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云剑山讲究的是人在剑在,剑亡人亡,旁人可以拿剑来押,但云剑山的弟子却绝对不能这么做,一旦输了那就只能以死赎罪了。这不是在押一把剑,而是押命。
看到这么一幕的所有的丹士都呆住了,云剑山的弟子不要命了?还是这样漂亮的一位女修?
冷容剑身边的尹求败呆呆的看着冷容剑的所作所为,他此时脑中一片麻木,即便是以他的智慧都完全不知道冷容剑在干嘛?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龙纹剑押上赌桌,虽然门中没有不许将自己的宝剑押上赌桌的规矩,但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大不敬,因为云剑山丹士的剑都不仅仅是个人的宝物,剑中更是有着云剑山数位甚至十数位前辈的神魂烙印。
换言之,云剑山弟子手中的剑并非是他们自己的私产,而是门中暂借给他们的,拿这样的宝物去赌,若是赢了也便罢了,若是输了,云剑山将再无冷容剑容身之地。
不过,要是押那个叫做吕程的家伙死的话,这倒也算是个稳赚不赔的赌注。
四周所有的丹士都在心中认定冷容剑一定是要押吕程必死,这样的话,以冷容剑那把龙纹剑的价值来算,至少能够挣几十枚千草丹,不过,为了这么几枚千草丹就去押剑,未免……也太没品了吧?
四周的丹士在心中都对冷容剑的举动有些不屑,云剑山的丹士在众人眼中以往的观感还是都比较不错的,但这个冷容剑实在是叫整个云剑山都跟着跌了一个档次。
就在这个时候,冷容剑淡淡的开口道:“押吕程赢,押风云斋三个丹士全死!赌饕前辈,这样的话,赔率是多少?”
一直是一张无趣表情的赌饕那双如同大泡的浑浊的眼睛陡然明亮起来,这才是他想要的赌局,拿自己的生命做赌,赌天底下最难赢的局。
这样的赌局他纵横赌海数百年也仅仅只见到一次。
赌饕那张紧抿着的蛤蟆大嘴当即咧开,从袖中抽出一把金灿灿的大算盘,笑着道:“这个我可得好好算算。”
说着赌饕的那把算盘凌空飞出,咋空中自顾自的敲打起来。
“赌饕的这把金算盘,起码有两百多年没有出来演算过赔率了吧?”
“两百年?我怎么算着是三百多年了?”
天底下的赌局都被赌饕赌遍了,一般的赌局根本不必演算赔率,他眼睛一扫就能算出个差不离,真正需要金算盘演算赔率的情况除非是赔率特别大,赌饕自己算不出,或者别人不相信赌饕算出的赔率,这两种情况基本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但现在赌饕直接将金算盘放了出来,那就说明赌饕觉得赔率太大了。
赌饕的这金算盘相当有名,并不是因为这件宝贝有多么了不起的神通本事,而是因为,赌饕亲自打造出来的这件宝贝是一件连赌饕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宝贝,这宝贝只有一个用途,那就算演算赔率,这种连打造者都无法控制的宝物,整个上幽界独此一件。
一旦金算盘开始演算,那么谁都无法控制结果,所以金算盘又有个文邹邹的名字,叫做说一不二。
不过对于这个四周的丹士们也都觉得情有可原,毕竟这一次的赔率确实大了一点。
赌场的赔率都是按照赢的可能来测算的,赢的可能性越高,赔率就越低,赢的可能性越低,赔率也就越高。
现在摆明了吕程绝对不可能赢,这不是万分之一的机会等等的情况,而是绝对绝对的不可能,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话,那么这个可能性就是亿万分之一,微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吕程战胜风云斋的三位丹士就像是蚂蚁挑战大象,胜利的可能性这么小,那么赔率自然就大到不可估量。
在赌徒眼中,一场赌博,和赌博本身的价值没有关系,只和押的赌注有关系,赌徒可以以两只蚂蚁打架来进行豪赌,甚至输光全部身家。
金算盘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不久之后这件说一不二的金算盘停了下来。
在金算盘上的珠子停在了一万三千零六十八上,也就是说,如果吕程赢了这一场斗酒,那么冷容剑就能得到这把龙纹剑一万三千零六十八倍的赌注。
赌饕对于这个数字也略微有些吃惊,大袖之中手指连连点算,随后那张肥胖的大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冷容剑对一万三千零六十八的赔率似乎相当满意,点了点头道:“我这把剑价值几何?剑上可还有我这一条命!”
