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秦终南果然没有猜错,何昙走了出来。
“白鸢呢?”何昙问道。
秦终南神秘一笑,“我让她帮我办点事去了。”
“准没好事。”
两人一同骑马而出,路上狂奔,故意把声势做大。
他们才刚刚离开叶府,叶府外一个推车的汉子便转身向一个方向跑去,他跑到了一所别院处。
慢敲三下,又快敲三下,门便开了。
“禀将军,秦终南出了叶府向城西走去。”
大堂上的人背对着他‘嗯’了一声,这人便退下了。
随后不停的有人进来。
“秦终南向西街走去。”
“秦终南在柳湖出现。”
“秦终南进了箫萧馆。”
看样子,他这是在柴桑各处都埋伏了探子啊。
这时他才转过身来,一副普通中年人模样,长这么普通,还学人家玩神秘。
“他身边可有何人跟随?护卫带了多少?”
“没有护卫,不过何昙在他身边。”
“何昙?他以为一个天阶九品的高手,就真的安全了!”
他一声冷笑,“传我命令,所有人出发,今夜必杀秦终南。”
“将军,要是我们杀了他,公主殿下怎么办?”这将军身边的人问道。
将军叹了口气,“何昙在他身边,你还想活捉他吗?公主殿下,望我西秦列祖列宗保佑。”
那人便没有说话了,他知道将军已经放弃公主殿下了。
箫萧馆是柴桑最有名的红楼,建立在柳湖中心,搭了三条廊桥通向此处。
秦终南何昙两人下了马,将马停放在了岸上,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廊桥很长,站廊桥这头看过去,红色灯笼将整片天印成红色,水中有楼阁倒影,夹杂着些许雾气,如梦似幻。
站箫萧馆门口的,除了那两排貌美的姑娘,还有一位中年老鸨,老鸨老远就瞧见了秦终南和何昙,见他们衣着华丽,气宇不凡,虽然面生,想来是贵客。
贵客等于银子,这在她眼中是不会看走眼的。
“哎呦!两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老鸨迎了出去,一把拉住了秦终南的手臂,她看的出来,这秦终南才是主子。
“我从云州而来,不为其他,只要雨柳寒。”秦终南说着拿出了一叠银票,把这老鸨眼都恍花了。
何昙见怪不怪,径直走了进去,他把意识一放,便直接感应到白秀的所在,路途中有人阻扰,他直接放出半分内力,这些人立即被推开,直接走进了白秀的院子。
箫萧馆打杂的想要把门拉开问个清楚,却发现那门像定住了一般,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打不开,无奈只得去告诉管事的。
“哎呦!公子来的真不巧,雨柳寒的院子里,现在已经有人了。”老鸨看着那一叠银票,心痛啊,只是今天来的那人,实在得罪不起。
秦终南把银票又放入了怀中,“哦!是谁?”
“少城主。”
秦终南听完后,一声冷笑,“带我去看看。”
老鸨一脸为难的说道:“公子就不要为难我们啦,打扰了那少城主,怕是我们人头不保啊。”
看得出来,这老鸨确实很怕这少城主,不过,秦终南可不怕。
“那好,你告诉我在那个院子里头,我自己去找。”秦终南说着又把那一叠银票拿了出来,递给这老鸨。
见老鸨不敢接,冷声道:“你怕他砍你头,就不怕我砍你们头吗?”
