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果然没有杀郭药师和他的手下们。
郭药师的手下有上万人,而张横的手下才一千多人,正常情况下,张横根本不可能是郭药师的对手,可别忘了这是在海上,而且那些士兵又被张横的手下们下了蒙汗药,所以一切的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了。
若换上是正常渠道当上将军的人,肯定会觉得用蒙汗药是极其丢人的,是被正派人士所不耻地,不过张横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而且在他想来,只要能打败敌人,用什么手段有关系吗?
张横命手下们把郭药师和他的手下们,全部丢在岸边的海滩上,每人除了一把防身用的钢刀,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就连他们自己本来随身携带的财物,也被张横的手下顺走了,按张横手下人的话说,这都是战利品。
可怜郭大将军带着一群又饥又饿的手下们,站在海边除了变着花样的怒骂张横外,没有一点办法可施。
还好这里距离苏州已经不远,而郭药师早就知道苏州只有一个牛录的女真兵,所以接下来的事,就只有一个字了,那就是抢。
郭药师费尽心机在幽州骗来的军需物资都被张横划拉走了,靠这样一支军队,什么时候能打到上京、从而起到牵制金兵的目标,恐怕只有上帝能知道了。
张横的舰队也并没有马上撤走,而是在大海深处转悠一会,才调转船头离开。
马六来到张横近前,一脸谄笑地道:“将军,你是怎么发现这家伙有问题的?”
张横瞪了马六一眼,道:“你懂个屁,这是江湖经验,教不来的,去把缴获的那些东西统计一下,然后充入咱们海军库房”
“将军,那些东西都是幽州那边的,也是咱梁山的东西,您这就给收了,怕是将来殿下问起来,不好交代吧!”
“你个蠢货,那些东西是幽州方面资助给郭药师的,谁看着我拿了?痛快去干活,别在老子这墨迹”
张横瞪着眼睛骂道,没办法,这就是他的性格,到手的东西,是决不会还出去的。
舰队来的时候,是穿越的渤海湾,回去就不能走这条路了,而是要绕个圈子,直接返回登州,反正最近没有作战任务,这趟出海,就当是出来巡逻了。
舰队出了渤海湾,刚拐上通往登州的航道,站在桅杆上四处眺望的哨兵就忽然喊了起来。
“将军,有条挂着岛国旗帜的商船,从高丽那边拐过来了”
嗯?挂岛国商船的旗帜,却从高丽那边过来,搞什么鬼?莫非是高丽人冒充起岛国人来了?
因为高丽不肯使用梁山的货币,所以晁訾下令高丽任何东西不许出海,倒是岛国那边比较听话,到目前为止,来登州交易的商人,所使用的货币都是梁山货币。
遇到这种情况,张横肯定是不能不管的,立刻命舰队包围那只商船,让商船停下接受检查。
对面的商船显然也看到梁山战舰了,不过别看大海茫茫,可在这个时代,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船比大宋造的船快,所以只要被梁山战舰盯上,基本就没有能跑掉的。
很快,这艘装满货物、挂着岛国旗帜的商船就被梁山海军包围了。
本来这种小事是不需要张横亲自出面的,不过他闲来无事,就趴在战舰的船舷处,看着手下对商船各种检查。
商船老板确实是个岛国人,因为和高丽那边有生意往来,所以就想在高丽那边稍带一批货物去中原交易,如果不是张横他们凑巧赶到,只要这条商船进了航道,就谁也不知道他是从那来的了,也该着这老板倒霉。
手下人问明情况后,来请示张横如何处理这件事。
张横这家伙什么杀人放火的事都干做,但唯独涉及梁山利益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这条船的老板虽然奉献出不少财物,想要张横放过他。
可这家伙的行为就是在帮助高丽出货,已经严重违反了晁訾的旨意,是绝对不准许的。
所以张横也没惯着他,直接命人没收船上的货物,商船押回登州,交由登州海舶司处理。
手下人去宣布张横的命令,商船上顿时传来一阵哭闹声,虽然都是鸟语,但求饶的意思,张横还是能听懂的。
也没心思搭理他们,张横正准备回去喝几杯,马六忽然跑了过来。
“将军,船老板说他船上有金国奸细,他愿交出奸细,只求我们放他们一马”
金国奸细?
张横顿时来了兴致,刚要过去一看究竟,脑中忽地想起一事来。
前一阵白胜传来信息,柴进有可能会走海路去临安,要登州海军加大盘查力度。
柴进阴谋加害晁訾的事,梁山内部早就传开了,再加之早前柴进伙同宋江毒害晁盖的事,柴大官人在梁山人的心中,早已经划入仇敌行列,不论是谁,只要能抓住或是除掉,都绝对是大功一件。
这条商船上的金国奸细会不会是柴进呢?
