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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他的虚伪,一一戳破

而这种失望与己无关,因为,沈婠从不觉得这个男人会为她做出牺牲。

她失望的是沈谦这种过于谨慎而束手束脚的做事风格。

对于商人来说,谨慎很有必要,这决定了他对风险的预估能力,以及体现在理智上的决策性。

但过犹不及,很多时候太谨慎而陷入犹豫往往错失很多机会。

比如当下,她决定要走,沈谦站出来附和,表示要共同进退,这不仅仅是给沈婠面子和底气,也是给明达抬高身价。

既然他们处于上风,占据主导地位,为什么不能任性一点?

沈谦的顾虑她懂,无非是怕合作不成,煮熟的鸭子飞了,所以在对待永林那群人的时候多了几分小心与看重。

沈婠却不以为然。

永林就像一匹汗血宝马,你因它的名贵而小心翼翼,用最好的饲料喂养,让它住最好的马棚,然后花最大的耐心来驯服,最终只能将它养得傲慢又凶悍,不知感恩。

但如果从一开始就骑到它背上,狠下心来抽上几鞭,很快就能让其俯首帖耳。

这就叫——

你强敌弱,你弱敌强。

谁都喜欢捡软柿子捏,永林同样如此。

明达的姿态摆再高也不为过,永林明显就是奔着当舔狗来的。

他们站得越高,对方就跳得越欢,伸着脖子都要来舔上一口。

可沈谦为了求稳,偏偏把自己放到与之同等的地位——

你不高了,狗也不跳了,送到嘴边的肉它吃个精光,到头来还嫌没劲。

不管做人,还是做事,太容易得到或达成的东西,往往不被珍惜。

当下这种情况,沈谦大可拂袖而去,留给永林一个绝对潇洒的背影,他们自己就会追上来主动赔罪。

但他没有。

当沈谦表情越来越松动,眼神越来越软化的时候,永林的人就已经重新拥有了底气。

得罪沈婠又如何?

正如邹刚所说,一小丫头片子而已,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坐上明达总裁的位子?

只要笼络住沈谦这个未来继承人,还怕合作不成?

因此,沈婠的不满、愤怒被彻底忽略,沈谦倒成了他们眼里的“权威”和“重心”。

“老邹,赶紧的!给人沈小姐道歉啊!”

刚开始是“沈总”,现在变成“沈小姐”,从称呼上就能看出态度的转变。

邹刚显然也意识到得罪明达的严重性,在沈谦冷冽的注视下被同事推到沈婠面前。

他想了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一咬牙,“对不起”三个字便要脱口而出。

可就在这时——

“不必了。”沈婠冷冷开口。

邹刚一顿。

众人疑惑。

沈谦转头看她侧脸,目光沉沉。

“不用道歉……”

众人却以为她服了软,不再计较,便笑着客气道——

“怎么不用?沈小姐宽宏大量,但是老邹的确有错在先,说声对不起是应该的。”

沈婠像看小丑似的看了那人一眼:“你怕是误会了,我说不用道歉,是因为今天无论他今天说什么、做什么,哪怕跪下来对我磕三个响头,我也不会原谅他的无礼和轻浮!”

口齿清晰,掷地有声。

此话一出,永林的人包括邹刚在内,皆是一惊,再看女人唇边,一抹冷笑明晃晃映入眼帘,道不尽的讽刺和讥嘲。

只有沈谦,对她这番强硬的表态并不意外,也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温淡如水,似清似浅。

“你们慢用,失陪了。”红唇冷艳,态度决绝。

言罢,径直离开,背影窈窕却笔直,宛若青青翠竹,挺拔不弯。

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发作以及毫不留恋的离开惊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而邹刚作为这场闹剧的挑起者,在同事隐晦的打量之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难堪至极。

走了一个沈婠,他们虽觉不妥,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还有沈谦这个真正拿主意的人在。

“沈总,您……”

一道身影从众人眼前擦过,沈谦快步追了出去。

“这……”

你看我,我看你。

“不是说他们兄妹二人为了夺权,早就反目成仇了吗?”

“宁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啊?”

“那沈谦追上去怎么解释?”

“……估计是做给我们看的,明达不要面子?沈家不要面子?”

“嘶,好像有点道理……”

“现在闹成这样,怎么跟上头交代?”

众人陷入沉默,逐渐滑向死寂。

……

“站住!”

