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作为前锋的蒙古军区西方面军萧无机械化兵团,从大草原上席卷而过,与远东军中路军后队会师于卡拉干达。
这段时间来,由于苏军消极避战,远东军一路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攻占了哈萨克斯坦西北部和中部大量地区,中路军箭头已经攻占卡拉干达西南方四百余公里的重镇杰兹卡兹甘,西路军占领里海沿岸重要港口城市舍普琴科堡。
另外,我蒙古军区通过大型飞艇编队和两个装备AN6大型运输机的飞行团,抢运三个满编的步兵师和两个机械化工兵师至古里耶夫,沿着乌拉尔河构筑防御工事,其防线最北端为通向哈萨克斯坦的铁路主干线重要城市乌拉尔斯克(今乌拉尔市),整条战线长达三百公里,防守任务异常艰巨。
与此同时,叶成率领的坦克集团军群和李金龙率领的摩托化方面军,穿越蒙古高原的戈壁和沙漠,越过阿尔泰山,进入中亚的桥头堡乌斯季卡缅。
随着两支有生力量的加入,进入中亚作战的安家军实力得到明显加强,随后中亚兵团的领导层迅速改组,由叶成担任中亚军团司令,李金龙担任副司令,胡继秧为前敌总指挥,以上三人加上萧无、安明祈,组成中亚五人局,全面具体负责指挥中亚战事。同时,萧无正式脱离叶成方面军,具体负责原蒙古军区机械化集群,第一坦克军由副军长彭万钧中将升任军长,原第二坦克旅旅长邓少琪中将调任副军长,原第二坦克旅副旅长安若贻上校担任旅长,晋衔少将。
中亚局经过讨论后,延续了胡继秧的作战思路,在巩固乌斯季卡缅防守的同时,持续向哈萨克斯坦中部和西部地区增兵。
苏军集结总兵于东线,消极等待安家军南下,白白浪费了许多战机,最后发现安家军意图,当即改变战略,又把部队向西南方向调动,层层设防,延缓远东军和安家军南下,为苏联军队的战略反攻赢得宝贵的时间
繁峙县城,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的东条英机,戴着副眼镜,趴在地图前,表情极为严肃。
败了!还是败了!
忻口会战,一下子送掉十余万精锐(许多部队未收拢,溃散中),加上从原平向代县撤退过程中,多次遭遇中**队的追尾攻击,部队军无士气,兵败如山倒,从崞县到大营镇再到阳明堡,一路上损兵折将,待一口气逃到繁峙县城,却猛然发现,雁门关、胡峪口和茹越口竟然被**游击队给占领了,连续进攻两日,依然未拿下以上三个至关重要的关隘,而追兵已经连续击破阳明堡外数道防线,这让东条英机感到了深深的危机。
“胡峪口和茹越口拿下来了吗?”
听到脚步声,东条英机抬起头,看到是参谋长大川一作少将,连忙问道。
大川一作向东条英机敬了个礼,摇头苦笑:“也不知道支那**是怎么发展的,才半年多时间,就建立了那么多军队。不仅雁门关未尽寸土,我们向胡峪口和茹越口进攻的部队,又再次败退下来了!”
东条英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这几天我们损失了差不多有四五千帝国勇士,按一比四的战损比,支那**游击队起码死了两万人,他们一共才四五万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部队?”
大川一作摇摇头:“这还不是关键,蹊跷的是,他们使用的武器,竟然大部分都是帝国陆军制式武器,从三八式步枪到十一年式轻机枪、九二式样重机枪,一应俱全,甚至他们也有掷弹筒和迫击炮,从缴获看全都是帝国造的。我现在怀疑,他们是不是抢劫了帝国的军火库,否则哪里来那么多帝国武器?”
