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和重华宫比起来,这才是真正像是年老之人所居住的地方,洗尽铅华静心养气。
她刚进正殿,里头跪着一众太医,一个个汗如雨下,没有丝毫办法。
秦薇薇福身行礼,“臣女秦薇薇叩见皇上,皇后。”
“是你来了。”楼兰淳带着惊喜和狡黠,“皇上,秦姑娘来了。”
厉稷没有往日的威严,满脸疲态,道:“你有把握看好太后的病情么?”
“没有。”秦薇薇问如实回答。
厉稷浮现一丝不耐烦,“那你来做什么!”
“臣女是宋姑姑一定要臣女来的。”秦薇薇实话实说,“听闻,是皇后娘娘举荐?”
厉稷喝道:“你既然没有把握,你来做什么!”
秦薇薇也不想来,她也想回去,这还不是赶鸭子上架来的么。
她道:“每个疾病都有未知性,臣女连太后生的是什么病都不知道,皇上让臣女的如何诊治。”
厉稷只看了一样,太医院令立刻明白,上前道的:“太后娘娘内火燥热,内部有一团炎症作祟,微臣消炎降热的药物,可……太后娘娘不但没有见好还在继续疼痛。”
“是你一个人的意见,还是大家的意见?”秦薇薇问道。
太医院令道:“我们都是这样觉得的。”
一个小宫女端来一碗汤药来,福身道:“皇上,麻沸散好了。”
“快去给太后服用!”厉稷连忙道。
“慢!”秦薇薇直接拦住小宫女的去路,问道:“麻沸散也是你们准备的?”
“这……太后腹痛难忍,唯有先吃些麻沸散,才能好一些,随后再让我们开药探讨。”另一名太医道。
“还不快去端给太后!”厉稷着急,直接呵斥了出来,楼兰淳斥声道:“快去!”
“慢!”秦薇薇又是拦住,道:“病情未明,麻沸散只能掩盖病情,你们这时候再去诊断,连体征都被掩盖了,拿什么诊断!”
“你这小姑娘!不懂就不要乱说!若是现在就要答案,除非是开腹!这个世界上,只有书中写到过开腹的案例。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太医院守直接站了出来,对秦薇薇不可一世的样子厌恶已久。
秦薇薇道:“皇上,臣女先进去看看。”
她进了帘子里头,太后只有鬓边有些许白发,其他看着还好,只是这会子因为生病的关系看着异常憔悴,额头一直在冒汗,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疼痛。
“失礼了,太后娘娘,臣女秦薇薇,来诊治娘娘。”秦薇薇放下医药箱,检查腹部,主要捂着的地方是右下腹,这时候宋宜彩姑姑终于回来了,连忙道:“小姐快看看太后。”
“太后以前就有这样的疼痛么?”秦薇薇双手轻轻触摸到她的腹部。
“没有,从来没有。”宋姑姑看着样,比太后还疼,比太后还要着急。
“太后,这是您的身体,薇薇想让您自己回答。”秦薇薇轻轻触摸的时候,她没有半点疼痛。
“哎呦,哀家,从前这里偶尔就会疼,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疼过。”沈宜宾疼的已经顾不上君臣之礼,秦薇薇的手她身上按来按去,她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秦薇薇按压的地方就是她捂着痛的地方,这里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阑尾,如果真是这样,太后是不是有慢性阑尾炎也说不定,她问道:“太后吃了什么了?”
宋姑姑刚想回答,被秦薇薇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太后疼的心中火气直冒,“吃的和平常一样!”
“有没有贪嘴的?”秦薇薇继续问。
“没有!”沈宜宾终于受不住了,“不是说有麻沸散么!快给哀家拿来!”
“宋姑姑。”秦薇薇这才准许宋宜彩说话。
宋宜彩回想一番,忽然道:“中午的时候,沈大人差人送了一篓子螃蟹来,太后最喜欢吃螃蟹,一口气吃了五六只呢。”
“就是这个!”秦薇薇惊喜,直接拿手按压了另外一处地方,右髂上棘与脐中连线处中外三分之一,麦氏点!
“啊!”这一下痛的沈宜宾快晕了过去,按压痛的时候还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时候是放开一瞬间,这叫做反跳痛,麦氏点压痛跳痛反跳痛,是典型的急性阑尾炎!
“你是秦薇薇!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沈宜宾心中气恼,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多说话了。
“打死了我,太后可就要一直疼了。”秦薇薇轻巧的拍拍手,道:“宋姑姑,跟我出来一下。”
“去……给哀家拖出去,打死。”沈宜宾的声音还在后面叫嚣着。
从来这些人给皇家看病都是小心再小心。像秦薇薇这样直接弄痛太后,还不让她喝麻沸散的,简直闻所未闻,怪不得沈宜宾会生气。
外面人看秦薇薇出来了,焦急万分,太医院首最是着急,上前问道:“怎么样,你一个小小姑娘,是不知道了吧。”
秦薇薇连理都没有理会,福身道:“皇上,病症和病因都查出来了。”
“说!”
“太后在今日吃了五六只螃蟹,原本娘娘就有慢性阑尾炎。螃蟹性寒,蟹黄是热,吃多了螃蟹原本的慢性阑尾炎引起了急性发作,所以现在还有高热,腹痛等症状。”秦薇薇一字一句。
厉稷拧眉,问道:“你这意思,是右相给母后下毒了?”
里面痛呼声明显停顿了一下,沈宜宾显然不相信沈天云会给他这个姑母下毒。
秦薇薇道:“螃蟹没有问题,只是每个东西都不能过量,太后娘娘原本就有腹痛症状,现在这样自然是发作了。”
里面的痛呼声又继续起来,看来沈宜宾对这个沈天云还抱着希望,想清除沈天云,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太医院,你们说说,秦姑娘这话说的对不对?”楼兰淳把矛头又指向秦薇薇。
太医院的人连连摇头,“秦小姐这话,简直闻所未闻。”
太医院令问道:“秦小姐,既然你说是炎症,我们也判定是炎症,为什么太后喝了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古代时候医术不发达,中医还是的很厉害的,中医许多时候要比西医管用,但是这种时候,还是需要中医,秦薇薇直接画了一幅图出来,用的是自己的鹅毛笔,格外清晰,她指着右下腹盲肠末端的一处小蚯蚓一般的东西,“这里就是阑尾,阑尾儿童时期具有免疫防御的功能,等到成年之后就退化了。”
“你这画的又是什么东西?”太医院首直摇头,仿佛似曾相识一般。
“这是人体脏器,你若是不信,找个死人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秦薇薇轻描淡写,这里所有人脸色大变,完全想不到,这种血腥的话是从一个姑娘嘴里说出来的。
秦薇薇继续道:“为什么你们的汤药没有用,就是因为阑尾血供不是很丰富,药物所能到达有效的非常少,当然没用。”
“你直接说,太后的病要怎么医治?”厉稷很是疲惫。
“很简单,做一个阑尾炎切除术就好了。”
“你说什么?”太医院令不敢相信地问着,还有他周边的其他人也没有听不懂。
秦薇薇重新复述一遍,“把肚子切开,切除阑尾,随后,缝合肚子。”
这话大家不光太医院的人听懂了,还有太医院以外的人也听懂了,正前方直接传来一声爆吼,“秦薇薇,你大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