女人脚下不停。

“沈婠!我让你站住!”男人大步追上来,绕到她面前,扣住女人白皙纤巧的肩头。

“松开。”

“你冷静点!”

沈婠抬眼,黑眸幽沉:“现在不冷静的是你。”

男人一愣。

她作势后退,拉开距离,沈谦手上的力道却没松。

四目相对,相持不下。

沈婠今天的小黑裙只在锁骨的位置有一条斜拉的系带,绕到后颈以作固定,简单大方,却又不失时尚感。

但两边肩部却是光的,雪白的肌肤在路灯下隐隐泛出瓷光,而此时却被一双铁钳般的大掌蛮横扣住。

沈谦抓的时候全凭一时冲动,冷静下来,才发现手中触感温热滑腻,如同捏着两块价值不菲的暖玉,一股灼热从相贴的地方蔓延,最终袭上耳根,他才如同触电般猛然收手。

沈婠见他识趣,冷笑一声,没有发作,却退开两步远,并未注意到男人红得有些不正常的耳朵。

女人如避蛇蝎的动作令沈谦双眸一痛,紧接着心尖一刺。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温润的模样,之前的狂躁与愤怒都被悉数隐藏。

“别跟着我,回去陪你的客人。”

“婠婠,别闹了。”男人软下语调,满眼无奈。

“闹?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我……”

“行了!”沈婠打断他,“你不用多说,我既然出来了,就没想过再回去,至于你……”玩味的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要回请自便。”

“你明明知道我追出来意味着什么,又何必说这些伤人的话?”

沈婠冷笑,直勾勾望着男人的眼睛,似要洞穿他的灵魂,“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为了我不惜得罪永林?不惜放弃合作?”

男人眉心骤紧,忍了半晌,终是带着情绪吐出一句:“但我确实这么做了。”

“呵……究竟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在那些人面前营造明达内部权力中心共同进退的假象,你心知肚明!至于放弃合作,不存在的,永林就是条哈巴狗,即使你现在甩了,过不了多久又会重新贴上来。”

沈谦看着她,每个字都像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你就这么想我?”

“不然还能怎样?那人讨好告罪的话一句借着一句,最后又提议让姓邹的道歉,你不是就已经开始动摇了吗?”

“……”

“我看,你想共同进退的不是我,是明达的面子、公司的声誉,仅此而已!”

他的虚伪,他的算计,他的所有阴暗面都被沈婠一一揭开,血淋淋摊开在阳光下曝晒,无所遁形。

男人表情不断变换,最终定格在恼怒之上,眼眶泛红。

“你以为你知道的很多?”他抬步逼近,冷笑爬上嘴角,眼神却冷得骇人。

沈婠后退,目露防备。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我不知道什么?你觉得你是在为集团忍辱负重,为沈家忍气吞声?”

“你!”

“呵!真是可笑之极!明达不是非永林不可。而你,一个堂堂集团CEO却跟地位平等的另外一家公司员工举杯对饮,相谈甚欢,你不觉得可笑吗?!”

沈谦狠狠一顿。

“高傲如你,却要为这么几个蠢货纡尊降贵,我亲爱的哥哥,你图什么?!”

是啊,他图什么?

男人讷讷失神。

沈婠:“你在沈家不是高高挂起?在天水不是专断独裁?怎么一进集团就像变了个人?”

沈谦被沈春江打压得太久,好不容易进入集团,还一举登上CEO的高位,非但没有引来沈春江的猜疑与忌惮,反倒因为阻止沈婠独大而被冠上“功臣”的帽子。

都说沈婠是最大赢家,他又何尝不是?

或许梦寐以求的“大权在握”来得太容易,沈谦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他不像沈婠已经在好几次风波中树立起威信,所以急需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而永林这个项目来得正好,他当然要把握住!

所以,向来稳中求胜的他罕见地急功近利了。

因为在乎,所以不得不谨慎。

他开始不那么随心所欲,以致于面对一个小小的永林也思前想后,诸多顾虑。

沈谦如受重击,眼前一片眩晕。

沈婠却还嫌打击不够猛烈,再次开口:“说得好像你很关心我,如果真的关心,那今天这场饭局你大可自己来,何必叫上我?”

一个女人,不管什么身份,只要出现在饭局上,尤其是一群大男人攒成的酒局,那么势必沦为调侃灌酒的对象。

这是酒桌潜规则,她不信沈谦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谈过这么多合同,会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知道,但他选择了暂时性遗忘。

沈婠的喜恶,远远没有永林能带给他的利益回报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