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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九天惊雷

千剑宗后山。

群山环绕,巍峨的山峰宛若擎天之柱直指苍穹,云雾缭绕,穿梭山峰之间,远远望去,宛如人间仙境。

从高往下看去,群峰下的阶梯上,映入一道少年身影,少年年仅十六,身形削瘦,一袭白衣,此刻肩上扛着足有百斤重的清水,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在石梯上。

豆大的汗水从少年鬓角处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汗水早已经浸透他的衣衫,少年却是完全不顾,迈着稳健地步伐一步一步向前走。

少年名叫张凌云,千剑宗外门最底层的弟子,他在宗门内的任务就是挑水砍柴等,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要知道百斤重的清水远不是一个十六岁的普通少年能够承受的,况且在这群峰里的石梯足有五里之远,上下坡不定,很难想象出张凌云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

汗水挥洒,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浑身被汗水湿透的张凌云终于到了目的地,推开大门,迈步而进。

偌大的后院里,张凌云挑着水来到一处口井前,这才慢慢地把肩上的担子放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显得轻松了一些。

“第五担!”他有些疲倦说道。

这时,一道刺耳地声音传来,“张凌云你是没吃饭吗?挑了这么久这才第五担,最后一担必须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把它完成,不然的话,嘿嘿,今晚的晚饭可就没你份咯。”

咔咔!

闻言,张凌云双手紧握,发出一阵骨骼脆响声,目光阴沉寻声望去。

只见那凉亭之中,一道身躯足有两百斤重的胖子,悠哉悠哉地躺在木椅上,手里还拿着一个苹果吃的津津有味,一脸享受,边吃边说道。

此人名为丁胖,名为倒是与他的身材不谋而合。

丁胖身为富家子弟的大公子,出了名的好吃懒做。

好吃懒做的他也被宗门安排到外门最底层,不过他基本不用做事,因为他手上的事全部推给张凌云去做,平日里丁胖只要不高兴,就会拿张凌云来出气。

本来宗门规定每个底层弟子一日只需要挑三担水便可,丁胖仗着自身有点实力,便把自己需要挑的三担水,强行逼迫张凌云帮他完成。

而且有时候丁胖还会把自己的脏衣服,全部逼迫张凌云为他清洗干净。

只要他有一件没做好,丁胖就会扣下他的晚饭,不给他饭吃。

一夜时间那么长,本来忙碌了一天的他,早就饥肠辘辘了,再不给他饭吃,让人如何忍受得了?

“你可要抓紧咯,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刻,你在这样磨磨蹭蹭的话,你的晚饭可能就要吃我的苹果核了。”丁胖一脸不屑地接着说道,完全不理会张凌云那阴沉的目光,一个天生绝脉的废物,对他还构不成威胁。

张凌云不语,深邃地眼眸深处透露着一股冷意,紧握的双拳,指甲早就深深地陷入他的手心肉里,他却浑然感觉不到疼痛。

最后,他缓缓松开了手,说了一个忍字,就转过头去,不在看丁胖。

丁胖身为武者,有着凝真三重的修为,实力比张凌云强了数十倍,在武者面前,他就犹如蝼蚁一般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他不是没有试图反抗过,可换来的却是一阵毒打,最严重的一次,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痊愈。

弱肉强食的世界,他已经慢慢适应下来,没能力的时候要学会隐忍,他相信终有一天能够鱼跃龙门,一飞冲天。

慢慢地把木桶里的水倒入井内,然后张凌云不发一语扛着木桶离开了。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终于张凌云在彻底天黑之前,把第六担水倒入井内。

他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一样,双手撑在井口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哟,还挺准时嘛 !”丁胖看着快要虚脱的张凌云,嘴里嘲弄道,“晚饭给了留了,去吃吧。”冷笑一声,丁胖便回屋睡大觉去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屋内,桌子上放着一双碗筷,一碗白米饭,几根青菜,还有两块半肥半肉的肉片。

这样的饭菜就连狗都不愿吃,张凌云心中恼怒,不过很快平静下来,想要生存,性命才是本钱。

很快,饭菜给他吃个精光,因为实在是太饿了,每天干这种粗重活,他早已经快饿的晕厥了。

随即,张凌云冲了个冷水澡,把身上的汗臭味尽数洗刷干净,整个人快要散架一样躺在木床上。

“三年了,三年来每天都要受到丁胖他们的欺压凌辱,过着猪狗不如一般的生活,我要如何变得强大,强大到无人能够欺压我丝毫!” “爹,娘,你们告诉云儿该怎么做,现在的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你们的大仇我何时才能报?”

