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上七点。
维克托自己开了那辆银色劳斯莱斯,准时到达安娜家的门口。
安娜家是一幢有些年代的独立屋,面积很大,但因为黎远洋和叶婉茹长期住在国外,安娜这几年又在波顿城读书,回到纽城大多数的时间,她也是住在亨利的豪华公寓里,老屋无人打理。
前院生出了一些杂草,房屋也没像别户人家,在圣诞时节,安装了华丽的灯饰,只在大门上方的两角,点亮了两盏黄灯,整幢房屋显得简朴陈旧,色调冷清。
可,当维克托下了车,望见从房屋的大门飘然而出的女孩,依然惊艳地屏住了呼吸。
不远处的女孩,高挑修长,她里面穿了一条白纱裙,胸口和裙边点缀了水蓝色的波纹。
白纱裙外,安娜披了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长发很蓬松地在头顶挽了个花苞,清纯又妩媚。
她手上拿了一只透明的方形晚宴包,身姿优雅蹁跹,行至栅栏口。
走动间,她的裙摆随风扬起,飘飘若仙,一派高贵的公主气质。
维克托的心神,随着她身形的渐行渐近,波动起伏,难以自抑。
原来安娜不仅仅是他心目中的公主,她还是个真正的公主,第十二代德·法兰女公爵!
安娜却压根没注意到维克托痴迷的眼神。
打开了栅栏门,她轻盈地旋了个身,又将门锁重新搭上。
再转身,她美眸流盼,樱唇轻抿,对维克托嫣然一笑,向他伸出一只莹润雪白的手。
维克托的唇角弯出了温柔的弧度,轻缓地拉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肘上,带她上了劳斯莱斯。
随后,车子缓缓启动,不消片刻,融入了纽城的车流大潮。
半个小时候,两人来到哈德逊旁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维克托一只手很绅士地轻扶着安娜的背部,给她带进了一间包房。
包房面积挺大,中间摆了一张长长的樱桃木桌,铺满了丰富的圣诞食品。
桌子中央,放了几只高起的烛台,点燃烛火。
烛台边,是一只长方形的大烤盘,盘上摆了一整只金黄色的巨大火鸡,那是圣诞大餐的主菜;烤盘的周围,点缀了一圈漂亮的银边餐碟,里面摆满了各色精致的点心和糖果,色彩鲜艳。
一位头戴高帽的主厨,胖胖的脸庞上堆满了笑意,向他们一对气质高贵的璧人微微鞠躬。
维克托先将安娜送到她的位置,为她脱下白色大衣,挂好,这才闲雅踱步,走到长桌的另一边,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坐下。
大衣里,他穿了件笔挺的咖啡色衬衫,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个,恰在他的喉结下方。
分明很正规的一套衣衫,却给他穿出性感诱人的味道。
惹得遥遥望向他的女孩,心脏莫名地怦然一动!
两人相对坐好,主厨又分别给维克托和安娜各自斟了一杯红葡萄酒,再拿起刀叉,从火鸡的正中间,最肥美的一块上,均匀地切下了几小片,放进两人面前的餐盘里。
“两位请享用,祝你们平安夜快乐!”
恭敬有礼地说了这句后,主厨脚步轻巧地离开了包房,临走时,还笑眯眯地带上了房门,嘴唇弯出了姨夫笑。
这一对啊还真是天造地设呢,只希望今晚,维克托公爵安排的惊喜能成功地打动美丽无匹的哈佛女神,成就一段佳话。
包房里,维克托风度翩翩,朝她抬了一下手,“请吧,安娜小姐,先尝尝纽城名厨烤出来的火鸡,是不是味道与众不同?”
安娜不置可否,拿起了一只银色的叉子,轻轻地戳进一小片火鸡肉中,抬手将一整块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品尝。
她艳美的嘴唇轻轻地翕动着,仿若鲜艳的花瓣,芬芳又迷人。
维克托瞧着,瞧着,便有些痴了。
安娜吃完一块,见闪烁烛光中,他琥珀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看,那里面,浮动着细碎的金色波纹;他两片性感的唇瓣微微抿着,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狡黠意味。
安娜心里轻哼了一声,也知道今天的这顿圣诞大餐,维克托必定要耍些伎俩的。
不过呢,既然已经答应和他约会,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无论他耍什么花招,她便看招接招,只要她心如止水,他又能拿她如何?
此刻,在她心里,莫过于想利用这次圣诞大餐的机会,向维克托打听联盟群的动向,搞清楚蓝念云和南思宸到底怎么回事。
念及此,安娜拿了餐巾,轻轻抹拭两边嘴角,淡声问:“维克托公爵,这你还是第一次在纽城过圣诞吧!”
维克托悠然接话,“真是觉得特别的幸运和荣耀,有安娜小姐这样公主一般的人物跟我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平安夜,令我此生难忘。”
说话间,他语调轻柔,用词文雅,风采迷人。
怎么看,都是翩翩高雅的贵公子,无一丝浪荡霏靡之气。
说着,他也拿起了刀叉,开始品尝火鸡,一边吃,一边频频点头,“纽城的火鸡,味道确实不一样!”
闻言,安娜心下好笑,世界各地的火鸡,味道不都差不多嘛。
即便名厨烤的,也就火候掌握得比较到位,外脆里嫩,口感好一些罢了。
她掀了掀眼皮,樱唇轻启,“纽城的火鸡,哪里不一样了?”
“嗯……”
维克托顿了顿,缓缓放下刀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托着腮,对着安娜,悠悠说道:“吃了纽城的火鸡,令我有种飘在空中,想飞的感觉!”
“噗——”
安娜再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千娇百媚,艳若花开。
心想,这人啊,浪荡公子的老毛病又犯了,甜言蜜语加胡言乱语,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