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和悲歌跟在燕赵身后,同样不敢大意,黑灯瞎火的,不要说不通水性,就是水性娴熟,掉到江里,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好不容易爬到一半,燕赵决定在这里下锹,他稍微休息了片刻,先用铁锹在脚下的土坡上挖出两上小坑,方便站脚,然后,和悲歌一东一西,面对面站定了,同时举锹向中间挖,这个姿势,基本上使不出全力,燕赵的腿伤又没好,很艰难,绿豆站在不远处,打着手电照亮。
自古以来,世界上所有的江河,全部都是向东流,向南滚岸,松花江也不能免俗,滔滔巨浪,经年累月冲刷着江岸,逐年向南滚。
燕赵的注意力都是控坑上,没有注意,他脚下的泥土,早就已经被江水泡囊吧了,随着他身体不断用力,一点一点、一寸一寸,以无法察觉的速度,慢慢向下滑落。
两把铁锹舞动如飞,挖出的土,不用耗费多大力气,直接就扔到了松花江里,眨眼之间,就掏出了半尺深,一米高的一个小洞,只要把这个洞再掏大点,能站进去人,挖掘的速度就会更快。
眼看着胜利在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落了下来,燕赵突然觉得脚下一松,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飞坠,头顶上,一大片泥土,和着稀疏的植被,滚落下来,貌似山体塌方。
燕赵吓得尖声大叫,手中的锹一撇,手忙脚乱的往上爬,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整个土坡都塌了下来,燕赵哪还能幸免,随着黑土,急速下坠,眼看着就要掉进江里。
“啪”,郭天王式的飘逸发型,及时救了燕赵一命,绿豆手疾,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硬生生的把他拎在半空,拎了过来。
“噗嗵”,站在西首的悲歌,发现势头不对,没有逃跑,而是把锹一扔,直接跳进了江里,水花四溅。
“哗啦啦”,大片大片的泥土,在悲歌身后,滚进江中,眼看着把悲歌同志埋进了江底。
“老六”,爬到了安全地带的燕赵,吓得悲声大叫,举着手电没有目的的一通乱照,乱喊。
幸好,他虽然是旱鸭子,悲歌同志的水性却是极佳,甫一入水,就一个猛子扎向下游,及时躲开了随后涌进江中的泥尘,在下流不远处冒出头来,甩了甩头上湿漉漉的江水,大叫了一声,燕赵踏着岸边的杂草,一瘸一拐,深一脚浅一脚的冲了过去,绿豆腿脚利索,率先冲到,把老六拉上岸,三兄弟狼狈万分的坐在江畔,惊魂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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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手盗墓就吃瘪,出师不顺,燕赵有些抑郁,望着眼前滚滚东去的江水,琢磨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是继续往下挖还是连夜赶回去。
正在犹豫不决,绿豆拉了拉他的衣袖,指着黑土塌方的位置要他看,一脸的惊诧。
燕赵回过头,天幕是黑的,刚刚露出来的土层也是黑的,几乎融为了一体,燕赵一头雾水,不明白绿豆让他看什么。
绿豆晃着手电,照定在黑土包下层的一个位置上,燕赵站起来,踱上前几步,朦胧的月光下,有淡淡的光华一闪,像是一块银砖之类的东西要破土而出,什么东西,不会这么容易就发现古董了吧!燕赵打亮手电,循着光芒闪动的地方走去。
黑土塌方,形成了一个比较大的斜坡,土层虽然相比松软,但是比起方才来,却是更容易在上面行走。
光芒,是一块类似于金属一样的东西,深深的埋在土里,月光照到上面,反射回来形成一道光束,面积不大,只有一小块儿。
燕赵把手电递给绿豆,拿过他肩上的铁锹,把上面的浮土向四外抠了抠,发现这是一块圆弧的形状金属,因为常年埋在泥土中,表面上已经锈迹斑斑,用锹把儿敲了敲,发出“咚”“咚”的轻响,貌似里面是中空的,用力推了一下,仿佛蚂蚁撼树,金属在土地里生了根,纹丝不动。
悲歌从燕赵手中夺过铁锹,顺着金属的边缘向四周一通乱挖,金属面积很大,下部深深的扎进泥土中,上部却一点一点向土内回收,覆盖在上面的土层也越来越厚。
“怎么样!我就说这里有古董吧!”悲歌兴致勃勃,对这块金属寄予了满腔的热望,“像是古钟!发财了!”
财迷!燕赵感觉这块金属有些奇特,表面很粗糙,通体黑不溜秋的,只有个别地方质地相比光滑,锃亮,绝不应该是什么古工艺品,他用手轻轻触摸着金属的外皮,冰冷,有些刺手,钢、铁等寻常金属绝不会这么凉,应该是某种合金,燕赵猜测。
金属暴露在空气中的面积越来越大,悲歌也觉得有点不对头,历朝历代,没听说谁家大钟有这么大的,绿豆拿斧子重重砍了一下,“铛”,火星四溅,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声闻数里。
草!燕赵吓了一跳,急忙把绿豆手里的斧子夺了过来,骂道:“你打算把警察招来吗!老六,不能这么挖。”燕赵拉住悲歌,悲歌同志一直在上下左右,四面开弓,看不到一点成功挖到尽头的希望,燕赵指了指脚下,就顺着这一个方向挖,这个方位,相对容易。
这一次,轮到燕赵举手电照亮,悲歌和绿豆找准一个位置,埋头向下开挖,两个人累出一身臭汗,在脚下挖出一个大坑,足有两米多深,在接近与江面持平的位置,终于挖到了金属的边缘。
燕赵在绿豆的帮助下,艰难的下到了坑里,用手电屁股敲了敲,里面还是空的,燕赵大为奇怪,难道是金属做成的墓穴?没听说过啊!
如果真是古墓,这么古怪,里面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不敢大意,掏出几张道符,握在手心,指挥老六和绿豆,贴着金属下沿儿,向内抠出一个可容一个人进出的小洞,燕赵弯下腰,伸出右臂向里面探了探,里面果然空空荡荡,一股子热乎乎的气息,夹杂着腐烂的臭味儿,从里面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