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国航飞往北京的航班,北京!
裴锦怿拧了拧眉,不禁陷入了沉思,顾言汐为什么要去北京,她在北京有亲人或朋友吗?她和大哥……大哥真的要再娶其他女人?
韩知远将数据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转头看向裴锦怿,见他有些发愣,碰了碰他的胳膊:“怎么啦?”
裴锦怿回过神来:“没什么。”
“是言汐出了什么事吗?”
“她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我也不清楚她和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回去问问。”裴锦怿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知远,谢谢你啦,你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韩知远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月光下那渐行渐远伟岸的背影,他心里泛起一丝不明的情感。
对于顾言汐,他在她身上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他相信,裴锦怿也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要么是爱,要么就是有目的。
裴锦怿回到家里,把裴锦茹闹了起来,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裴锦茹只知道宋文悠要进门,至于她为什么要进门,她是一问三不知。
在裴锦茹那里问不到答案,裴锦怿准备去问裴锦程,可上了楼才发现裴锦程没有在房间,他一定还在外面找顾言汐!
裴锦怿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顾言汐去北京的事告诉大哥,按道理来讲,他应该告诉他,可是,顾言汐突然离家出走,不就是想躲着大哥吗?
如果告诉他,叫顾言汐知道了,她会不会恨他?
但如果不告诉他,就让大哥一直这样盲目的找吗?他每天工作那么累,再这样折腾,身体怎么受得了?
唉……
裴锦程在江以信这边,正好也查到了行踪,碍于太晚没有航班,他只能定明天早上的飞机去北京。
北京那么大,至于顾言汐在哪里,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过去了再想办法。
江以信见他很疲惫,就让他留下来休息,裴锦程也不想回那个冷冷清清的房间,就留在了江以信家里。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惦记着顾言汐,不知道她在北京怎么样。人生地不熟,会不会迷路,会不会被骗,会不会被人欺负……
她为什么要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虽然宋文悠进裴家的事,对她来说确实很残忍,可她这样逃避,有用吗?
难道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两年之后,她申请离婚,从此天涯相隔!
她真的放得下吗?为了宋文悠这点破事,她就要放弃对他六年的感情?俗话说,经得起考验的感情,才是真情。
现在正是考验他们感情的时候,可还没有开始,她就退缩了。
她对他的感情……是真情吗?
还是真如她所说,最开始的她追他,只是……和同学的赌注,只因后来他对她好,感动了她。
她对他,没有感情,只有感动。
裴锦程越想越心烦,突然有一种不想再管她的冲动,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假若她对他真的只有感动,那么他做任何事,她都会觉得是理所当然。
假若她对他有感情,可六年的感情她都能随随便便的放手,那么他为何要执着?他又在执着些什么?
夜,越来越安静,深冬的夜晚静的恍如不在人世,房间里响着轻微的叹气声,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
顾言汐一路奔波,到达巴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直接打车去了医院,向母亲的主治医生申请,想去看看母亲。
进了监护室,仿佛走进一个阴森的密室,让人觉得无比的压抑。
拿过凳子放在床边,坐下身,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
半年了,母亲还是这个样子。
一些过往的重重,不经意的涌入脑海,让她突然就湿了眼眶。
顾言汐缓缓伸手,轻轻握住母亲的手,眼泪不由自主就落了下来,她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妈妈。”轻轻唤着病床上没有知觉的母亲,“锦程要娶其他女人了,我该怎么办?我们才刚领结婚证,他就让其他女人进门,还会对外公开她是裴家的大少奶奶……那个女孩子,才是他的妻子,他们……才是夫妻,我……什么都不是。妈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放手?我好累,不想纠缠在他们之间,之前和宋文依纠缠,我差点被侮辱,差点死了,差点坐牢,好不容易她过去了,可是又来一个。妈妈,你快点醒过来吧,你醒过来教我该怎么做,你要醒过来保护我,妈妈……”
呢喃着这些话,眼泪像断了提的洪水,凶猛的往外涌。
当内心脆弱到一定的程度,身体就会忍不住瑟瑟发抖,而此刻的顾言汐,已经不是瑟瑟了,她在剧烈的颤抖。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和其他女人去挣什么,她只想和深爱的男人好好的过日子,可是为什么那么难呢?为什么就那么难?
是因为爱错了人吧?
如果所爱的人,是一个普通男人,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如果……不再爱他了,这一切,是不是就会停止了?
