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干净漂亮,就是不太适合年轻人,太……怎么说呢,养老还差不多,弹丸之地,你想吧,一个国家还没我们朝阳区大呢,待长了有点闷。”
“哦,是吗?那香港呢?”
“香港……不喜欢,楼太多也太高,压抑死了,每个人都赶时间,匆匆忙忙的,香港人好像活得挺累的。不过,我买了好多漂亮东东哦……”
…………
叶子租的房子在某小区的5楼,我把箱子提上去。
开门之后,我把箱子放在客厅里的地板上,搓着手说:“叶子……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怪累的。”
“别别,李海涛你先坐,我有礼物要给你!”
呵呵,打小到大除了老爸老妈老姐还真没人送过我东西呢。真让人期盼啊!
叶子打开箱子,从最下面拿出一个大盒子,嗬!个儿还挺大的!
我掂了掂,有点沉。
她按住我的手说:“哎,猜一猜。”脸上满是小女孩调皮的笑。
我就配合着特夸张地昂起脸皱着眉头傻想,还得一边儿嘀咕:“什么呀,这个,有点沉,嗯……巧克力吧?要不就是香水?香水不能这么大盒吧?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那什么,叫什么来着?就是三角形的、插上电源就冒蒸气的那种……哦,电熨头……”
叶子乐得“哈哈”直笑,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得了得了,瞧你那傻样儿,还电熨头,电你个头啊……打开看看吧!”
于是我拆开了包装纸,露出的是一个精美的浅灰色的丝绒盒子,打开之后,一块漂亮的男装腕表呈现在我眼前。
是一块“浪琴”超薄男表,我在燕莎见过的,北京的价格在七千多八千块的样子,香港不加税,应该便宜一些。
看我愣着,叶子把表从盒子里拿出来,抓过我的手说:“来来来,试试嘛,看我眼光怎么样。”
“别别别,这挺贵的东西我怎么要啊?”我推着她的手,心里却美得不行。
叶子笑着摇了摇头:“你呀,有时候还真……说不上来你,忘了钱是你给的了?就算我帮你在香港带的嘛!”
“咳……你还记着,可就算是你用那钱给我买的,也贵了点不是吗?”
“贵什么呀,又不是劳力士,又不是A P,你给我那些钱还剩了一点儿呢,呵呵,我还有得赚啊!”说着叶子抓过我的手,把表戴了上去。
我幻想着要是这时候忽然抓住她的手,那么我今晚是不是就可以留下来了?脑子里立刻出现叶子千娇百媚的样子。
这么想着,叶子却已经把表戴好了。
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我就说嘛!不错吧?就知道你适合戴这种!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怎么样,满不满意?”
哪有不满意的?她就是送我个土坷垃(土块),我也会当金元宝捧着。
不过我真想说——这表好是好,就是戴起来太简单了,最好一戴能戴个把小时什么的。
叶子近在咫尺,可以闻到她如兰的气息。如果伸出手,可以触及她的发丝。甚至,我可以把她拥进我怀里——如果她愿意。
“好了,”叶子站起来,“现在你可以走啦,下了飞机有点累。我还得收拾收拾才能睡呢。”
“你真的不想吃点什么?”出门时我问。
“不吃了,我累了。”
“那行,要有事儿就打我手机。谢谢你送我的表啊,很喜欢。”
叶子莞尔一笑,在我身后关上了门。
坐在车里,我照着脸上就抽了一个大嘴巴。我这个笨啊,简直就是头猪。怎么我就不能把她拥进我怀里呢?
