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把肉用盐腌上,晚上与二蛋在床上商议:“爹娘他们日子苦,我想把这二斤肉,剁一多半给爹娘送去,可好?”
二蛋就揽着小月道:“这有什么不行的?老爷那边隔些时候补给我们,我们一个月里,倒还有几日解解馋,要是爹娘他们住的近,早该分些给他们,只是太远了,去一趟不易呢。”
二蛋抚摸着小月的头发,又道:“你也别分一多半了,都给爹娘送去吧,我上回跟你回娘家,看他们真的好可伶,也没啥吃的,哎,只怪我没本事,但凡我们有能力,把爹娘都接来,不让他们受苦。”
小月听了这话,眼里汪了水,她把身子往二蛋跟前紧了紧,叹了口气道:“啥叫没本事?你已经尽力了,在府里苦的工钱,能够养活我们娘儿两,已经够可以的了!等孩子能离了手,我再去府里寻份事情做,咱们两个人苦钱,等日子好些了,我们再把爹娘接来。”
“你竟安慰我了,我还不知道自己么?我这哪里算养活了你们?还不是借了东家借西家?要不是姨太太帮衬我们十两银子,怕是到现在债还不上呢?”
二蛋停了停,又道:“我在想,也不要等到孩子离手了,等她能吃饭,咱就把爹娘接来,让爹娘带着。你也是会精打细算地,爹娘也是过惯苦日子的人,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多好?我求了管家,我说府里要是有什么额外挣钱的差事,让管家给我留着呢,管家是答应了的,我苦些累些没什么,咱家的日子不就能撑下去了?加上等你养好了身子,去府里寻份事,那咱这日子,也穷不到哪里去,爹娘咱养得起呢!”
小月听了二蛋的打算,心里暖暖的。但是二蛋所说的欠下的债,还不是因为自己病了一场么?
于是小月道:“那还不是我这身子骨头贱吗?穷得叮当响,非要生一场富贵的病,我不让你抓药,你非不听,非得东借西借的,欠下个债,真是丢死个人。”
“说啥呢?”二蛋推开小月,气呼呼地看着她道:“你是我婆娘,我能看着你病了不管?那我成啥人啦?那钱欠了咱可以还,你要是没了你让我跟荣娣乍办?月啊,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要不是姨太太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嫁给好人家,我亏欠你呢!我这不在努力了吗?尽量让你们娘儿俩过得好些!”
小月就看着二蛋,手指指了下他的额头,道:“死样子,我就说说,你还生气了,我人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了,我哪里就心里不平衡了?你对我好,我知足呢!”
“你也别来哄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听说当初二太太要把你嫁给我,你哭天呼地,寻死觅活,你以为我不在现场就不知道啦?张妈都告诉我呢,要我对你好点呢,看紧些呢!”二蛋崩了脸,把手从小月的脖子下抽出来,道:“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若不是二太太硬地把你许给我,我做梦也不敢想的!”
“哟?个死样子,还越说越来劲了,你配不配上我,我还不是给你生了个宝贝闺女荣娣么?你现在说这话,你心里是不是后悔我没给你生个儿子?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娘儿两了?”小月明知二蛋宝贝这个闺女,却故意这么说来刺激他。
“你,你,你怎么说这话?”果然,二蛋急得结巴了,“荣娣,咱闺女,不是,怎么啦?啊?我就问你,闺女怎么啦?我,我······”
小月就咯咯咯咯地笑,她这是第一回逗了二蛋急,她不容二蛋说下去,一下子用嘴把他的嘴封住。
二蛋对小月的爹娘一直不错,去了几回乡下,都是带了几十斤粮食去的。男人能够知道疼女人,女人还有什么奢求?特别是二蛋刚才说的那番话,感动了小月。
每一回,小月都是被动地接受,这一回,小月被二蛋的话感动的主动出击了。
“哎?哎?唔······”
这就是二蛋发出的声音,二蛋先还懵着,见小月这么猛地动作,是又惊喜又惊讶,他躲开小月的嘴,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小月却把用嘴又给二蛋的嘴给封上了。二蛋先“哎”了两声,被封上之后,就变成了“唔”。
小月一只手紧紧地搂着二蛋的脖子,狠狠地拼了命地亲着二蛋,另一只手在扯着二蛋的短裤。
二蛋被搞得两个地方在跳,一个是心在砰砰直跳,血往头上涌,二是那个啥,嗯,也跳起来了。
这两个没出息的,天天在一个床上,搞得跟久别重逢一样,又搞得跟打架一样,一会你翻过来,一会她翻过去。
一张破床,在吱呀吱呀地叫痛,又像是在叽叽歪歪地抗议:特么地轻点,把老子搞坏了,让你们打地铺去!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是谁家的狗,会叫一声两声,像是在抗议主子晚间没给它吃饱似的。哪里像这破草屋里,均匀的呼吸声,大大小小的,像是催眠曲,像是摇篮曲,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蜜幸福而又满足的味道!
