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梅吃惊地看着张修远,问道:“我们是正正经经的投资,老老实实地在股市、期货里赚钱,怎么可能会死?你这是故意吓我吧?”
张修远看着她说道:“吓你。你难道没有感到不可思议?遇到这种金融危机,极大部分投资者都是丢盔卸甲,很多人血本无归倾家荡产,而你朋友的投资公司却大肆盈利,如果一次两次还行,可每次都这样,能不引起别人怀疑吗?我想就是她家里的人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如果我们只是几百万港币、几千万港币地投进去,盈利在几千万港币左右,最多几个亿港币,相对整个世界的金融市场而言,这点钱可谓沧海一粟,其他人即使有所怀疑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但是,如果我们一次投入几个亿、几十个亿的港币,加上十倍、二十倍的杠杆效应,每次盈利可是上百亿港币,甚至几百元港币,这可是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数字,无须几次就会被人注意到,也许美国的FBI、CIA,香港的廉政公署就会找上门来。你说呢?”
张修远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如果她一次性动用这么多资金投入进去,也许会改变历史的走向,他脑海中记忆的数据也就只是一些无用的数据了。
刘一梅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既然是投资,亏和盈都应该是正常的吧?难道我们赚多了钱,别人就会眼红,就会派人来控制我们?那如果我们亏了呢,他们会来补偿不?你要用钱就用钱,反正用你该得的分红就是,不要说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我可不是吓大的。”
张修远苦笑道:“刘部长,你说我会吓你不?又敢吓你不?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你那个朋友。在股市和期货赚钱,都要适可而止不能太贪婪。”
刘一梅被他这番话说得很不好意思,好像她很在乎那些钱似的,可这个话题又是由她引出来的,如果争辩显得忒小气了点,有了气愤的她只好说道:“算了算了,好心没得好报。我还不是看你这么多项目需要大量的资金,如果能缓一缓时间再取回来,你所需要的资金就不用着急了。”
张修远也明白她是一片好心,从前世到今世,他都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不怎么在乎金钱,后台雄厚的她几乎有用不完的钱,现在在香港的投资与其说是在创收,不如说是好玩,觉得别人辛辛苦苦才能赚一点点钱,而她的朋友只凭借张修远的几句话就能大把大把地收钱,参与这种如游戏般的投资,心情实在很愉悦。现在说她贪婪,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但是,张修远并不后悔说这些话,他就是希望自己说的这些重话、让她不愉快的话,让引起她的重视,能够影响她的朋友不要忘乎所以、不要做出过于惊人的举动。
钱还是慢慢赚、低调地赚为好,只有不引人注意才能赚得长久、赚得安全。
就在书房的气氛有点尴尬时,张修远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先惊讶地哦了一声,然后对刘一梅说道:“是黎谦打我电话。我和他一直都没联系过了。不会是他知道周羽的那个公司是我的,要采访我吧?”
怒气未平的刘一梅瞪了他一眼,说道:“他不可能知道。我可没有说。”
张修远笑了,说道:“我又没怀疑你,我只是猜测而已。我和他就去年见了面,后来都是夏棠找我。”说着,他接通了电话,“黎大记者,你好。好久不见。”
“张乡长,真是记性好啊,这么久没联系了都能记得我。”黎谦开玩笑道。
张修远笑道:“你这是批评我没跟你联系啊。你说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这位大记者。第一次见面就帮我打走了混混,还帮我修改文章赚稿费。不是你,我还是一个人人可以喊我做事的家伙呢。这些恩情我可是永远记得。对了,黎记者,你在哪里?我今天刚到省城不久,想请你聚一聚,有时间吗?”
