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邢点燃狼烟的时候,运粮队中的一堆老卒都在望着那个站起来看狼烟的独眼汉子。
“品字,火三堆。这是有人在向我们预警,看样子老邢他们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已经知道我们这里不太正常。”那个独眼汉子对周围的老卒说道。
一个没有手掌的老卒听那独眼的汉子说的消息后开口说道:“既然鹰眼看到了老邢他们发的消息,那么我们就按照计划开始准备吧。这批新卒可是真会闹腾,打仗的本事没学多少,但玩心眼的本领可真的不小。莫非他们真的以为我们只是一帮残废么,还是真的觉得他们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这也正常,毕竟耐得住寂寞的人并不多。其实也就我们这五十来人甘心在那马场中混日子,当年的那些老兄弟们不也有不少其他的选择么。”一个脸上有条疤痕的老卒说道。他的那条疤极其恐怖,直接斜跨了整个面部,在嘴巴闭上的时候就能看到那条疤将他的嘴都划成了左右部分。
“莫要提他们,都是一群白眼狼。张公将他们从战火中拉出来、救出来又训练出来但是他们居然将对张公的诺言背弃了。”没有手掌的那老卒带着不满的说道。
飘起的烟尘自然不会只有那些老卒看到。只是许多的人哪怕看到了都不会在意是谁放的烟。有些人不在意,但是却有其他的人在意这些。在陈越他们放出狼烟不久便又遇着一支斥候队伍。
这些正是来追赵武的一队人马,他们看到点燃的狼烟后便迅速的朝着这地方赶来了。
放完狼烟后的陈越他们都进入了战斗的状态,他们知晓当这狼烟放出去之后必然会惊动一些人,这些人或许是朋友但也可能是敌人。
那队来找赵武的人马有五个领头的便是刘文的护卫之一,陈越记得他的名字叫做刘忠。
看到陈越他们的时候刘忠很是诧异,陈越和何眉自从上次营中出现禁戒之后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当时的大多数人都有过猜测,陈越和何眉应该是被遣送出营或者被秘密的处决了。为了这件事刘文当时还高兴了许多天,毕竟陈越一直是他琢磨不透的人,在他的计划里陈越是一个极大的阻碍。
“陈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们。你们现在是要做什么?”那刘忠显然不是傻子,他看到出了陈越之外还有两个老卒的存在,便明显的察觉到了陈越他们并没有被怎么追究。
陈越看着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看出来他们正在执行着什么任务。想到被打晕的赵武,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陈越示意何眉将赵武的头翻了过来说道:“你们是为了他来的吧,正好在路上被我们撞着了。现在我们也要回到运粮的队伍中,所以我们准备直接将他带回去。你们是和我们一起呢,还是你们自己走一路。”
“赵武被你们抓住了,这可是一件好事。你们可不知道因为他的逃跑现在军中可是乱成了一片,若非有聂校尉镇压着现在怕是已经七零八散了。所以现在我们刘副统领叫我们务必将他带回去。”那刘忠显然是不想将赵武放在陈越手中,但是碍于陈
越的实力和那两个不知深浅的老卒在旁边所以只能委婉的提一句,在他的意识里陈越的性格是和善的,所以必然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刘文么,他那里自然有我来交代。若是你们真的想要将赵武带回去那么我们只能凭实力说话。你们真的是想和我们比试比试么?”陈越当下里便显现出了与在新卒营中时不一样的强硬。
刘忠定定的看着陈越,面前的他和在以往认识中的完全是两个人的摸样。想到营里的其他事,其他人他忽然的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不仅仅是陈越,就连他们的主子刘文也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既然陈越你这样说了,我们也就不再多说了。论起实力我们肯定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刘副统领交代的事我们不能不办,所以现在只能得罪了。”刘忠向陈越拱了拱手说道。
“这样最好。放心,虽然现在我们的观念不同,但是以后我们还得协力迎敌,所以我也我不会对你们下重手。”陈越对刘忠说了句便纵马冲了过去。
老邢他们听到陈越的话便准备好了做上一场的准备。看到陈越的动作,老邢转头对何眉说道:“你带着后面的那匹马跟上了,我们现在可顾不上你了。”
十来米的距离陈越一加速便已经和刘忠等人碰到了一起。陈越的身子一转,手上的刀一闪便让刘忠的刀直接的飞了出去,在错身之后刀背拍在刘忠的马上,那战马一受惊就窜了出去。
