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富泽有些哂然的对朱由楫拱手行了一礼后,才说道,“众施确实有问题欲要想殿下请教,还望殿下可以不吝解惑。”
朱由楫立刻便猜到了曾福泽想要请教的问题,笑着道:“是想要知道上回在慈仁寺中那如何将梳子卖给寺院中和尚这问题的答案吧?”
“是,”曾福泽很直接的回答到,“殿下上回在慈仁寺中的问题,众施回去之后便一直在思考此问题的答案。”
朱由楫笑吟吟的,“那你心中可有自己的答案?”
“不瞒着殿下,众施回去后琢磨了许久,也与江姑娘谈论过,想来答案无非也就三种结果。”
朱由楫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曾富泽继续说。
“前往寺院之中找和尚卖梳子,这第一种结果定然是一无所获,多半还会被寺院中的和尚当做发了失心疯,直接给乱棍打出去。”
“这第二种结果嘛,无非就是去找那和尚卖梳子的人死缠烂打,不屈不挠的,最终那寺庙中的和尚不胜其扰,花点儿小钱,买下那么一两把梳子回去。”
“这最后一种结果嘛,”曾富泽继续说到,“也是众施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去寺庙敬香礼佛的人,不是善男信女,便也是心有所求,想要想佛祖菩萨问个心安之人;这天下寺院,除了少数的一些高僧大德所在,多半的和尚都还是希望自己所在的寺院能够香火鼎盛。
可以利用这一点,要求入寺院上香拜佛的这些人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用这梳子理一理自己的鬓发什么的,蓬头垢面的便是对佛祖的大不敬,既是要求佛,便当要心诚。
再有既是善男信女,带有一颗虔诚之心,多多少少都会进献些香火钱,寺院宝刹自该有所回赠,以保佑进香之人吉祥平安,鼓励这些人多行善事,寺庙可以将梳子当做被高僧大德加持过的赠物.......少说也能够卖出去个百十把梳子。”
朱由楫抚掌而笑,这曾富泽果然在商业营销之道上很有天赋,古人的智慧果真不能小瞧了。
原本在后世的时候,这要将梳子卖给和尚,在后世的时候一直都被作为经典的营销故事和案列,也不知道这题究竟是谁出的,究竟有没有这样的事儿发生过。朱由楫最初也只是在一次考试的时候从一张试卷上接触到这问题,初始的时候全当这出题的人是神经病,中国的和尚那都是秃头,用梳子有个毛用,要梳子来干嘛,梳他们下面的鸟毛还是腿毛?
也是后来才得知具体的答案的。
曾富泽的答案,几乎就是和后世他所知道的三个经典答案一模一样。
“众施于这商贾营销之道上果然见解非凡,普通人可没有你这见识,能够分析的如此透彻仔细,孤初始也是想了许久在琢磨出来的。”朱由楫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对曾富泽的赞赏。
“不敢当殿下此言,”曾富泽道,“只是众施思来想去,总是觉得这里面或许应该还有更好的答案。”
“所以,还想请殿下解惑。”
“本王的答案与你所想的一般无二,只不过若是能够在第三种答案之上,多花些心思,玩儿些花样,倒是应该还有第四种结果。”朱由楫轻声说道。
“这就需要涉及到详细的市场调研,然后对市场和客户群体进行深入的分析和挖掘,其后再进行周密的策划、宣传,打造提升产品的品牌形象,从梳子的材质等方面也要进行入手,还可以队一把梳子赋予不一样额吉祥祝
福之意,这买卖还可以做的更加长久,卖出去的梳子也会更多。”
朱由楫当即笑着对曾富泽说到,直接将市场调研、分析策划和品牌塑造等一些商业上的知识讲了出来,每每遇到自己没有听说过的新鲜名词或是不解的地方,曾富泽都会及时的向他提出自己的问题,朱由楫也不吝啬,都耐心的一一讲解。
等朱由楫讲的差不多了,这时候给少年新军们量体的工作也已经结束了。
“殿下,给少年新军们的量体已经结束了,”钱顺来到朱由楫的跟前向他禀报到,“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朱由楫与曾富泽也在这时候结束了交谈,曾富泽直接对朱由楫行了一个师生之礼,“与殿下一番交谈,简直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些知识手段,众施想来即便是管仲、范蠡恐怕也不过如此而已。”
朱由楫也没有阻止,坦然的受了他这一礼之后,才继续说到:“众施,今后可以多来这南苑走动走动。”
“一定,”曾富泽笑着道:“殿下这里可是还有着许多的知识等着众施学习 、讨教的哩。”
钱顺在一边看朱由楫与曾富泽相谈甚欢的样子,再加上刚开始的时候,不由在自己的心里面想着,看样子自家王爷和这位锦绣绸记的少东家是早就认识的,而且关系似乎还不错,以后可得对这位曾公子客气着点儿。
朱由楫随即吩咐到:“今后,孤的少年新军所穿的军服一事,就由你与众施接洽,需要什么你们二人商量着拿主意就可以了,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至于银钱花费,你到时候直接找曹化淳或是清越姐即可。”
“是,奴婢一定用心办好殿下的差事。”钱顺忙不迭的答应到,肯让自己单独负责一件事情,这可是王爷对自个儿的信任,可不能办砸了。而且王爷身边的内侍不多,做好了那可就是功劳一件,让王爷看到了自己的能力,那今后自己的地位可就水涨船高了,和方正化、曹化淳争宠肯定是不要想了,争一个王府内侍第三的位置还是很有机会的。
“走吧,咱们过去吧,”朱由楫说到:“这还有孤的身高、腰围这些没有量呢。”
将少年新军的军服之事定了下来之后,因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成衣出来,想要见到少年新军在穿上了统一的新军服之后的样子,肯定还是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的。
朱由楫也不着急,正好这段时间自己可以将心思重点转移到怎么操练这群少年身上,起码的让这群少年们先将军姿和队列练好了。
立正、稍息、跨立、下蹲......
