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
而且还是那个赵王朱高燧?这个人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
刘晟翀的大脑之内思路飞速的运转,在他所知道的信息当中朱高燧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并不多。他的记忆要是一个搜索引擎的话,朱高燧这个人的相关词条也就只有高阳郡王朱高煦以及明仁宗的三皇弟,明成祖和徐皇后的第三子这样的身份关系,剩下的也就没有。可是对于刘晟翀来说这些远远不够。
“你们两个难道没有听说过本王的名号?”糟老头,哦不,应该说是朱高燧疑惑的看着这两个江湖小辈。他们两个看上去怎么也不想听说过他的名号一样。
原婧裳摇了摇头,像他这样的江湖中人和朝廷根本没什么交情,朝廷当中的人也自然不会知晓。更何况她的年纪比刘晟翀还大,也没有超过二十六岁,这个朱高燧最后成名的的时候这两个年轻人都还没有出生。这个要求未免有些刁难了。
刘晟翀倒是没有摇头,可是也实在是张不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他现在在这个老头心中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要是再不说点什么证明自己身份的解释,真有可能被这个糟老头玩儿死。
“晚辈虽然没听说过前辈的大名,但是家师和前辈的兄长高阳郡王朱高煦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前辈难道真的没听说过?”刘晟翀问道。农秦二位师兄跟他说这两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就连他的无量锋都是朱高煦送给竹剑尊再转交给他的。农秦二位师兄对他这么好不可能骗他的,而且二位师兄也会他师父自创的剑法竹叶十三剑,完全是可以当做竹剑尊和朱高煦一起创造的。
朱高燧右手一吸,刘晟翀的身体又不受控制的被轻而易举的吸过去,被擒在朱高燧的右手当中。
“小王八蛋!你用一个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人来糊弄本王,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个朱高燧的脾气实在是难测风云,怪不得有一个鬼手怪才这么一个外号。
这次是脖子自然比刚才的锁骨还要重要,现在的处境很有可能更加危险,这个朱高燧随时都会像捏死一只蚂蚁样捏死他。
“前辈!我认识蓬莱剑阁的农心武和秦北望两位师兄!他们两个是前辈您亲哥哥的徒弟,您不会不认识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儿,刘晟翀再也不敢藏着掖着,但凡是能够派的上用场的后台全都说了出来。
朱高燧听到农心武秦北望两个人的名字的时候不由得内心一软,一时间也愣了神儿。
“大武、小望,他们还好吗?这两个孩子,他们两个还好。好!好!好!哈哈哈哈!”
这个朱高燧倒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其实朱高燧本来就是洪武十七年1386生人,而农心武是建文元年1398生人,秦北望还要晚一年。朱高燧和农心武相差也只有十二岁,却因为兄弟师徒辈分之间产生了差异。当初朱高燧一直非常喜欢过二皇兄的这个大弟子秦北望。
“剩下的呢?阿术?小珑他们呢?你怎么不提他们?我二皇兄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你个小王八蛋为什么不说?啊?”朱高燧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就算是刘晟翀敢开口他也没机会说。
原婧裳多少也听自己的师父说过以前的一些江湖和朝廷发生过的事情,朱高煦一门就只剩下了刘晟翀口中的这几个人了。
“前辈,您把他松开吧!您这样他想回答您也没有办法啊!”
在朱高燧的心里这个女娃娃的确是师出有门,而且说话句句在理反倒是这个小子嘴里没有半句真话,为了保留性命竟然还和自己的亲哥哥强行攀上关系,真是罪无可赦。话虽如此,为了得知真相他还是松开了自己的右手。
“咳咳!”刘晟翀不禁剧烈的咳嗽,这个糟老头未免有些太用力了。
清了清嗓子刘晟翀就像讲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一样把朱高燧坠崖的这二十六年时间之内朱家发生的事情讲述给眼前的这个老头听:
“老前辈您是在洪熙元年被龙家家主龙岑乙打下这个山崖,同年您的二皇兄高阳郡王起兵造反结果受到了朝廷和江湖上几大高手的压制,也是在这一年仁宗皇帝病死……”
“你等会!”朱高燧突然打断他,因为他听到了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你说仁宗元年这一年仁宗就死了?”刘晟翀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朱高燧这次笑的却非常开心,说起来自己的亲哥哥死了竟然对于他来说是一件什么天大的喜事。
“死胖子!你费尽心思勾结龙家还有江湖上的几大高手对自己的亲弟弟赶尽杀绝才当上的皇帝,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你自己当了一年不到的皇帝就死了!真是老天有眼!”朱高燧痛快的大笑,身后的树林都跟着震动。
“你!接着说!”朱高燧对着刘晟翀怒斥道。
刘晟翀也只能遵命:“次年仁宗皇帝长子朱瞻基即位,即为明宣宗年号宣德。朱瞻基依然新任龙家,而且就在宣德元年朱高煦大军溃败,三弟子到八弟子全部战死,所有世子战死或被朱瞻基所杀。农秦二位师兄得以幸存久居于蓬莱,永世不得出。宣宗皇帝于宣德十年1435死,其后其长子朱祁镇即位是为明英宗,年号正统。”
说到朱祁镇刘晟翀总是感觉有很多话题,因为这是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爱大于恨的人,他想做一个好人可是周围的环境不给他机会他也没有聪明才智,所以他才会轻而易举的受了骗上了当,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啊!怎么不说了?”突如其来的停顿让朱高燧感到反感,这怎么说也算是他的皇孙。
深吸了一口气,刘晟翀好像回忆起自己的一段心酸的历史一样略带悲伤地说道:“正统十四年1449也就是前年朱祁镇带领大明军队深陷土木堡,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随后在去年其弟朱祁钰即位,年号景泰,今年已经是景泰二年了。”
这些东西刘晟翀他知道,有叔父金濂还有秦农二位师兄对他说过,只不过对他这样没读过书的人来说能这么文绉绉说话真的已经极限了。之间眼前的朱高燧一脸抱憾终生的模样,仿佛大明江山已经名存实亡了。
“哈哈哈哈!”朱高燧又是悲伤地冷笑起来。
“朱高炽!没想到你的子孙后代这么不争气!早知道父皇肯定不能把皇位交给这么一家废物。”
话虽如此,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死了的人也已经不能再复生,他朱高燧就算是通天这些事实也无力改变。
发自内心的轻叹一声,也已经六十多岁的年纪现在还浑身瘫痪,自己可是当年成祖皇帝三皇子赵王朱高燧,那是多么的不可一世。到了现在不也是一无所有的,只能在这个峡谷里面等死?
