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也有赌石的规矩,其中就有一条:神仙难断寸玉,切莫开口指点。
赌石风险很大,赌石场内一夜暴富或者一瞬间倾家荡产都不奇怪。因为风险太大,所以在买家决定要不要买下原石的时候,其他人绝对不能胡乱开口,影响买家的判断。
万一买家听信了你的说法,赌砸了,这个损失该有谁来负担?
或者本来买家很中意一块原石,却因为听了你的劝说,于是放弃购买。结果别人买下来,开出上千万的玉石,这个账该怎么算?
是以,在赌石场上胡乱开口给人指点,这是犯了行家大忌讳。
不仅让买家反感,卖家更加反感,这种人是赌石场最不受欢迎的人。
当然,如果是买家自愿请行家高人指点,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柳夕不懂赌石场的规矩,贸贸然的开口指点老周,顿时让老周身旁的老人极度反感。
看在对方和老周是熟人,加上年纪小的份儿上,他才只是说了一句重话。
如果柳夕是普通人,或许会为此道歉。
但是柳夕她不是普通人,她乃是修道世界的金丹老祖,真实年纪比老者大了几百岁,哪里受得了老者倚老卖老的指责。
“哦,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痴长百岁。老爷子,你说我是乱说话,莫非你认为这块石头里面有玉了?”
老人原本就对柳夕不满,此刻听到柳夕毫无尊老认错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你这小姑娘好没道理,真是被骄纵坏了。你对玉石了解多少?你懂玉石吗?老头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还说不得你吗?”
老周见状,连忙打个哈哈说道:“李老李老,消消气,柳夕是我的小朋友。还望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小丫头一般见识。”
老人名叫李德顺,乃是樊城珠宝玉器界的知名人物,樊城唯一一家本地珠宝玉石行的开创人就是他。
李德顺不仅在樊城珠宝玉石界名声很响,在全国玉石圈子里,同样也有很高的知名度。
老周第一次赌石,就认识了这位李德顺老人,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玉石知识,对他很是尊重。
不过柳夕帮老周解蛊,又因此身受重伤,老周对柳夕也是十分包容感激。
夹在两人之间万分为难,只好做一个和事老。
李德顺冷哼一声,指着柳夕说道:“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小周,不是我说你,你怎么把这种不懂事的小姑娘给带来了?就算你口味特别,玩玩也就罢了,怎么能随便把人带到这里来?”
“这个玉石文化探讨沙龙只邀请樊城周围的玉石爱好者参加,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带来的,简直拉低了整个圈子的规格。照我说……”
李德顺这辈子顺风顺水惯了,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捧着恭维着,哪里受得了柳夕挤兑他?尤其是见一脸不服气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话越说越难听。
“闭嘴!老东西!”
柳夕顿时火了,李德顺倚老卖老也就罢了,话里话外说的这么难听,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小三了。不,连小三都不算,人家说的是玩玩也就算了。
这如何能忍?
周围人被李德顺的话语吸引,看向柳夕的眼神也渐渐古怪起来。男的大多是一副戏谑打量的眼神,而女的则是用不屑嘲讽的眼神看者柳夕。
柳夕大怒,这老头儿一看就是道貌岸然之辈,开口闭口就毁人名誉,对他稍有不敬就狗血喷人,最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对方。
这样的人她见的多了,实际上满肚子男盗女娼,心思阴狠恶毒,很是无耻。
对付这种人,要么用言语针锋相对骂死他,要么在他最擅长的领域上碾压他。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这个赌石场柳夕第一次来,除了老周和音音之外,其他人一个都不认识。相反,李德顺却是这里的老熟人,在这个小圈子里很有名望。
再加上柳夕外表年纪比他小好几轮,在年纪上实在太吃亏,资历辈分更是排不上号。
在这里和李德顺斗嘴,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极为不智。
柳夕若是和对方斗嘴,正中对方下怀。相当于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根本就不可能赢。
那就只有第二种办法了,在对方最得意的领域上,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方。当众让老头儿颜面扫地,看他还有什么脸在这个圈子里自鸣得意?
李德顺听到柳夕骂他老东西,眼睛一瞪,差点气爆了胸,手指指着柳夕的鼻子:“你……你这个不懂尊卑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其他人也满脸不善的看向柳夕,纷纷开口指责起柳夕来。
这里的吵闹引起了赌石场老板的注意,只见人群散开,一名穿着黄色复古长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手里转着两个文玩核桃,两颗核桃呈棕红色,纹理相似,大小一致,重量相当,一看就是一对贵重的古董。
此人叫孙怡德,四十出头的模样,短平头,长眼浓眉,面相很是文雅。
他来到场间,早有人在他耳边小声的告知事情经过。
孙怡德微微点头,看了一眼怒气冲冲满脸涨红的李德顺,又看了一眼站在老周身旁的柳夕。
他脑子里快速的权衡了一下,哈哈笑道:“李老,你这是怎么了,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千万别动气。”
李德顺见他相问,顿时沉下脸来:“孙老板,你这个地方看来名不副实啊。什么脏东西都往里面放,也不怕砸了自家招牌?”
柳夕翻了个白眼:“老东西,一把年纪了嘴上留点德,小心突然暴死了。”
李德顺大怒,指着柳夕鼻子痛骂:“没家教的东西,你怎么说话的?”
柳夕反唇相讥:“老不死的,你的家教呢?”
李德顺气的一口气顺不过来,旁边人连忙扶住他。一边给他顺气,一边用厌恶的眼神看向柳夕。
柳夕站在老周身边,这些人弄不清楚她和老周是什么关系,也不敢太过放肆。
孙怡德脸色一沉,朝老周拱拱手道:“周总,这位小姐不知道是您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