赌饕上下打量了一下冷容剑,冷容剑清冷如同一座雪山,浑身上下一身白衣,没有半点颜色装饰,素净的就像是雪山上的冰雪,但就是这样的素净到单调的冷容剑,偏偏给人一种冷艳之感。
随后又观瞧那把龙纹剑,云剑山的剑在上幽界是相当出名的,有不少丹士偷摸收集,正因为云剑山的剑不容易得到,得到了还不能见光,一旦见光了,云剑山立马就会找上门来,杀你全家,所以价格不菲。
冷容剑的命和这把云剑山的龙纹剑,加起来,价值多少,四周的丹士此时心中都在衡量。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赌饕的。
赌饕其实心中早就有数,表面上似乎沉思了一下,随后开口道:“十颗万云丹!”
这个价格和四周的丹士估算的差不多,一个金丹丹士的命其实值不了多少钱,最多也就是四五枚醉生梦死,黑市上的收集金丹的价格也就差不多是这个,而醉生梦死的价格就是一万云丹,最重要的还是那一把龙纹剑。
“好,就值十颗万云丹,如果我赢了……”
“一万三千零六十八倍,就是十三万六百八十枚万云丹。”
四周的丹士闻言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上幽界的凡人五口之家一年的收成也就只有一颗千云丹,一个六品金丹丹士也不过只值五颗万云丹,这基本上相当于两万六千多个金丹丹士的价值。
一个五品玄丹丹士价值十颗万云丹,也就说是相当于一万三千零六十八个玄丹丹士。
相当于六千五百三十四个四品蓝丹丹士。
相当于三千二百六十七个三品绿丹丹士。
相当于一千六百三十三名二品紫丹丹士。
虽然说丹士们的价值是不能用暗杀他们的价格来计算的,但这至少算是一个大体上的衡量标准。
至于一品赤丹丹士,还没有谁敢给他们发刺杀价格,发了也没有人能领。
这已经不是一个门派的价格了,这至少相当于整个上幽界十大门派捆绑起来的价格。
看到这个赌注,所有的丹士都惊呆了,他们甚至都忘记回头去关注吕程和风云斋三位丹士的斗酒了,说起来,这边更刺激一些。
正准备斗酒的风云斋丹士也不禁皱眉看向这边,吕程自然也看了过来。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这场斗酒的主角,却没想到,被冷容剑轻松抢戏。
当知道冷容剑赌了什么,和赌注之后,风云斋的三个丹士都被惊呆了,吕程则嘴角扯动,他是想要苦笑的,但却有些笑不出来,这个冷容剑实在是太胡闹了,老实说,吕程自己都没有把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赢,吕程之所以敢赌,是因为一旦赌输了他是真正的敢跑,并且有信心不被抓到,反正他披着吕程的一张皮,只要跑出去换一张皮出来,谁能知道他是谁?
冷容剑什么时候对他有如此强大的信心了?况且,冷容剑难道真的看穿了他的身份了?
如果没有看穿他的身份,为何会在这个叫吕程的丹士身上下注豪赌?
“三年之内,如果你走投无路可以去求我收留,三年之后如果你还能活着,并且活得不错的话,我就亲自将自己送上门来与你双修!”
冷容剑当初的话语此时再次浮现在方荡的脑海之中。
这……
就在方荡心中犹疑不定的时候,冷容剑忽然扭头朝着吕程看过来。
方荡心中一惊,连忙收敛自己的心神,但冷容剑那冰冷的脸庞竟然露出一丝犹如狐狸一般的笑容,口、唇轻轻张开,开合之间,虽然没有突出一个字,但方荡从冷容剑的口型中看出来了,冷容剑说了两个字——三年!
显然,自己暴露了。
冷容剑身侧的尹求败倒没有注意到冷容剑和吕程的口、唇传情,他此时心中长出一口气,之前他为冷容剑担忧不已,但看到赌注这么大的时候,他反倒放心下来,这么大的赌注,天底下谁都拿不出,或许只有打造云丹的丹宫才能拿出来,赌饕虽然身价巨万,但这样多的云丹,他也拿不出来。
既然拿不出这么多的云丹来赔,那么这局赌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四周的丹士被庞大的云丹数量震惊之后,也开始失望起来,十三万云丹,这可绝对不是一个小数,赌饕就算将骨髓都砸出来也弄不出这个数来。
果然,赌饕袖子之中的手指掐算之后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这神情甚至有些恋恋不舍,他实在是不想放弃这样的一场赌局,但他却也确实弄不到这么多的云丹,虽然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赢,但这不是赢不赢的问题,既然摆了赌局,那么就必须有足够的本金坐庄,不然赌局还有什么意思?
对于其他事都可以将就,但在赌局这件事上,赌饕是绝对不会将就的,原则上的问题一点都不能改。
“这位姑娘,你这赌注我不能收!”虽然恋恋不舍,但赌饕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