天麻麻亮,小月醒来,她悄悄地翻起身,想从二蛋的身子上迈过去,却弄醒了二蛋。
二蛋一把把小月光洁的身子拉进被窝里。
“别闹,你白天还要做事,哪来的精神?”小月笑着想从二蛋的怀里挣脱开,“我去给你做饭去!”
二蛋就把小月往身下里摁,“你这会子说我闹,昨晚谁闹来着?像是要吃了我似的。做什么饭?你吃我一回,我也要吃你一回,早饭不用吃了,吃你就能吃饱!”
“我还不信了就?”小月兴趣顿时高涨起来,搂紧了自家男人的脖子,身子奔腾起来。
有了昨晚上的垫底,小月也知道这主动配合的妙味了,两个像个顽皮的孩子,又像打架似的狂了起来。
“快,快,快······”小月急促道。
咣当!
床塌了!
这突如其来的地震似的大动静,惊醒了梦乡里的荣娣,她哇哇地哭叫。
两个像是做了亏心事,慌慌地分开,慌慌地从塌陷的床上爬起来,慌慌地穿了衣服,在那里哧哧地笑着。
荣娣还在嚎哭,小月穿好了衣服,又忙地解了怀,把***塞进哇哇嚎哭的荣娣的嘴里,荣娣尝到了,顿时砸吧着小嘴巴,停止了哭声,同时看着还有些黑漆漆的房间,心里奇怪了,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好像今早的早餐,要比平日里来得早些。
二蛋出去,拿了毛巾抹了把脸,就添了水在锅门口烧锅。
坐在锅门口的二蛋,有时莫名其妙地噗嗤一笑,又一笑。
荣娣砸吧着嘴巴,砸吧砸吧着,嘴里就不动了,她又睡着了,还没到早餐的时间,她得再美美地睡一会。
小月把荣娣用小包被子裹了,看着塌陷的床,便把荣娣放进二老爷让小子送过来张府不用了的婴儿床上去。
小月梳洗了一下,见二蛋在那里笑,自己也笑,过去打了二蛋一下,“都怪你!”
“怎么就怪我一个人啦?”二蛋忍不住笑,笑弯了腰,“要我说,床倒了,也有你一份功劳呢!”
“你倒是赖起我来。”小月要打二蛋,被二蛋接住,一拉,就把小月拉进怀里,在小月的脸上亲了亲。
小月笑道:“你还闹啊你?!”
“床倒了,你刚才怎么说来着?”二蛋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说,快,快,快,接着,床,床就······”
二蛋笑得说不出话来。
小月听了,搂住二蛋的脖子,把脸放在了二蛋的肩上,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笑着,一边用小拳头捶打着二蛋的脊背,两个笑得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本来床塌了,对于穷人家而言,是个悲剧,却被他们欢愉成喜剧了。
晚上,二蛋拎了借来的锤子在咚咚咚咚修着床,邻居大哥大嫂过来看到,便问:“好好的床,怎么塌啦?”
“我们打了一架!”小月道。
“为啥呀?”邻居大嫂问道。
“我说要带荣娣回娘家,顺便带点东西给爹娘,他不让呢!”小月转过脸去,尽量不让自己欢愉的脸被他们看到。
邻居大哥就严肃地对二蛋道:“我说你小子长本事了,欺负老婆了?有话就把不能好好说么?”
二蛋鼓住不笑。低着头在咚咚咚敲着。
邻居大哥又说了二蛋几句,邻居大嫂拿眼扫视着小月和二蛋,抿了嘴,没说什么。
路上,邻居大嫂对自己的男人道:“我说你叨叨叨在那里说个啥?”
“咋啦?他欺负小月,我还不能说他几句啊?小月能嫁给他,他祖坟上冒青烟呢,他还不知足?”邻居大哥翻了白眼道:“他下次再这样,我都想捶他呢,不知好歹的东西!”
“你捶什么捶?你捶你自己吧!”邻居大嫂道:“你就是个榆木疙瘩的脑袋,你没看到二蛋被你说的鼓着嘴不笑么?”
“他还笑得出来?”邻居大哥真的是实诚人,实话实说道。
“你呀!”邻居大嫂觉得有必要要点拨自家的男人,道:“你看见哪家小两口打架了第二早还高高兴兴有说有笑的?你看二蛋是小气舍不得的人么?小月不说打架你让她怎么说,说两个人是因为用力过猛把床弄坏啦?”
“噢!”邻居大哥恍然大悟,自己刚才就像个傻子一样,还教训了二蛋。
邻居大哥就觉得自己真傻,又觉得这事好笑,于是笑着对婆娘道:“到底是年轻人,就能折腾。”
“你以为人家都像你啦?”婆娘瞪了自己的男人一眼,往家里去。
男人就紧跟了两步,搂了婆娘,在她的耳边悄悄道:“走,咱今晚也打一架去!”
婆娘听了,就噗嗤一声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