人都是清白的状态下看待问题。”夏景深将摊在自己面前的资料丢到楚帆面前。
楚帆颤着手,捡起那几张白纸,却犹如千斤重般,拿着的手颤得越加厉害。
夏景怡缓缓闭上眼,大势已去,还有什么可说。有什么能瞒得过夏景深的,这还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暗地里的,恐怕夏景深知道的只会多,不会少。
“景怡……”楚帆如抱着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夏景怡。
夏景怡慢慢摇摇头:“都是我的错……如果荣华别墅的后期宣传,我能更多花些心思自己跟进,也许不会让楚帆一错再错。”
楚帆瞬间变了脸色,身形都站不稳般晃了晃,过了半响,才似回过神,目光凌厉地盯着夏景怡:“你这话当真?”
夏景怡没有看楚帆,满怀歉意地从椅子上站起,对在座的一众董事们说道:“作为楚帆的丈夫,他犯了错,我也理应承担责任。只希望大家能给楚帆一个机会,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想看到楚帆走在不归路上回不了头。”
“夏景怡!”楚帆显然没有领情,恶狠狠地瞪着夏景怡:“我不需要你替我求情。你果然如我所想,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亏我还全心全意地帮你!没有确切的证据,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居然是你……我们夏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夏柏然不敢置信地指着他说。
“你们夏家哪里对得起我了?我为了夏景怡,费尽心机,窝在夏氏这个破地方当个小小的助理,最后虽然成功跟夏景怡结婚,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找了多少莺莺燕燕。”楚帆被惹急,口不遮拦,将夏景怡的私事一箩筐兜出。
夏景怡气急败坏:“楚帆,你不要胡说!”
现场场面可以用乌烟瘴气来形容,听到夏氏最高领导者儿子的混乱私事,在场的董事们不知道该表现出不耐好呢还是感兴趣好,面面相觑间,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唯有乔越,深刻明白自己只是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着这一场闹剧。
“够了!”大家长夏柏然气得脸色发青,再说下去,保不准会心脏承受不住昏厥过去。今天丢的面子,被看的笑话,足够让他有一阵子不敢坦然面对这帮懂事了:“抱歉各位,这本是我的家事,不该叨扰你们,稍后我会让秘书对你们做出补偿,那么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说是补偿,叫封口费会更实际。
乔越冷笑一声,在众人心绪纷乱间,悄无声息地退出会议室。
“乔越。”
乔越正欲走进电梯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面色淡然道:“不知夏总监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表情里没有掩饰的疏离,让夏静怡如鲠在喉。
“乔越……”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恕我还有工作要忙。”隐约能从夏景怡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乔越下意识地阻止他说下去。
“乔越,这段日子里,其实我一直在想,跟你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我的心是最平静最安宁的。也许是因为这一份安宁,让我觉得生活缺少了一份刺激。直到失去你以后,我才慢慢发现,能让我获得安宁的,只有你一个人,也只能是你。”夏景怡深情的眸子看着乔越,款款道:“人的一生,总会走过几次弯路,不过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还那么年轻,未来的路,我想和你重走一次。你……愿意给我们彼此,这一个机会吗?”
夏景怡满怀期待地看着乔越,他知道离婚的时候,乔越有多难过,那样淡泊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想用自杀的方式留住他。
正是乔越离婚时的表现,让夏景怡决定赌一把,把乔越……从夏景深手里再抢回来。
天知道,当他亲眼见到乔越和夏景深的暧昧时,那股莫名的酸楚在他心里酝酿发酵,每次看到乔越或夏景深时,他心里的不甘增加了一分。
一寸一寸,一滴一滴,最后酿成了那杯噬人的毒酒。一旦饮下,万劫不复。
沉默许久,在夏景怡认为乔越算是默认了时,乔越终于冷冷一笑:“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乔越吗?”
一语双关,管他听不听得懂。
不再机会夏景怡,走进电梯。
屏幕上的楼层显示,一格一格往下跳,忽然,电梯间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乔越怪异地抬起头。
“咚——”电梯间发出一声巨响,电梯停滞在十三层不动了。
明明已经到达了他的目标楼层,电梯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乔越!”
乔越抬起头,他好像听到夏景深叫他的名字。
“刺——”一声轻响,电梯灯彻底熄灭。
过了几分钟后,电梯门正常打开,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灯亮着,却没有走出来任何一个人。(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