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父亲,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意志,为自己争光?可是这臭小子一个月偏偏却给他老爹我抹了黑!那滋味就算现在想起来,也是说不出口啊!可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不远千里涉足而来的英雄好汉,我宁义武偏偏就要说出口,我这儿子一个月前不争气,给他老爹我丢尽了颜面,我就是要在这里,让我这儿子感到压力!这是我宁义武做人做事的基本,实事求是!我不会藏着掖着,突破武境失败,就是突破武境失败,丢脸就是丢脸,作为堂堂一武宗少主,竟然会连剑者四段都无法突破,这说出去,我们宁家还有颜面在天域立足吗?我神剑宗还有什么颜面呢?”
场中众位客人听见宁义武这般言辞,无不感到惊讶万分。
可思虑之后,却又对宁义武心感佩服。
换做是他们,他们是绝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的,这非但会让自己的儿子倍感压力,而且有可能使得父子成仇,这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自己的亲儿子啊!
宁义武也在这个时候稍微停顿了些许,给众位英雄好汉一定的思考时间。
同样,宁义武这样做也是在考验宁鸿远,想要成为他宁义武的儿子,就必须要经受住这样的考验,正如他所说,“我的儿子,他的地位纵然显赫,但是肩膀上的责任与这显赫地位的相对等的,骨子里流淌着宁家的鲜血,即必须继承宁家的意志!”
“这老爹,怎么又来这一套!”宁鸿远毕竟也是有血气的热血少年,此刻听闻父亲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述说自己一个月前的失败,心中真的是气愤的很。
“人活三分脸,就算父亲有他的自己的理由,也不能把我架在炉子上烤吧!万一别人认为我宁鸿远真的是无用之材,岂不是让我太丢脸了吗?更何况上一次突破武境失败,完全是在我计划之外,自从我告别飞鹰走兽之后,这些年我都按照你的指示白天练剑,晚上读书!”
“哎,我纵然没有大哥那般的功劳,但是这些年作为神剑宗的少宗主,苦劳也有吧,看看那些先皇的皇子,各个都是一些当着父皇一套,背着父皇一套的庸才,我这些年做事情,可没有什么是当面一套,背着一套的啊!你怎么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的儿子说得如此一无是处呢!我宁鸿远再怎么争名夺利,那也是有血性的啊!”
站在“候殿”之中等候出场的宁鸿远,听闻刚才父亲所说的这些话,心中如何不气愤?
如果这样的场景加在你身上,你的父亲当着数万人的面,说你为他丢脸,为神剑宗丢脸,你会是怎样的感受?
如果不是知晓父亲这般做法别有用心,宁鸿远早就愤然离去了,如果换做那些叛逆的青年,恐怕也早就溜之大吉了,别人的父亲鼓励自己还来不及,哪里会说出这样让人寒心的话?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宁鸿远满目惆怅,虽心中知晓父亲这般做法必定是整盘棋中的一个环节,可是这种弄个做法也着实太令人寒心了。
这一刻,就连坐在贵宾室中央的秦玉雪,在听完了义父这般言论之后,俏眉紧促,花容黯然失色,比起方才那般期待,她的眸子里却是多了几分忧虑,心道:“义父你这样做也太令人寒心了,鸿远哥哥突破武境失败是不对,可是义父也没有必要这样激励鸿远哥哥吧,这样会适得其反!就算鸿远哥哥内心再怎么坚韧,听闻自家父亲这样说自己,这!。。哎。。”
她此时此刻又不能走到舞台上去阻止义父,更不可能在这时候去拆义父的台,也只好默默为宁鸿远祈祷,心道:“希望鸿远哥哥能够理解义父的用心良苦,挺过这一道坎儿,我相信鸿远哥哥一定能够理解义父的苦衷的!”
坐在一旁的白诗音本就性子柔弱,如今听了丈夫当着数万人的面论述自己儿子的过失,早已是吓得面如白灰一般,她一直低着头,生怕别人看见她一样。
性格急躁的宁可馨早已是捏紧了拳头,毫不顾忌周围坐着两位长老的夫人,捏紧拳头狠狠朝着桌子锤了下去。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周围的喧闹声高过一轮又一轮,这样清脆的声响,必定引起一番震动。
“这个宁义武,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论述自己儿子的过失?他心中难道就只有这个天下,连家都不要了吗啊?真是岂有此理!”她毫无顾忌周围两位夫人还在场,满目怒火地这般说道。
如果不是瞧见其余两位夫人在场,她一定会将整张桌子锤得个稀巴烂。
一旁的体态端庄的诸葛夫人,瞧见这宗主夫人整个人气得如同一座火山一般,立即劝道:“宁夫人,你别生气,我相信宗主一定是有他的安排,而且宁少主不是您教出来的儿子吗,他怎么会连这点困难都经受不住呢?”
性格历来稳重的朱雀使者也在这一刻劝慰起来,劝道:“夫人,您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神剑宗呢?请您别再这样了,您和白夫人本是宗主最爱的女人,请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下属的!”
宁可馨听了这两位朋友的劝慰,心情这才舒坦了些,可是脸上还是保持着方才怒容,又狠狠拍了拍桌子,厉声道:“哼,如果宁义武回到家中,不说给我们一家人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给远儿道歉,那她就今后就别想碰我身子!”