闭上眼,张凌云眼角不由自主地流下两滴清泪,无数个夜晚他都会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大火漫天,十几个黑衣人闯进张府见人就杀,整个张府六十多号人无一生还。

“云儿,我们张家的男儿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虽然你天生绝脉 ,但你也不是非要踏入这条武道之路,这条路太过艰辛坎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你将面对的是什么!”

“我希望你今后饱读诗书,考个状元之才,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

依稀记得父亲对他说过的话。

“顶天立地?我张凌云算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现在的我就连猪狗都不如,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就因为我不是武者!”

“饱读诗书?状元之才?我根本无心学习,一心想要窥探武道巅峰,站在顶端,只有这样才无人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老天如此待我,我的命运不该如此,天生绝脉,只要我足够努力,就一定会还有机会!”

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一股凄凉悲切之意,脑海中又回忆起四年前的那晚。

四年前家族那场大火,十几名黑衣人冲进府内见人就杀,那时他才年仅十二,便让他感受到噩梦地存在。

亲眼看着母亲被人杀死,他却无能为力,除了悲愤咆哮,他什么也做不到,他恨自己为什么当时自己那么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

大火之中只剩父亲一人孤军奋战,如今是死是活还未曾得知,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父亲恐怕也是难逃大劫,身躯恐怕早已随着那场大火化为尘埃。

而管家早在三年前死去,因为当时在张府后门逃难之处,竟有一人黑衣人在那里蹲守着,管家为了保护张凌云,与黑衣人展开大战。

最终管家勉强斩杀黑衣人,但自身也深受重伤,而且还要马不停蹄的逃命,从东洲到西域,整整逃难半个月。

在将张凌云送到这千剑宗内,是因为他父亲留下的那一封信,他的朋友正是千剑宗的一名长老。

这名长老看了这封信之后,没有任何推脱,直接把张凌云收入千剑宗,纳为外门弟子。

重伤的管家因没有及时治疗,在他到了千剑宗之后,吐出最后一口气,便已身死,最后张凌云与长老厚葬了管家,这事才告一段落。

……………

第二天清晨!

张凌云早早起身,洗漱完毕后,他看着口井旁的木桶,深邃地目光紧紧盯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良久,他心中升起一股愤恨,不屈地怒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都不给我一个复仇的机会,难道我张凌云真的这样废物一辈子?”

张凌云不甘心地独自怒吼,因为他天生绝脉,根本就不是修炼的这块料,即便他有这恒心,但是他连修炼者的门槛都跨入不了,又拿什么去复仇?

当他给丁胖那些真正的武者欺压凌辱时,那名带自己入宗的长老得知此事之后,他并没有出手相助,只是对着张凌云说了几句话,张凌云听得长老的一席话,也是受益匪浅。

“凌云,你现在所受的欺辱,我不会出手帮你,自己失去的东西要靠自己去夺回来。”

“虽然你天生绝脉,但也不要丧失信心,如果你遇到困难,不能一味地逞莽夫之勇,人在弱小的时候要学会隐忍和低头,如果你连一个忍字都参悟不了,莫说你要为家族报仇,就是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不保住。”

“当然,一时的低头,当然不会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自己亲手夺回失去的尊严,那是一种多么酣畅淋漓的感觉。”

“真真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并不是靠着一两句豪言壮语而来的,就是因为他们懂得隐忍,我今天这些话,你好好琢磨琢磨。”

自从听了长老的一番话,张凌云选择了隐忍,一忍就是三年之期,什么时候是个终点,还遥遥无期。

“忍,呵呵!”张凌云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充满黯淡之色,

三年来他不曾放弃过修炼,但始终无果,据千剑宗高人所说,张凌云体质特殊。天生肉体太过脆弱,根本无法真正踏入武者之境,若是强行踏入的话,恐怕会被反噬地爆体身亡。

……………

这时,一道冷声传来,“哼,有这个气力在这大吼大叫,还不如多砍几斤柴火。”

张凌云询声看去,正是那丁胖。。

“丁师兄!”

