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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章 铁的纪律

原来,那些本该在这个时候在军营里往复巡逻的家伙居然全都烂醉如泥,躺在位于大营里一个偏僻角落的草堆旁,李盛赶到那里的时候,他们的鼾声仍在响个不停,甚至还有个士兵在磨牙,那声音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李盛顿时勃然大怒,这怎么可以?要是普通的官兵也就算了,在昨晚庆祝之后,多睡一会也未尝不可。可是,作为大营里的巡逻兵,他们居然如此懈怠,要是有敌人前来偷袭那还了得?李盛深受后世里军队管理方法的影响,在他看来,军队就是应该具备铁的纪律,要是因为一夜庆祝就在巡逻之时睡觉,甚至还有一些官兵打架斗殴,这是坚决不能容忍的,于是,李盛喊来一些亲兵,让他们用鞭子将这些犹在酣睡的巡逻兵抽得在疼痛中苏醒,命令他们沿着军营的栅栏跑步。

李盛骑着一匹枣红马在后面跟着,一旦发现有士兵掉队,上去就是一鞭子,等跑了一圈的时候,那些巡逻兵几乎每个人都挨了几鞭子,后背上被鞭子抽得火辣辣的疼,这小子总算是彻底清醒了。

对于那些参与打架的士兵,每个人也挨了三十鞭子。李盛对于那些高澧的旧部并没有任何歧视,而是采用了各打五十大板的办法,他相信,只要处事公平公正,以军法严格地约束全军,假以时日,这些人早晚都会融入百胜军这个集体。

这时,军营里的一些士兵陆续醒过来了,他们很同情地看着这些可怜的袍泽,不过,看到他们挨鞭子的狼狈样子,这些官兵却笑不出来,他们有了一种杀鸡给猴看的感觉,他们以后可不敢再吊儿郎当地混日子了,否则,自己恐怕也免不了要挨一顿鞭子。

陈晶晶走出营帐,看到这一幕时有些过意不去了,顿时就萌生了恻隐之心,迈着小碎步来到李盛的身前,摇着他的胳膊央求道:“盛哥哥,李大人,你就行行好吧,饶了他们吧。你想让他们以后对你怀恨在心吗?他们可都是你的部下啊,你看看,他们多么可怜啊……”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盛正在气头上,冷冰冰地打断了陈晶晶的话。

“晶晶,不要乱说话,这是在军营里,万万不可胡闹,你赶紧给我过来……”陈抟老祖皱了皱眉,对陈晶晶招了招手。

李盛的话让陈抟老祖深有感触,这小子总是出口成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蕴含着深刻的道理,确实是如此,这世上,固然是有许多可怜人,可是,如果仔细分析一下,或许他们本来就有一些可恨的地方。

例如,那些挨了鞭子的巡逻兵,如果他们不是喝酒误事,就不会受到惩罚,至于那些滋事生非的高澧旧部士兵,更是自讨苦吃。不过,对于这些军中的事务,陈抟老祖并不便于干涉,他本就不想参与其中,他之所以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帮李盛做些事情而已,如今,李盛打完仗了,他也该好好读书准备应付科举考试了,他的临时住处就在附近的庄园里,那里很清净。

陈晶晶嘟着嘴来到陈抟老祖的身边,陈抟老祖轻声呵斥道:“军中的事情,你一个女儿家不要参与,记住了吗?跟我回去吧,老夫要读书了,哼……”说完,陈抟老祖瞪了女儿一眼,背负着手扬长而去,陈晶晶回头看了一眼李盛,她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父亲说的有道理,只好跟着陈抟老祖悻悻地离开了军营。

幕府山这一战不仅是百胜军的事情,远在升州刺史府里,徐知诰和升州刺史也在谈论着这件事,在王戎的身边,还坐着一位蓄着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那人身材魁梧,目光凛凛,气质威严,令人不怒自威,正是淮南军之中的名将柴再用。

柴再用是武昌军节度使,他此次来到升州就是为了火药武器,听徐知诰和王戎说起霹雳弹的威力,柴再用也禁不住大吃一惊。在柴再用的记忆里,即便是当年郑璠使用过的飞火,其实也很难获得大范围的应用,就是因为飞火的威力有限。

柴再用不解的是,这种新式的霹雳弹,如果真的具备那么大的威力,想来它的制造成本必定会非常高昂,以目前淮南的实力,只怕是很难大批量地制造出来。

“我们都知道幕府山的山贼非常凶悍,临行前,为了减少百胜军将士们的伤亡,老夫破例给了小李子许多猛火油和强弩,这小子果真是不负众望啊!”王戎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无得意地捋着胡须微笑着,李盛凯旋而归,他的脸上也有光。

“这种霹雳弹的威力如果真的这么神奇,为什么郑璠当年却没有发现这一点?”柴再用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作为当年跟随先王杨行密征战多年的老将之一,他对于郑璠还是比较了解的,当年,飞火的威力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飞火在那时候只是昙花一现,后来却并没有取得长足的发展。

“柴将军,你有所不知,现在的霹雳弹与当年郑大人使用的飞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在这方面,小李子是当仁不让的功臣,可以说,霹雳弹的制造完全靠的是小李子的一己之力,就连郑大人也不晓得其中的奥秘。”徐知诰微笑着解释道。

王戎也点了点头,附和道:“徐公子说得对,霹雳弹可谓是名副其实,不仅使用起来很简单,它的威力更是非常惊人,无论对于步兵还是骑兵,都是大杀器!”

“可是,火器乃是国之重器,只是由李大人一个人掌握其中的奥秘,恐怕有些不妥吧。”柴再用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这个,柴将军大可放心,小李子与晚辈可以说是莫逆之交,晚辈对他完全信任!”徐知诰当着柴再用和王戎的面表了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