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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益州篇 五十九 家事国事

汉建安五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年份,这一年刚开始,西边平西将军苏真亲身潜入成都,图谋西川;中原曹操终于发现衣带诏的存在,忍无可忍,诛杀车骑将军董承一伙,又移师东击刘备,围下邳,擒关羽;江东小霸王孙策被许贡客刺杀身亡,其弟孙权坐领江东。

九月,河北之雄袁绍在折了大将颜良,文丑之后,终于按捺不住,尽起河北精锐进军官渡,曹操也不甘示弱,与袁绍于官渡开始对峙,这场决定天下走向的大战一触即发。谍报处的消息使得刚刚回到汉中的苏真再也坐不住了,使人召贾诩,带上刘辟,龚都同去庆山大营。

邹氏的肚子已经很大,她在翠碧的搀扶下,一手扶着自己腰,一手冲在马上的夫君缓缓挥手,固然大夫告诉过她孩子很有可能就在这一段时间出生,她依然脸带微笑,示意夫君放心前去,因为她感觉得到这次与往不同,蛰伏了许久的汉中要么会一飞冲天,要么会一败涂地。

直到苏真的身影消失不见,邹氏那伸的老长的脖子方收回来,在翠碧的帮助之下缓缓转身,准备回府,此时另一个丝毫不逊色于邹氏的女子吴苋也不再张望,她轻巧的回过身,迈了一半的腿又从门槛上退了回来,乖巧而又客气的冲邹氏福了一福,笑着道:“姐姐先请。”

邹氏没有如往常一样,答那么一句“妹妹客气”,只是简单的点点头,嗯了一声,携着翠碧,领先进府。苏真回汉中之时,见邹氏已经大着肚子,不由喜出望外,手舞足蹈,若孩子一般,自己终于能使女人怀孕,能有后代则自然会留下的血脉,能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痕迹。邹氏见夫君如此兴奋,心里也很是高兴,当她看见紧跟在苏真之后的吴苋之时,也不得不惊叹于她的美貌,心里又是没来由的一紧,暗中感叹幸好自己已经怀上了,但愿是个男孩儿,当然表面不露丝毫,笑容满面,连忙叫对自己行礼的吴苋起来,笑着道:“妹妹,不必拘礼,快快起来,姐姐我行动不便,不能扶你。”

吴苋也是笑意吟吟,盛赞邹氏美貌,有福气,这一对姐妹在这大堂之上聊得火热,反而将苏真冷落在一旁,苏真见这么一副姐妹融融的场景,不由暗舒一口气,毕竟作为现代人的他,对于处理两个老婆的事情没有丝毫经验。接下来的日子里,邹氏因着大腹便便,需多休息,虽然吴苋每日都去请安,两人倒是接触不多,话也说得不多,毕竟苏真每日都会回来,先去陪着邹氏,直到哄她睡着,方去吴苋房中安寝,已然自以为适应这妻妾同堂的生活。

今日苏真一走,这对其乐融融的姐妹便开始显现出些许不同出来,吴苋因着苏真出门之时千叮万嘱自己定然要让着邹氏,方进门之时迈步又收回,此时见邹氏不似平常那样谦恭有礼,她出生大户人家,早就见惯这种事情,嘴角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放在心里,紧随其后。

姐妹两人一前一后

进屋,颇有默契的一句话都没多说,穿门过廊直到后宅,吴苋刚准备自行回屋,却听邹氏笑着道:“今日阳光明媚,姐姐我一个人无聊得很,妹妹若是无事,你我何不在这院中聊聊天,你看如何?”

吴苋也是笑意吟吟,恭谨道:“妹妹敢不从命。”自有丫鬟,仆人闻言赶紧进屋搬来一应器具,伺候邹氏,吴苋坐下,翠碧更是乖巧的弄来一个枕头,垫在邹氏腰部,甚是体贴细致。

吴苋在旁边看见,笑着道:“姐姐,这个丫鬟真是乖巧,妹妹好生羡慕。”

邹氏换了个姿势,斜倚着答道:“妹妹,你出生大户人家,什么乖巧的丫鬟没有见过,听说妹妹的两位兄长是西川的大将,是么?”