想到这,张横倒不急了,叫过马六低声吩咐几句,然后张横也没有露面,而是躲在一个桅杆的后面,偷眼望向商船那边。
就见马六跳到那条商船上,叽里咕噜地同船老板说了一堆鸟语后,船老板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然后带着马六和几个梁山士兵向船舱里走去。
时间不大,忽听船舱里一声惨叫,随即有梁山士兵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口中高呼道:“快来人,有奸细...”
随即马六也带伤逃了出来,船老板却没了踪影,马六肩膀中了一支弩箭,却仍然用另一支没受伤的手向张横的方向挥了挥。
而就在这时,船舱里也走出三个人,两个护卫模样的人,紧紧将一个头戴斗笠的人护在中间。
却见那个头戴斗笠的人突然伸手摘掉斗笠,然后柴进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孔就露了出来。
只见柴进朗声一笑道:“不知是梁山那位兄弟带兵,可否出来一见?”
果然是他!
躲在桅杆后的张横并没有现身,一是他自问不是柴进对手,另外这种情况下,他若出面,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吟片刻,张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招手唤过一个手下,指着商船吩咐了几句,手下听完后,马上转身离开了。
看着仍在商船上,企图以梁山元老身份打亲情牌的柴进,张横眼神先是一黯,随即又变得冷厉起来。
“对不住了柴大官人,谁让你背叛殿下的,背叛殿下,就是背叛我梁山兄弟,今天任谁也救不了你了”
随在张横手下的离开,一声号角忽然在船上响了起来,商船上的海军士兵在听到号角声后,纷纷转身返回自己的战舰。
柴进见状,微微一愣,随即也发觉不对,带着两个手下也想抢上梁山的战舰,可张横这边早有准备,柴进他们的身形刚动,数十支利箭就射了过去。
柴进几人虽然及时避过了箭雨,却也别想再靠近梁山战舰一步。
这是要玩真的啊!柴进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却仍不死心地喊道:“船上是那位梁山兄弟?难道就不念一点旧情吗?”
梁山战舰上仍旧没有人回答柴进的呼唤声,相反,所有战舰却同时向后撤去,然后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将这条商船包围在中间。
张横这时才闪身站出来,回头看了眼已经把伤口包扎好的马六,冷冷道:“开始吧!”
虽说马六认识柴进,但那是过去了,在船上他只认张横的命令,更何况刚刚还被柴进的手下射了一箭,心中的怒火正没处发呢。
听到张横的命令,立刻转头怒吼一声:“火箭准备,都听好了,对面商船上的贼子,就是行刺殿下的刺客,给老子狠狠的射,把他们射到海里喂王八,就当是替殿下出气了,射!”
随着马六的怒喝,四周得到命令的战舰上,纷纷开始向商船抛洒带着火苗的箭矢。
在大海上航行的商船没有太小的,所以梁山海军士兵们根本无需怎么瞄准,火箭就纷纷落在商船上,这时候的船都是木制的,而且货物上还苫盖了防水的油毡,油毡防水不防火,所以火苗很快就变成熊熊大火,没多大会功夫就将商船吞没。
商船上除了柴进等人,还有近百名水手,这些人眼见求饶无用,纷纷跳进大海。
不过跳海里也没用,四周除了梁山战舰,根本没有能让他们上岸的地方。
而张横已经下了死令,不留一个活口,不管是谁。
在这种情况下,有游向梁山战舰求救的水手也纷纷被射死在海中,商船在燃烧了一会后,就开始下沉,柴进等人却没了踪影。
张横当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待商船完全沉没后,又从战舰上放下小艇,开始在四周巡弋,发现有幸存的,直接射死在海里,决不给柴进逃生的机会。
可怜这位柴大官人,聪明一世,最后还是没有逃脱死于梁山好汉之手的命运。
即便这样,张横也没有完全放心,他本就是个水鬼,深知一些武功好的,可以在水下闭气很长时间。
所以又在附近转悠了一天之后才离开,不单如此,张横还下令所有战舰进行彻底搜查,以免有人混进来,毕竟他们现在是船多人少。
经过一番检查,确认没有人混上来后,张横这才长出了口气,不过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意的感觉,毕竟曾一个头磕在地上,能高兴起来才怪。
回到登州后,张横立刻给白胜去信,将海上发生的一切,详细地汇报了一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