马窜了出去刘忠却摔在了地上,和他一起的那四个士卒被陈越一连串的动作直接给吓住了。他们本能的便要躲开,然而老邢和王柏怎么可能让陈越一人逞威风,他们在和那几个士卒错身的一瞬间直接破开了他们的战甲上的绳索。只听得哗哗的几声他们身上的战甲掉在了地上。
何眉拉着赵武的战马紧跟着陈越三人,等到通过了那刘忠他们的阻碍之后方才回头看到他们的战果。
此时的刘忠五人哪里有刚刚威武的摸样,现在的他们就像是几个乞儿一般,不但衣衫不整而且面色惨淡。他们能够想到若是在战场上他们已经成为了几具尸体。
陈越他们对于自己的战果并不关心,这是早已预料的事所以他们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刘忠刚刚翻过身子来,那几个士卒便靠了过来。他们的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他们刚刚可是有些畏敌的表现。
此时的刘忠状态并不好,他的面部被地上的石子划出了几道口子,鼻子里也留着血。刚刚他可是面部着了地。那四个士卒看到这摸样的刘忠心中有不安但也有些窃喜,他们想到假如自己阻挡后的凄惨场面心里就不由得有些发寒。
刘忠脸上的伤口很快便被那四个士卒清理好了,他们将刘忠扶了起来问道:“刘伍长现在该怎么办?现在我们可不好给副统领交代了。”
刘忠看着那四个脸色发白的士卒道:“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我们便是想瞒也瞒不住。这次亏得陈越他们手下留情,没想到现在的陈越已经到了这般的地步,我想通过这件事之后副统领的计划可能得变变了。”
刘忠说
完便让那四个士卒将东西收拾起来,随后也向着运粮队的宿营地赶去。
因为停下来了的原因,运粮队距离陈越他们已经不是太远。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陈越他们便赶到了运粮队伍的宿地。
运粮队的防守并不缜密,直到陈越他们到了宿营地百米的距离的小山坡上都没有人发现他们。此时营地外围的一切动静陈越都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眼前的情况陈越只觉得像一场闹剧,现在前线已经在和敌人短兵相接,但是这些新卒们居然连最基本的警戒都忘记了。
“看样子还得让他们流些血才行,就这样的场面居然发生在战争之中。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伍。”陈越的声音带着阴冷。
老邢并没有反驳,他转过身指了指几个地方对陈越说道:“其实在这个营地已经有人知道我们来了,只是这些像你们这样的新卒不知道罢了。我们是暗哨,至于明哨那得靠你们自己。现在看来聂冷是已经靠不住了,所以这以后就是你的事了。”
“聂冷只是经验欠缺了些罢了,但是要说现在的情况是聂冷布置的我倒是不怎么相信。你们看现在里面在走动的好像都是民夫,所以我怕今天的情况是另有原因。”陈越皱着眉头说道。
陈越他们到达宿营地五十米的地方的时候终于有人看到了他们,但是营地里出现的并不是防守或者抵抗,而是都在逃命。哭声喊声响起了一片一片。
在这样的情况下营地里的士卒终于翩翩而来,他们有的甚至连甲具都还没有穿好。陈越看着这群乌合之众,只为吴平的信任而叹息。想依靠这样的一群人来将粮草押送到上郡,怕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陈越看见这般情况回头对老邢说道:“现在我看这宿营地我还是先不进去了。老邢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我想今天晚上先给他们送一份大礼,让这些在太平时节安逸惯了的人尝尝战争的味道。”
老邢赞赏的看着陈越,这样的处理办法虽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是真的是一个好办法。
“我们一共有五十三个人都是战场上走下来的老不死的,如果你想收拾他们的话我看是绰绰有余。这样的军伍是在给我们丢人,我相信我的那些老兄弟们现在肯定也十分乐意做这样的事。”老邢也一脸火气的说道。
陈越听到老邢的话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那马背上的你也莫要在装晕了,现在你得换我一个人情。”
本来躺在马上的赵武听到陈越的话忽然坐了起来。他看着望向自己的陈越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醒了的。”
陈越将马匹一夹道:“做完这件事我再回答你吧。
话音未落他便已经向着营地冲了过去。在快到人群的时候将缰绳一扯,从那些新卒战战兢兢的摆成的战阵前面转头而去。后面的老邢他们也紧紧的跟着陈越,只留下一阵灰尘吹到了那些松了口气的新卒脸上,引起一阵阵咳嗽的声音。在离开之后陈越仿佛听到了一阵欢呼声,似乎是营里的人在庆祝他们将陈越五人赶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