假若可以,那么,从此以后,再也不爱他了。
裴锦程一夜没睡,一大早就赶往了机场,可他并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根本没有在北京。
就算他将北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想找的人。
而裴锦怿这边,飞机到达巴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他一下机就直接赶去了医院,但没有见到顾言汐,只好去了医院周边最近的酒店。
酒店的大厅,裴锦怿已经和前台的女孩子磨了快半个小时了,可前台还是不肯透露客人的信息,只告诉他有这个人,但就是不说房间号。
“Please, do me a favor, she is my wife,I am very worry, be sure to see her。”裴锦怿已经是第三遍说这句话了,再不告诉他,他要发飙了。(拜托,帮个忙吧,她是我妻子,我现在很着急,一定要见她。)
“I'm sorry, there's nothing I can do,if you are a husband and wife, please show me your marriage certificate。”前台也是一层不变的回答,“Or, you give her a call。”(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如果你们是夫妻,请出示结婚证……或者,你给她打电话。)
裴锦怿真的要崩溃了,大声道:“As I said, marriage certificate is not in the side, she didn't answer my phone。”(我说过了,结婚证不在身边,她不接我的电话。)
前台的女孩子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若不是顾及他是过来找人的,裴锦怿真的要砸前台了!不就是说个房间号吗?口水都说干了,还是不给说,真是气死人了。
气馁极了,他决定去医院等,他就不信顾言汐不去医院看她母亲。转身准备走,忽见有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定睛一看,那……那不是顾言汐吗?
眨了眨眼睛再看,对,是她!就是顾言汐!
这个死丫头,果然在这里。
“言汐。”裴锦怿大喊一声。
顾言汐抬头一看,见到裴锦怿,她眼睛都瞪圆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恐而不可思议的东西,他……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才离开一天,裴家的人就找来了!那么裴锦程,是不是也来了?
顾言汐心里一惊,急忙四处打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没有看到裴锦程,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没来……没来就好。
裴锦怿见她站着没有动,大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耳朵:“我在喊你听到没有?为什么一个人跑到巴黎来?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
“放手,锦怿你放手啊,很多人看着呢!”顾言汐疼的踹了他一脚。
“喂,你能不能淑女一点?很疼啊!”裴锦怿抱着脚嚷嚷。
“你也知道很疼啊?揪我耳朵会不会疼?”顾言汐揉了揉耳朵,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还是她大嫂吧!哪有小叔子揪大嫂耳朵的道理!
看着两个人打闹,前台还真以为他们是夫妻,但还是留心的问了一句:“Miss gu, to disturb you,could you tell me the gentleman is your husband?”(顾小姐,打扰您一下,请问那位先生是您丈夫吗?)
因为顾言汐在酒店定了半个月的房间,酒店要保证她的安全以及在酒店内不被骚扰,所以得问清楚。
顾言汐愣了一下,急忙摇头:“No!No!No!He is not, he is my friend。(不,他不是,他只是我朋友。)
说完话,顾言汐转头看向裴锦怿!他都对前台说了什么?他是她丈夫?这个不要脸的小叔子!
她抬起脚,用力的踩在他脚上,昂贵的皮鞋都被踩破了皮,那力道可想而知。
裴锦怿疼的站不起来,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望着顾言汐的背影恨声道:“顾言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翻越千山万水来找你,你就这样对我!”
然而顾言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裴锦怿蹲在地上站不起来,痛,好痛啊,快叫救护车,他不行了。
顾言汐走出酒店许久,见裴锦怿没有跟出来,又才返回去帮他。气归气,总不能丢下他不管,他到底……是因为她才来的。
两个人找了家餐厅一起吃饭,顾言汐奇怪裴锦怿为什么知道她在巴黎,问他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故意先去北京,再从北京到巴黎,为了就是避开他们找到她,可裴锦怿这个家伙,还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找到她了。
说来也是巧的很,今天早上裴锦怿在机场准备买北京的机票时,突然接到好朋友的电话,说是有一个女孩子昨天晚上去看了卫蓝心,他一猜就知道是顾言汐,立即定了巴黎的机票,都没有来得及告诉裴锦程。
后来想一想,他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顾言汐现在正在气头上,若是见面,恐怕会适得其反,倒不如他先过去探探情况,等顾言汐情绪好一些了再告诉他。
“来找你啊!不然我吃饱了撑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有千里眼啊,信不信?”裴锦怿挑了挑眼角,一副调戏的样子,见她完全不相信的态度,笑着道,“要不你再跑试试,看我能不能找到你。”
“你一个人来的吗?”顾言汐懒得跟他嬉皮笑脸。
“怎么?大哥没有来很失望吗?”
“没来就好。”
“言汐。”裴锦怿看着她,认真道,“大哥一直在找你,要不,打个电话告诉他吧,也好让他放心。”
“你回去告诉他,我很安全,在我妈没有醒过来之前,我不会做傻事,叫他放一百个心。”顾言汐语气有点像是玩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
裴锦怿抿了抿唇,不敢再多说。
听说这个女人凶得很,惹怒了她,可没有好果子吃。
吃完饭,裴锦怿陪着顾言汐去医院看了卫蓝心。
走出医院时,顾言汐想着裴锦程会不会找过来,裴锦怿都能这么快的找到她,裴锦程……估计也快了。
躲在这里,终归不是个办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要么接受,要么放手。如此简单的两个选择,却选的那么艰难。
心里想着事情,没有注意脚下的台阶,高跟鞋踩在台阶边缘不小心崴了脚,裴锦怿急忙伸手搂住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