齐步、正步、跑步、行军间敬礼,停止间的转向.....
这些后世PLA部队中最最最基本的训练科目无论如何都是必须要学会的。
然后,还要根据情况对这些少年们进行一定程度上的体能训练,当然要求自然不会有成年人那般的严格,训练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为此,朱由楫还特意用课程表的方式,制作了少年新军每天的训练和学习计划。不过在这里,这些少年们可没办法享受到如同后世中学生那样的假期待遇,少年新军是没有周末假期的,基本上每一日都要学习文化和接受军事训练。
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许多少年受不了叫嚷着想要退出少年新军,在训练结束过后偷偷抹眼泪,更有不少武将和勋贵子弟仗着自家的身份和地位不配合军训,甚至于质疑给他们进行训练的陌刀营士兵的命令。
碍于这群混蛋的身份和家里面权势,被他安排
来训练少年新军的陌刀营士兵总是有那么些畏手畏脚的,在朱由楫的强势冷厉下,将这些混蛋每日都揍了一顿,然后饿了两顿之后,一个个的基本也都老实了。
当然这期间也有着想要找机会逃走的少年,虽然军营还没有修建好,是在南苑外围搭的帐篷住着,但陌刀营的士兵无论是白天黑夜都是由人站岗值班的,而且还是明哨和暗哨兵结合的那种,所以自然全都在还没来得及离开营地就被逮了回来,朱由楫对这些少年就更不会客气了,直接就是小黑屋伺候....
为了能够让这些少年们真心的服从他,而不是因为自己的皇孙和王爷身份,所以除了学习文化课时候朱由楫不在以外,几乎每一日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朱由楫都会到场,亲自带着这1906少年站军姿、练队列,风雨无阻!
朱由楫自己任教官,陌刀营的士兵则是用来监督。
少年们见王爷都每日和他们一起训练从不叫苦,吃的也都是和自己一模一样,而且朱由楫还会不定时的去少年们住的军帐中巡视,与他们说话,有意的去拉近和少年们的关系,于是少年们在心里面渐渐的也都更加的认可了他,将他当城了自己的领袖,不再只是因为他的王爷身份和地位而单纯的畏惧。
同时,朱由楫有意加强这群少年们的互相竞争和团体意识,还会不定期的组织这些少年们进行拔河、赛跑、跳远、跳高等一些后世学校运动会这样的比赛,以及队列、军姿等比试,另外还有信任背摔什么的,以及广播体操。
如此一来,这些少年们,不管是军户子弟、农户子弟,还是勋贵、将军家的子弟,渐渐的也都模糊了彼此原有的身份和地位,开始真正的相互融合,变成少年新军这样一个集体。
朱由楫对少年新军的训练,孙承宗与杨嗣昌、洪承畴和孙传庭等人也都看在眼中。
“一、二、三、四!”
看着不远处在朱由楫的带领下喊着口号跑步的少年新军队伍,孙承宗对站在他身边的三人问道,“钦武、博雅、彦演,你三人既然受殿下赏识,可看出来些什么?”
杨嗣昌赞叹着:“殿下的练兵之法实在是高明!”
“不错,华夏自古便不乏精兵,夏商之前因年代久远已不可考,然周朝以后历史却都有记录,魏之武卒,齐之技击,秦之铁鹰锐士,赵之胡服骑军.....历朝强军,无不有其独特的练兵之法。”洪承畴同样忍不住赞叹道。
孙传庭点头,“汉时的周亚夫、卫青、霍去病,三国时的诸葛孔明、周瑜、曹操,再到宋时的狄青、岳飞,乃至本朝的戚少保,也都有其独特的练兵之法,所练之兵皆都强盛一时。”
“自古练兵之法便是各家不传之秘,唯有本朝戚少保的纪效新书对其练兵之法做了湘西的记录,”杨嗣昌接着到:“我观之,殿下这练兵之法就有些戚少保的影子。”
孙承宗这时候,抚着自己的短须,赞许的看了三人一眼:“殿下的练兵之法,确有两分戚少保的影子,但是却有自成一家,你们三人既然得殿下看重,想来殿下今后或许会让你们三人独领一军,能学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言罢,孙承宗哈哈笑着回到自己的帐篷之中,开始继续整理自己的教案,他现在不光要给少年新军们少兵法战策,仍然还有抽时间入宫去给宫内的皇太孙朱由校,五皇孙朱由检、福王世子朱由崧、朱由榘上课四位皇孙上课,他身上还兼职着皇孙老师的身份呢。
杨嗣昌、洪承畴与孙传庭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对着孙承宗的北影作揖到,“多谢恺阳先生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