他面色淡漠,语气没有丝毫温度的开口。

今天丁胖看上一名漂亮师妹,表白没想到被拒绝,心中恼怒,但在宗内不敢发作,而且那师妹也比丁胖强上不少。此时的丁胖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碰巧遇上张凌云这个倒霉蛋在这大吼大叫,正好可以解解气。

“哼,吃饱饭没事干是吧?张凌云我命令你,今天天黑之前,给我挑十担水,百斤柴火,到时候我亲自检查,如果没有按完成,你今晚的晚饭我便拿去喂狗。”丁胖冷声命令道。

张凌云闻言,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十担水百斤柴,而且还要天黑之前完成?这明显是为难自己。

见得那丁胖脸上憋屈模样,肯定是有气无处撒,拿他来出气。

“是,丁师兄!”张凌云沉声回应,他双拳紧握,目光冰冷。

最终,他心中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答应了下来,现在的丁胖有些恼羞成怒,若是自己拒绝惹恼了他,他肯定当场发飙,到了那时肯定少不了丁胖一阵毒打。

“算你识相!”丁胖说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远去。

拿起一把轻斧,张凌云就动身去往千剑宗后山,每次砍柴火张凌云都去往后山。

晴朗的天空霎时乌云密布,笼罩着整片大地,千剑宗后山森林中,显得死气沉沉。

轰隆隆!

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噼里啪啦下起来了暴雨。

张凌云置身雨中,任由暴雨打在脸上,手中握着轻斧,在雨中拼了命的奔跑,三年来他受尽屈辱,他都一一忍了下来,但是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这样的日子不是他想要的。

家族大仇未报,身为张家唯一幸存之人,竟然放着大仇不报,过着每天砍柴挑水的日子,这样张家上上下下六十几口惨死的下人,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而他张凌云也将成为罪人一个。

“啊啊啊…!”

张凌云疯狂大吼,拼命地向前狂奔,心中地愤恨无法发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他心中不甘。

扑通!

张凌云跑的全身无力,摔倒在地,双膝跪地,轻斧掉落在一旁,整个人置身雨水之中,显得格外凄凉。

“啊!”张凌云仰天长啸一声。

“问苍天,正义何来,英雄何在?”

洪亮地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余音久久未能散去!

天空电闪雷鸣,阵阵轰鸣之声响彻天地,雷蛇咆哮。

“正义?英雄?这世上哪有什么英雄?又谈何有正义?弱肉强食的时代,只有强者才能立足于天地之间!”

“难道我张凌云注定一辈子当个平凡人?敌人未能杀尽,我张凌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曾经我以为不放弃,就会有希望,三年以来我看到的是绝望。”

张凌云自言自语,语气之中充满颓丧之意,眼神落寂。

轰隆隆!

天空雷声更甚,闪电充斥着整个天际,那震耳欲聋的雷鸣,震得张凌云耳膜生疼。

张凌云抬头看去,道道雷蛇在乌云中心翻滚,甚至有可能劈落下来,张凌云把心一横,此时他的脑袋仿佛抽筋一样,心中第一次出现了轻生的念头。

从地上站起身来,张凌云指着乌云中心的雷电大吼道:“有种把我劈死啊,我再也不想在这样被别人呼来喝去,一直隐忍地活下去,从今天开始再也没人能够欺辱我,就算身死,那也不能!”

张凌云的话铿锵有力,字字发自内心。

那乌云中的雷电仿佛听到了张凌云的话,酝酿了一会,突然地一道惊雷忽然落下,伴随着狂暴地雷电之力极速的落向张凌云所站之处。

张凌云见状,面色大变,难道这雷电还能听见他说的话不成?当真要劈死他?

雷蛇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那恐怖的雷电威能,铺天盖地,巨大的雷蛇在张凌云瞳孔中逐渐放大。

张凌云心中惊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不必当真吧?”

当死亡真正降临地那一刻,张凌云才感到恐慌,想要逃跑已是来不及,以他的速度还想躲过惊雷的速度,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轰嗤!

一道九天惊雷从天而降,张凌云当场被轰个正着,狂暴无比的雷电之力充斥着他的身体,上身衣衫被轰的粉碎,皮肤焦黑,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双目无神,心脏急速跳动。

下一秒,张凌云的心跳嘎然而止,没了心跳,就代表着死亡,他的身体缓缓倒在雨水当中。

暴雨狂下,天空惊雷更甚,宛若雷龙咆哮,震慑八方,这天中异象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缓缓散去,恢复以往地平静。

张凌云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雨泊当中,这次天灾究竟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