东条英机微微一愣,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帝国最强劲的对手——安家军卖给这些土八路的。”
迎着大川一作疑惑的目光,东条英机叹息道:“在与安家军的对垒中,历次平津大战以及冀东作战,我军损耗无数,那些枪支弹药到哪里去了?安家军的制式与我们不同,而且他们的武器要比我们更为先进,不会拿帝国的武器装备部队,那么,这些武器流向哪里了呢?只能是**游击队!想想第十八集团军深入我方腹地发展根据地,那一支部队少了枪支弹药?我估计都是从安家军历次的缴获中划拨的。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石原君、板垣君和土肥元君以及许许多多帝国将领如此忌惮安家军了!忻口一战,安家军一支新编成不久的部队,就拥有如此强劲的战力,很难想象,若是换作南华或者蒙古境内的安家军,又会是如何一番景象?面对这样的对手,我实在想不到怎么才能击败他们”
大川一作安慰道:“阁下,请不要灰心丧气,就算是失败,也比畏敌如虎要好。大川坚信,阁下能够率领部队走出困境。”
东条英机目光变得严峻:“尽管大本营已经几次催我乘专机离开部队,返回北平,然后回东京述职,但不把部队带出去,东条绝不离开山西一步,东条誓与将士们共存亡。”
“砰——”
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第九师团长吉住良輔中将冲进了房间,大声道:“支那军队锐不可当,他们已击破阳明堡一线我军之防守,前锋直逼七里河,如何决断,请司令官尽快拿定主意”
吉住良輔还未说完,天空中突然响起了战机的轰鸣,不由脸色大变,转头就向门外跑。
这段时间安家军空军完全掌握了制空权,日军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都受到严重干扰,尤其严重的是对指挥机关的攻击,已导致大量作战和机要参谋人员殒命。
东条英机和大川一作如兔子一般矫健,刚刚蹿出临时指挥部不远,短暂栖身的一大片宅院已经被数十枚航弹命中,轰然炸响中,火光冲天,硝烟弥漫,待一切平息,整片院子已经被夷为平地。
东条英机脸色异常难看,这已经是一周内换的第八个指挥部了。由于日军的指挥部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天线,而且天线越高,代表的指挥机关级别越高,因此安家军的空军专门找这些地方轰炸,一炸一个准儿,搞得东条英机已经有些神经质了。
“八格牙路,命令第一一八师团,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胡峪口和茹越口,否则军法从事!”东条英机歇斯里地咆哮道。
“嗨依——”
大川一作领命而去
四月一日深夜,一路咬着鬼子屁股前进的安家军北上支队,与主力在阳明堡东北的古城汇合,北上支队随即解散,各部回归部队,攻坚任务交由休整完毕的第三十集团军主力部队来完成。
四月二日晨七时,安家军所有的大炮小炮一齐发出轰鸣声,大地一阵颤抖,铺天盖地的炮弹像下冰雹一样,向七里河对面日军阵地狠狠地砸落下去。
敌人阵地上响起一连串的巨响,一座座不是很坚固的土木工事飞上天空,敌人的防线上顿时化为一片火海。
炮击持续了半个小时,虽然各级官长一再叮嘱要节约,但安家军炮兵还是向日伪军阵地倾泻去六千余枚炮弹。
在这半小时里,工兵部队从滹沱河逆流而上,驶入七里河,在炮火的掩护下,在七里河对岸迅速登陆。迅即,三十辆舟桥车冲到河边,抛下浮桥构件,工兵部队迅速撑着构件横渡二十三四米宽的七里河,六个构件刚好组成一条浮桥,三十辆舟桥车可以供五条浮桥的建设。
半小时后,炮击结束,浮桥已经搭建完毕,坦克集群迅速冲了上去,在坦克后面,依然是防空炮车,步兵战士们呐喊着,跟随着坦克及防空炮车,越过浮桥,一齐向日军的阵地猛扑而去。不时有敌人的火力点吐出火舌,很快就被坦克炮一座座摧毁。
坦克在冲到距离日军的壕沟一百余米处时停止了,开始用车载的机枪,向那些壕沟中泼洒去一阵阵弹雨。
按照经验,日军在这些战壕里,往往会埋伏“孝子大队”,忻口大战时这些头扎白巾的孝子,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果然不出所料,藏在壕沟中的“敢死队员”再也按耐不住,纷纷跳起来,向坦克的方向猛扑而来。
坦克里的炮手们,还有已经冲到坦克旁进行协防的防空炮车,机枪齐鸣,枪管里吐出一道道猩红色的火舌。
那些刚刚从壕沟中跃起的日军“敢死队员”,顿时被打得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伴随着飞舞的猩红色血线,接连栽倒在壕沟中。
坦克和防空炮车一齐扫射,宛若收割生命的镰刀,鬼子血肉横飞,死伤惨重。
然而,鬼子的顽强远远地超过了想象,藏在第二道、第三道壕沟中的鬼子火力点,突然吐出无数火舌,不少跟随坦克和防空炮车前进的战士,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纷纷倒在血泊中。
活着的战士纷纷趴下,任凭子弹从自己的头顶呼啸而过,被敌人猛烈的火力压制得根本就无法抬头。
操纵坦克的将士们见状,哪里还忍得住,长长的炮口一抖,立时吐出一条修长的火舌,“轰”一声巨响,一座正在狂吐烈焰的暗堡在火光中飞上天空。
各种坦克一炮一炮的轰击,把那些临时构建的暗火力点接连摧毁。
这个时候,空军也来凑趣,从太原机场起飞的两个轰炸机中队,在日军阵地上空盘旋,扔下一枚枚航弹,炸得鬼子鬼哭狼嚎,四处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