朱高燧呆呆的坐在自己木制的轮椅上,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仿佛皮影戏一样栩栩如生的在自己面前,感觉所有的荣华富贵就发生在昨天。刚刚他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受尽天下人的敬仰,到了任何地方都要受到跪拜。
十几岁就和二哥朱高煦跟随父皇朱棣戎马小半生,从一个王府世子成长为王朝皇子。正当壮年之际却被奸人陷害下半身残废,还被人扔到这个地方永远见不得人世的地方。这就是朱高燧的一生,悲壮的一生。
刘晟翀就坐在朱高燧身前的地上无辜的揉按着自己的肩膀和脖子,现在他的身体真的是苦不堪言,从内到外全都是伤,没有个一两个月都好不了了。
原婧裳悄悄地走进朱高燧的轮椅,其目的当然还是为了帮助刘晟翀站起来。
“你干什么?”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朱高燧捕捉在眼里,这点小动作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前辈,您看他该说的也说完了,他的身上还有伤。您看他能不能先起来再说话?您也应该相信我们不是您的敌人,也更不是龙家人了吧!”原婧裳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是完美无缺的好,可是在这个朱高燧的面前却是一点都不敢放肆。
朱高燧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无论这两个小辈说什么自证清白的话他都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有的时候就是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才会导致这种偏激的性格。
而且这个女娃娃自报家门说的还算是有道理,戏音天师也是和他同时代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现在更是在江湖上德高望重但是这个小子满嘴胡言乱语谎话连篇,就连刚刚对他说的这二十六年以来的历史都未必是真实的,不可信。今天他要是不捉弄这个小子他朱高燧当初就不可能有鬼手怪才这个难听的称号。
“你们两个跟我走!”朱高燧就这么重新把原婧裳和刘晟翀吸到手里,一把轮椅带着三个人竟然就这么飞了起来。
朱高燧拎着这两个江湖小辈凌空沿着坡度极大的山坡上飞速的疾驰,这种速度比寻常的成年人登山的速度都不遑多让。朱高燧对这片山坡上树木的位置特别熟悉,每一棵树木的地理位置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因为他这么多年以来居住的地方就在这里,上山下山全都要经过这条路线。
疾驰了很久,朱高燧带着刘晟翀还有原婧裳三人来到了一座山洞前面。打眼一瞅这个山洞就比刚才刘晟翀他们居住的山洞要宽敞明亮的多,而且相对来说地理位置比较高,能接收到的太阳光更多一些,不过还是得不到日光的直射。
以前学过一篇古文里面有一句:“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出自北魏郦道元水经注三峡。这里的原文大概就能形容朱高燧居住的这个大峡谷内部的景色。
“到了!”朱高燧松开了两只手,准备带这两个晚辈见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建立的“家园”。
刘晟翀看着这个地方,跟着主人慢慢的走进这个宽敞的山洞。这里要是真的是这个糟老头子一点一点开出来的,这得是多大的工程?
不仅是单单用内功开出这么大的山洞,就算是把开采下来的肥料巨石运输出去,对于这个下半身残废的人来说工作的艰难程度比起健全的人增加了不只是一倍。
山洞里面琳琅满目的全都是朱高燧动手制作的生活用品,农耕、打猎、饮水等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朱高燧这个鬼手怪才的称号绝对不是白来的。作为一个王府的世子,朱高燧从小竟然痴心研究各种各样的偏门学问。一般来说王府的世子学习的都是诗词歌赋、马术骑射,还有什么经史子集,就算是过分一些也就是江湖武艺,朱高煦就是这样痴心于学习武艺。
朱高燧这个人可能就是在这些偏门别类感兴趣、有天赋。所以就导致他的武功却是和真正的高手差了很多,却在很多“社会科学”方面非常聪明。
因为这个地方很久都没有外人过来了,随意朱高燧的这些物品的摆放都非常随意。刘晟翀看着这里面应有尽有的山洞敬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
“你们两个要是不嫌弃就先住在这个屋子里面吧!这个地方外面有各种各样的野兽,你们两个活不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心,原婧裳看了看这个山洞里面的小洞天,里面竟然还有两张石床,这个老前辈但是很细心。
“多谢前辈!”
朱高燧摇动轮椅的轮子,背对着石洞里面的两个人邪恶的问道:
“小子,你既然认识农心武,你知不知道农心武的医术是谁教的?”
刘晟翀也不傻,他刚想说他猜就是这个糟老头,朱高燧就是一招隔空点穴就让刘晟翀和原婧裳动弹不得。
“两个娃娃,今天落到我的手里,我怎么能让你们两个好过?”
说着就从腰间的布袋里面取出两个小药丸儿中指一弹就扔进了刘晟翀和原婧裳的嘴里。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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