那只表我没摘,虽然睡觉的时候不太习惯。
15
第二天我请姐妹们吃饭,主题当然是给叶子接风了,还有一个副主题——那就是庆祝靓丽的小云小姐结束她的三陪旅程。
我前边儿说了,小云是个气质冷艳、身材上佳的女孩子。
她也来自一个单亲家庭,母亲很早过世,父亲是天津一位受人敬重的博士生导师。
按理说,小云在父亲的影响下高中毕业怎么也应该上大学。但是从小失去母爱的小云似乎对前程失去了信心,她天天躺在家里看电视和睡觉,还养了一只狗一只猫一只鹦鹉,她常常对这几只可爱的小动物说:来,妈妈疼你们。
小云在一次跟父亲争吵之后坐火车来到了北京,准备去姑妈家住两天。那是去年的事儿,她刚好过了19岁的生日。
她在出租车上问司机:“哎,北京哪儿好玩啊?”
“北京啊,两个地儿是必去的,一个是万里长城,一个是‘钻石人间’。”出租车司机随口答道。
“长城我知道,那个是什么?”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出租车司机从倒后镜里看了一眼小云,“一家夜总会,那儿的女孩子,火了去了,都是大学生,听说一天能挣好几万块呢。”
“在哪儿呢?”小云的好奇心大增。
…………
小云在这之后总能想起出租车司机夸张的语气:好几万块呢!呵呵,这事儿好像听说也有,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碰上。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可能每天都会有奇迹发生,也可能每天都千篇一律。
但“钻石人间”的名声可见一斑。
如此,小云没去亲戚家,她找了个旅馆住下,在当天晚上就到了大名鼎鼎的“钻石人间”。
她在第一天晚上碰到了一个香港男人。
我们看香港人总觉得他们横竖都很有钱,动辄就是大老板大富商什么的,但实际上只是香港的生活水平普遍高一些罢了。
那香港人30余岁,是一家公司的高级职员,经济状况倒也不错,比国内同等人才高薪得多。
因为那天是小云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多少就有点“进城看戏”的感觉,又加上穿着不够开放(她的衬衣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让人看了有点憋得慌),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新人,怎么看都跟这个灯红酒绿的环境不太般配。
那香港人却对她有了一见倾心的感觉。他走过去邀请站在舞池边上正手足无措的小云,并体贴地为她叫了一杯橙汁。
小云当时就想到了“感谢”这个词,觉得他有点儿救驾的意思。
那天晚上当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从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手里接过500块钱的时候,心有点疼——是揪着的那种感觉。
大概所有经历过这种第一次的小姐都有这么一次心疼吧。
第二天香港男人又来了,送给她一个手机,手机号码写在一张纸上。
他说:“我明天回去了,我会给你电话。答应我不要换号好吗?”然后他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陈杨。
“我的名字。”他对小云说。
那男人一直没给她打电话,直到半年以后。
这半年里,小云已经学会如何去应对男人了,她习惯了这种迷幻的生活,她有了自己的朋友,比如叶子。
小云在第一次看见叶子的时候就愣了一下,有点惊为天人的意思。她觉得这女人太漂亮也太性感了。
能让一个同性觉得性感的女人,她的性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有人把“性感”粗浅地理解为“骚”,那是错的,性感真的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一种气质,你可能以前不知道自己有这种气质,但它终有一天会展现出来,这跟刻意的“骚”有着本质的区别。
那时候叶子也才来了没多长时间,后来叶子给她介绍过台,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就熟了。
只是小云始终认为,叶子做这行亏了点儿。至于她应该做什么,小云也说不好,反正这样天生的尤物,是不该为了生活和金钱去笑的。
陈杨在半年之后来了北京,他的脸上多了一道伤疤。那道疤在他戴着金丝边儿眼镜的脸上有点不伦不类,滑稽可笑。
所以小云就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
还好,她没忘了捂嘴。
原来陈杨在上次回到香港之后就出了车祸,在医院里躺了四个多月。而值得庆幸的是,在香港那个竞争激烈的环境下,他居然没有失去工作。
小云在那天晚上跟陈杨回了酒店。
他们在一起待了三天,陈杨居然一个手指头也没碰过她。小云就怀疑起自己的女性魅力来了。
她在第四天晚上决定主动出击,于是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以后小云就故意让浴巾掉到了地上,然后她还夸张地“啊”了一声,陈杨的目光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小云光滑的胴体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