“姐姐消息倒是灵通,”吴苋微微皱眉,也不知是谁透露给邹氏知晓的,道:“哪里称的上什么大将,只是有份差事罢了。”

“妹妹哪里话,夫君要取西川,可是需要你吴家大大助力的。”邹氏好似漫不经心的的随便说道:“如今妹妹如此受宠,有朝一日夫君取了西川,吴家成为第一大家族也说不准呢。”

“姐姐说笑了,”吴苋见招拆招,道:“就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能保着我吴家传承下去就算不错了,哪里敢想什么第一大家族。”说着,她又顿了顿,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西川不比汉中,有名有姓的大家族多了去了,我吴家哪里排的上。”

谁曾想吴苋越是解释,邹氏心中越是认定吴家势力庞大,而吴苋又如此受宠,苏真几乎每日都去她房中,原来她孑然一身,可以不想那么多,如今她身怀六甲,难免会想多一些。她眯着眼细数苏真手下众人,赵仁,陈调,周大牛自然会支持我,至于那些个军中新人,恐怕都会支持黄月英,邹氏最是明白苏真,那黄月英苏真迟早会收入房中,还有貂蝉,苏真看重的高顺肯定是会支持貂蝉的,以后一旦入川眼前这个女子有两个哥哥支持,一时间错综复杂,邹氏有些想不过来,不过却猛地想起一事,不禁有些后悔,前些日子因着吴苋的缘故,她将龚都骂了一通,如今看来还是早早的将翠碧许配给他的好,毕竟多一个人也是好的。想到此,她笑意吟吟的对吴苋道:“其实妹妹喜欢翠碧,那是翠碧的福气,我便将她让与妹妹也是无妨的,只是她与夫君的亲兵校尉龚都情投意合,待此次夫君出征归来,我便打算将她嫁出去了。”

翠碧前些日子因着邹氏骂了龚都,以为至此和龚都无望在一起了,今日邹氏当着众人一说,喜从天降,害臊的撇开众人跑开去。

吴苋见状笑道:“我哪里敢要翠碧,只是见她尽心,夸她两句罢了,姐姐多心了。”说着,起身看了一眼邹氏的肚子,道:“姐姐的肚子尖尖的,想必定然会是个儿子吧。”说完,也不理邹氏,自顾自的带着丫鬟回房去了。

这一番唇枪舌剑,不见硝烟的相互试探,

苏真自然是见识不到,他和贾诩快马加鞭,赶到庆山大营,令周大牛击鼓聚将。趁着诸将尚未赶到的空隙,贾诩问苏真道:“主公是否心意已定,定要取那西川,此次出兵可是许胜不许败,再无退路。”

苏真端坐于大帐中央,问坐在一侧的许汜道:“先生,这是问第三遍了吧。”

许汜笑着点头,道:“这一路之上,文和问了两遍,这是第三遍了,文和乃是为了坚主公之心也。”

苏真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方对贾诩,道:“先生,苏真何尝不知,此次若是再次取西川失败,自己的名声将会一落千丈,灵龟儿的光环将会褪个干干净净,我苏真,这汉中将再不会入天下有识之士的法眼,至此一蹶不振。”

贾诩闻言方笑着点头,道:“主公明白后果就好,此战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有进无退,诩知主公心意矣,自当为主公尽心尽力筹谋。”

此时大帐之中,众将聚齐,依次是周大牛,高顺,王平,陈到,廖化,杨昂,杨任,刘辟,龚都,谋士只有贾诩,许汜,小胡子三人,大帐中间挂着一张大图,正是张松所献的西蜀五十四州全图。

苏真看看众将,朗声道:“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大家心里想必已经清楚,不为其它,只为这西蜀五十四州,此战胜则和诸君共享荣华富贵,败则坐困汉中,诸将务必尽心尽力,听从军师号令。”此乃苏真和贾诩一路商议所得,苏真一上来就将物质上的诱惑摆出来,精神上的则交给贾诩。

贾诩站起身躯,好似换了一个人,双目精光闪闪,信心十足,道:“如今曹操,袁绍对峙官渡,时不我待,我汉中急需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根基之地,西蜀之地可谓天予主公也,天命岂可违哉,此一胜也。”

众将闻言轰然应诺,斗志自然而然的迸发出来。苏真暗叹自己并非这战场的初哥,如今看来谈笑用兵,自己还有得学。

贾诩一一扫视众将,接着高昂道:“如今我汉中兵精甲利,民富粮足,正大战之时。”他顿了顿,语气转而低沉:“刘璋有巴蜀之地,堪称富庶之地,兵多将广,诚然不可小觑,然则却将骄兵惰,各怀鬼胎,我等只要精诚团结,三军用命,此二胜也。”他此话说完,自有帐下刘辟大声应和道:“军师所言不差,上次主公和我等四人,大闹成都,百十个蜀兵都不是我等对手。”

众将知他直肠子脾气,有什么说什么,他如此一说,众将齐齐大笑,大战之前的紧张情绪自然又弱上几分。

“刘焉,刘璋父子,早有篡逆之心,私造天子乘舆车具千乘,更是久未觐见天子,主公在许都之时,天子以主公为平西将军,曾言西边但有不臣之人,将军悉数为朕讨之,今日主公征讨刘璋,乃奉天子之命,以讨不臣,此三胜也。”贾诩所言,有真有假,听上去合情合理,只为师出有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