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责塔…”
许高把黑色手表戴在了手腕原本戴自己银色手表的位置上。
“嗡!”
遮雨棚外的马路上,快速驶过一辆银色低趴跑车,引擎的轰鸣声很是震耳,使得许高不自主抬头望了一眼。
而那辆跑车,即便是下雨天,也是开的飞快,转瞬间就消失在了路尽头。
怔怔的盯了少许,许高回过神来,
同时,脑海中的思路更加的清晰,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我们向珠格惩责塔申请配车时,被以“车辆已被分配”完为理由拒绝了,但我和王启志在停车场却看到了空余的车辆…”
“而在顾东辉给的资料中,他与吴振峰向惩责塔申请珠格外郊的地图,也被拒绝了,最后还是由他自己拼凑画的…”
“负责还原死者生前样貌的艾琳恩与曹妍向惩责塔申请专业间,得到批准后,却发现专业间被负责案件的原团队抢先占了…”
“还有后来我与王启志接手顾东辉的任务后,申请的传讯张景山与程秀君审批,居然也被以不想让案件热度再变大为理由给拒绝了,”
雨幕之中,公交车站显得很是孤独,街道上也已经无人走动,许高独自站在遮雨棚下,望着外界雨势喃喃自语。
就像是自己与自己说话般,许高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很正常。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每当自己独处时,他就喜欢出声说话。
仿若身旁有另一人在默默倾听般…
“但,这起案件在我们办案组接手后,它的热度却以飞跃式的程度徒然上升,没有任何所谓的“打压”…”
许高说道这里,自己都笑了出来,
“而且最奇怪的,就是这起案件的新闻消息,为何总能第一时间被外界获知呢?”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如果身旁真的有人经过的话,哪怕是有落雨遮掩,也足以听清,
音量就如正常朋友之间相互聊天的音量一样。
“这里面,如果没有任何问题,我想不会有人相信吧?”
许高望着外界雨幕的目光极为明亮,眼中非常的清明,
“这里面,就像是有一道身影隐藏在黑暗深处,默默的注视着我们,每当我们需要辅助破案的工具时,都会阻拦…”
“而这个人影,他为什么要阻拦我们呢?”
“他能获得什么?”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许高看着遮雨棚外的景象,沉默下来。
阴沉的天空闪过一道亮光,随之雷鸣声轰隆响作,街道瞬间亮起。
住在街边的居民楼亮起的窗户,不自觉关闭了两扇,屋内灯光熄灭。
“我有一种猜测,但…”
“但它太过于细思极恐,真不希望它是真的…”
最终,许高轻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滴滴!”
也在这时,身前马路的一端,亮起了两盏灯光,随着灯光飞快离近,汽车的鸣笛声响起。
看着行驶过来的公交车,许高重新撑起雨伞,挥手示意了下。
公交随即靠近公交站,待到许高走上去后,又快速的向着远处驶去。
……
……
珠格惩责塔内,
光影晃动,年久到生锈的铁门内,屋子面积仅为几平方米,很是逼仄。
墙壁上轻微的裂缝和残破掉落的墙皮让人禁不住怀疑,这墙壁是否会突然倒塌。
而紧挨着墙壁的低矮处,摆放着一张铁丝床,床铺上摆放着叠的整齐被禄。
宛若豆腐块的被禄被摆放在床尾处,而在床的正中央,此刻正安静坐着一道身影。
距离审判会结束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身穿黑白条纹狱服的张景山一直坐在这里,没有其余动作。
他显得很有耐心,没有丝毫焦虑的样子。
面目上的表情同样平静异常,伴随着胸腔起伏而缓慢呼吸着。
这种种表现,与当初在精神病院和许高相处时截然不同,
“吱吱!”
静谧的房间内,突然自角落处传来了声响,伴随着声音的浮现,一道浑圆的灰色老鼠飞速爬了出来。
床铺上,安静打坐的张景山缓慢睁开眼睛,看到了这只四处跑动的老鼠,眉头微微皱起。
“真是糟心啊。”
看着老鼠时而直立,时而爬动的样子,张景山微微眯起眼。
老鼠,往往给人一种肮脏的感觉,
最为别致的形容句,或许就是“下水道的老鼠”吧。
又或者“过街老鼠”?
坐在床铺上,皱着眉头盯着房间内除他以外唯一的小生灵,内心无聊的想着。
而他这一刻的表现,与正常人无任何区别,一点没有疯癫的模样,就像是坐在自己家里一样,没有任何异样感觉。
“吱吱!”
那只不知吃什么长大的肥胖老鼠很是活泼,上蹿下跳的,还不怕人,直接爬到了张景山所坐的床铺上,可谓大胆至极。
而床铺上的张景山,也没有任何驱赶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趣的盯着它。
老鼠灰头灰脑,身上不知道沾上了什么液体,整个浅浅绒毛都是湿的,此刻爬到床铺的枕头底下,撅着屁股在外面,
它好似在闻着什么,以至于细长秃毛的尾巴左右摆动着,像是一条小狗。
同在床位上的张景山不禁侧目而视,在这无聊安静的房间内,观察起了这只老鼠,目光中极为感兴趣。
时间如指尖流沙,不知不觉中流逝而走。
监禁室昏暗的过道中,左右各有许多阴暗潮湿的房间。
这里,是负责关押罪大恶极之人的地方,
通常来说,只要被关押在了这里,就可以直接以死刑宣判了。
自然,对于一座负责范围巨大的惩责塔来说,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张景山被关押在这里。
例如对面的房间内,此刻就有一道浑身发臭的身影,正悠哉悠哉的躺在脏乱的床铺上,借着屋顶唯一的灯光,正看着书籍。
这样的景象,如果换个环境,或许显得很惬意,
然而在这里,只会让人觉得格格不入。
宛如在卫生间里吃饭,在厨房…
“哼…哼哼…”
看着书,嘴中哼着不知名小曲,这道人影倒是苦中作乐。
就如刚才所说,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
而他,也不例外。
“唉,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在底下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