老鸨心头一颤,着实被吓到了,颤抖着接过银票,这恐怕是接过最烫手的银票了,“左起第一个院子。”
秦终南轻蔑的笑了笑走了进去。
正好那打杂的走了出来,“吴妈,刚刚有一个紫衣中年人闯入了白秀姑娘的院子。”
这吴妈记得刚和那公子哥一起走进来的就是一个紫衣中年人,便道:“罢了,不要管了。”
这吴妈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哪有闲心管白秀啊。
秦终南走进这箫萧馆后,才知道这其中还别有洞天,走出大厅,便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上接着许多小桥,每一桥接着一个院子。
秦终南径直向第一个走去,桥头贴了块牌匾,‘西风雨柳’。
门轻轻一推便开了,看来这少城主很自信没人敢打扰。
门推开瞬间,一股柔弱琴音传来,琴音之细,如同随时会断章一般。
“出去。”
这少城主长的还是停英俊,只是差了秦终南半分,说话之时眼不睁,头也不回,极度陶醉在这琴声中。
秦终南走了过去,直接一脚把这少城主从凳子上给踹开了,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滚出去。”
隔着布帘的琴声也断了。
这少城主懵了半刻,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实在不感相信有人敢踹他。
“你可知道我是谁?”这少城主面目狰狞的说道。
秦终南看他那白皙的脸蛋,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脚步虚弱,一看就是酒色纵欲的家伙。
俗话说得好,没有王二狗的本事,就别做王二狗之事,王二狗那家伙,云城中两个楼,一百多个姑娘,提起王二狗的名字,谁不是一脸的娇羞。
“你不就是那废物少城主嘛,快滚出去。”秦终南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少城主刚想发怒,看秦终南那镇定的神态,忍住了,他也不是个笨蛋,常年经历城主府的阴谋诡计,他也学会了几招。
“那敢问阁下是谁?”
“秦终南。”
这少城主心里一惊,冷汗瞬间打湿了后背,连忙向秦终南行了一礼,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秦终南见目标完成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了,拿起了一个桔子,“继续弹。”
琴音随即传来。
箫萧馆小院里是琴音绵绵,秦终南对于这仙音渺渺没有丝毫兴趣,他一个一个的吃着桔子,眼看桔子都快吃完了,而刺客没有半点动静。
可苦了雨柳寒姑娘,见秦终南连少城主都敢打,她常年在这阁楼之中,哪里晓得坐在那里的便是雪龙王世子殿下,虽听姐妹们说过,但也不会刻意留意。
没听见他的声音,雨柳寒实在不敢停下来,如今已经换了七八曲,手指都红了。
秦终南实在坐不住了,站了起来,琴音随即停了,秦终南向窗户旁边走去,打开窗户看了一眼,柳湖水面平静,今夜月黑风高,这片天地太过于安静。
忽而转头看到小院下面有一条小舟,秦终南捏拳在手掌心上锤了一下,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转头向布帘走去,真是的,本来就是靠卖面相为生的艺姬,却非要弄个破布帘遮住,装什么清高。
秦终南一把掀开布帘,看了雨柳寒一眼,长的倒是不错,但气质还是差了点。
“你拿着琴随我来。”
秦终南说完,便向着侧门外走去,拉住绳子,把小舟拉了过来,雨柳寒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上去。”
虽然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雨柳寒还是照办了,谁叫自己命贱呢。
秦终南拿了一支蜡烛,也坐了上去,把分天从腰上解了下来,放在了身前,慢慢的滑动小舟。
秦终南这一举动,完全把自己暴露在了所有人视野中,可以说这是在玩命了。
“将军快看。”
“将军快看。”
两个地方传来了同一个声音,阳禁带着人躲在了小巷子里,西秦刺客躲在了各个房舍上,谁也没发现谁。
“再等等。”
“殿下这太胡闹了。”
“殿下不胡闹就不是殿下了。”
阳禁点了点头,“白鸢姑娘这话有理。”
白鸢和阳禁蹲在巷口看着湖面上的一切,今夜白鸢戴了一个兔子面具,正是秦终南送给她的那个。
“公子似乎并不喜欢在下的的琴音。”雨柳寒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在听,只是姑娘这琴音与这自然格格不入,显得太过于刻意了。”秦终南回道。
雨柳寒微微一笑,把手往琴弦上一放,“公子可否借剑一用。”
秦终南听到这话来了点意思,把分天拿了起来,拔出半寸。
“这么多年来,找我借剑可没多少人,拿去吧。”
说着便直接扔了过去,她感觉不到雨柳寒有半分内力,那瘦弱的肩膀叶不像一个练武之人,所以对她没有一丝防备。
雨柳寒把剑拿了起来,感觉这剑比平时舞的重了不少,毕竟这不是用来观赏的剑,分天剑可是劈开过华山。
雨柳寒站了起来,将分天拔了出来,两眼望着秦终南,面似桃花,却没看见分天上刻的秦广两字。
这一刻,雨柳寒的气势完全变了,变得让秦终南期待她接下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