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其余几位贵族夫人和朱雀使者皆是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她们虽说已经成为了人妇,但是她们大多都是出生世家,家教极为严格,所以这样的话,她们是难以启齿的。
可宁可馨从小无拘无束惯了,猎户出身,直到喜欢上了宁义武,才逐步学习天域礼节之数,如今她在气头上,便返璞归真了。
宁可馨见她们捂嘴发笑,反而侧过脸来质问她们,脸色更是显得急切,道:“告诉我,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你们可要点出来,否则今后宁义武这家伙的事业越做越大,我如果再关键场合说话失了礼数,就和上一次一样,宁义武那老家伙又要生气了。”
宁可馨从小生活在无拘无束的山野之中,若不是深爱着宁义武,她可是绝不愿意成为了一宗夫人,因为太多的礼节约束,总是让她不舒服,可是她却又离不开宁义武。
朱雀使者听她这样露骨的话,作为极为有贵族涵养的女子,却先脸红了起来,道:“夫人,您的言辞关乎到我神剑宗的威望,请您注意一下!今后不要再说出这样不得体的话了!”
宁可馨这才回忆起那一句话,也这才知晓自己方才言语有失,闷闷不乐道:“好好好!得体,得体!你这朱雀,哎,算了,你也是不容易,我刚才在怒火头上,说话失了礼数,你可别放在心上!”
朱雀使者这才歇了口气,道:“其实这倒也没什么,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这些话也说明不了什么,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您可要注意你的言辞了!”
宁可馨挥了挥手,对她这个称呼破有不满,道:“朱雀,你怎么说话总是那么文邹邹的,这您啊,您啊,我不喜欢,我不是让你叫我宁姐了吗?前天你才向我保证,不再那么客气,现在怎么又吐回去了!”
朱雀使者微微一笑,恭色道:“上下有礼,这是我们神剑宗能够变弱为强的基本之一,私底下我也当然会一如既往地叫你姐姐的,还请您放心!”
“这就好,哎,这老家伙究竟要讲多久,我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出场,举办一个盛会像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真是不像个男人,真不知道他晚上床上的劲头用到哪里去了!”
众位夫人早已习惯这样放荡不禁的话,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而那朱雀圣使还是一如既往地指了出来,一旁的白诗音听闻这话,低头一笑,方才脑海里的忧愁也一扫而尽。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虎”夫人忽地纤指上挑,道:“夫人不必慌张,虽说这的确磨唧了些,但是这也是一个必要的环节,这一次宗主举办也是为了扩大我神剑宗的影响力,所以方才那些演讲是必须的,宗主不发表这样的演讲,就无法激起这些客人的情绪,毕竟他们乃是外人,如果宗主不发表方才那样的慷慨激昂的演说,就会如同上一次青龙宗举办那个两三千人举办的大会一样,毫无生气,而且只要客人不觉着磨磨唧唧,我们这些东道主又何必担心呢?才不是夫人您所说的那般宗主拿不出晚上。。晚上那什么来着!”
宁可馨忽然豪情大笑起来,笑道:“好哇,你敢嘲笑我!还说我没有礼数,我看你还不是一样!”
他们说话的时候,神剑坛早已是人声鼎沸,所以她们这私底下最交好的朋友却是准备相互厮打了起来,正要拉扯,却听白诗音干咳了一声,“注意一点!”,宁可馨这才停住了手。
场内的气氛又开始在这一时刻稍微沸腾起来。
坐在西北角的夏侯小妹,在这一刻也是坐不住,想要说几句公道话,鼓起那圆圆的酒窝,脸色对宁义武前辈的这一番说辞很是不满,愤色道:“这,,。。宁义武前辈这样做真的好吗?宁鸿远再怎么突破武境失败,那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如果换做是我父亲当着这几万人的面说我在一个月前突破武境失败,我说不定一气之下,立即离开夏侯家族!再也不回来!”
夏侯小妹向来性格直爽,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也不在意这些话说出来合适不合适。
不过众位姐姐早就习以为常,相互之间对笑起来
夏侯二姐见这小妹时而聪慧,时而可爱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捏了捏她那触手可破的脸蛋儿,道:“你这小妹啊,真是时而聪明,时而又糊涂得很!”
夏侯小妹却是不乐意起来,依旧嘟起那一张可爱的巧嘴,自是不满意二姐说她糊涂,道:“糊涂,我怎么糊涂了,这宁义武前辈虽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可是却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怎么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论述自己儿子的过失呢?当真不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肉,只顾自己的感受,一点儿也不顾宁鸿远的感受,这好歹也是亲生儿子啊!哼,我看男人都一个样,不是他十月怀胎!”
坐在她身边的夏侯六妹本就极为淳朴,听了这一席话,也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哪里有在外人面前这样批评儿子的!更何况还是当着几万人的面!虽说做人应该实事求是,可是这也太实事求是了一点儿吧!如果那宁鸿远性格懦弱了些,真不知道待会儿他还能不能够重新突破武境!”
夏侯二姐望了一眼夏侯大姐,夏侯大姐却是眼神示意,夏侯二姐点了点头之后,纤细玉白的无名指轻轻上指,“你们这姐妹,这是不理解宁义武前辈此番用意!这是在考验宁鸿远,虽说这样的考验太过于无情了些,但是只要宁鸿远能够明白宁义武前辈的心意,他就一定能够明白自家父亲为什么会这样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