黎谦连忙说道:“别那么说,我可没有帮你什么忙。你真是省城?这么巧,我还真有点事想找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张修远想起刘一帆刚才说的不醉不休,他看了刘一梅一眼,刘一梅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安心地去。张修远点了一头,对着手机说道:“黎记者,你说的太客气了,最大的事也没有请你吃饭的事重要。你说吧,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对省城不是很熟,不知道那里的菜合你口味。”
黎谦说道:“这次是我找你有事,哪里有要你请客的道理,再说,你是远方的客人,我总要尽地主之谊吧,呵呵。是我有一位朋友想找你谈点事,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张修远说道:“不必麻烦了,现在下这么大的雨。你说时间,我按时到就是。”
黎谦爽快地说道:“好。我跟朋友联系一下,等订好了酒店和包厢,我就打电话给你,再见。”
挂了黎谦的电话,张修远狐疑地说道:“刘部长,你说他有哪个朋友找我帮忙?”
刘一梅说道:“谁知道。你现在是大老板,要找你的多着呢。比如,有人想承包你的房产建设,有的想帮你拆迁,有的想购买你买的那些设备。”
张修远摇头道:“不可能。他又不知道周羽是我派过去的。不说他黎谦不知道,就是夏棠估计也不知道。”
刘一梅想了想,说道:“很可能是你去年写的那篇文章,那篇上内参的文章。你不是说今年有大洪水吗?现在看来很有可能,长江的水位已经很高了,省里正准备召开抗洪抢险工作会议。”
张修远回头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看了看湿漉漉的树木,问道:“那与我什么关系?我的文章是去年写的,他们不会到现在才请我去讨论、分析今年的水情吧,再说,我也不知道啊。咦——,不会是……”说到这里,他不说话了。
刘一梅没好气地说道:“爽快点行不?吞吞吐吐最令人讨厌。”
张修远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摇着头说道:“不可能,他们应该不知道。”他刚才想到的是去年在向报刊提交文章的时候,他还向有关部门写了好几封匿名信,就前世98年大洪水中跨堤、溃垸的地段进行了举报和提醒。他怀疑有关部门查到了或者怀疑到了那些匿名信是自己写的,因而找上门来。
刘一梅见张修远不说,也没有再追问,他知道这个家伙心里有太多的秘密,就说道:“你这家伙神秘兮兮的,是不是又在搞什么名堂,是不是又预测到了什么事?有时候静下来我都忍不住想你,不知道你到底是妖孽还是神仙,你怎么就知道那么多事呢?”
张修远故意打岔道:“你经常想我?呵呵,真是非常荣幸。”
刘一梅脸不由一红,感觉自己说的确实有点暧昧,也笑道:“你就臭美吧。被一个半老徐娘惦记难道很荣幸?”后面这话虽然有点谦虚的意味,但也有一种异样的情愫。
张修远不由一愣,脱口说道:“哪里有这么水灵、这么貌美的半老徐娘?”
刘一梅脸上的红晕一下扩散到了白皙的脖子、晶莹的耳垂,她感觉书房里太暧昧,逃也似地跑了出去,一直到了走廊上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大声说道:“张修远,你也该到公司去看看吧?到时候我们把里面的罐头全吃了你都不知道。”
张修远看着她狼狈逃离的样子,乐了,心道:堂堂一个宣传部门的部长,脸皮竟然这么薄?罐头那么多,你能吃几个?呵呵。
这里只是远帆食品公司的总部,自从开始成立的时候购买了一套罐装流水线,原来计划销售情况好的话,再购买一套流水线装上。但因为在姜大卫当上柏湖罐头厂厂长之后仿制他们的专利,冒充他们的产品出售,同时减少了他们的原材料供应。气愤之下的远帆食品公司高层决定在柏湖旁边建设一整套设备、设施,完成从水果采购到原料加工再到产品罐装、包装销售一条龙的所以工序。因此这里的建设完全停了下来,现在公司的情况与开始时的情况差不多,看不出什么新意,反而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罐装线将搬迁,技术工人将随之到柏湖的新厂区而有所懈怠,就是刘一帆这个总经理也不怎么下车间了,只坐在总经理办公室进行遥控,和总经理秘书——一个刚出大学校门不久的女学生——应付着一个又一个催货的电话,同时很郁闷地解释着远帆食品公司才是新式罐头瓶和新式包装专利的合法拥有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