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在夜里好不容易睡去的新卒被一阵阵催促声给弄醒。此时天刚刚蒙蒙亮,那些新卒中的及个别在醒来后还骂骂咧咧两句。但是很快他们就在一旁的同伴的提醒下想起了现在他们的境地。
回过神的新卒们都是迷茫的,他们面前的这些将他们弄醒的人他们都很熟悉,有许多的人在那两天的行军过程中,都对这些看着都有些可怜的老卒指手画脚过。
可是现在他们却不敢在吆五喝六的了,因为这些老卒不但有刀。而且他们的目光不再和善,而是充满着一股凌冽的味道。
当所有的人都被叫醒之后,他们便统统的被带到了宿营地外面的空地上。他们在这时候哪里会不明白,昨夜的突袭的凶手是谁。但是正因为这样他们的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若是山贼到还好些,但是现在是在自己人的手中他们的生命就显得岌岌可危起来。
守在刘文他们帐篷外面的老卒也奉命叫醒里面的人,因为帐篷是被密闭了的,所以他直接重重的拍打在帐篷上边。
帐篷里正在看守的是刘诚和两个新卒,他们在第一时间里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帐篷里的其他人也被这声音吵醒,刘忠他们三个护卫也反射般的将刀抽了出来。只有昨夜唯一安稳的睡着了的刘文伸了个懒腰后说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声音,莫非外面的人想找死么。”
刘文的话使得场面顿时一静,其他的新卒听到刘文的话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的形势是敌强我弱。现在都被困在这帐篷中了,这刘文哪里来的自信。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弱势的群体,这些话自然不好说出来。
刘诚他们四个经常服侍刘文的人,自然知道这是自家的公子在睡醒后还没有全部清醒的缘故。他们中间和刘文关系最亲近的刘忠看见这样的情况,立马向负责禁戒的刘诚问道:“公子正在问你们外面是什么情况。”
背对着他们的刘诚听见刘忠的话才反应过来,他转过身面朝刘文说道:“不知道,我们因为怕他们放箭所以将帐篷封死了,现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不过我估计是他们想和我们谈判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可以打开一个口子先问问再说。”
刘文此时也清醒了过来。他自然知道自己是失言了,所以一面对听帮他原话的刘忠点点头,一边对转过身的刘诚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现在哪怕就是他们死守着,我们也坚持不了多久,这个帐篷里没有食物和水,我们跟本没法守下去。”
刘诚得到了刘文的许可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将帐篷松开个口子。在刘诚做这些事的时候刘忠和刘威刘猛都持着刀防备在刘诚的背后。
刘诚探了探头并没有看到人。他当下便大声的喊道:“莫要再敲了,现在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会传达给我们公子。”
那老卒听到刘诚的喊声笑出声来。他走到刘诚开口的那边冷冷道:“是公子而不是刘副统领么?我要找的是刘副统领而不是刘公子。”
此时刘诚方才认清了来人居然是自己一直忽
略了的老卒们中的一个。不过忽略归忽略,他还是在心中落下了一块石头。再怎么说这个老卒也是自己人。
不过现在其他的情况也不明,所以他觉得还是应该先问上一问再说。于是他将那口子再略微的打开了一些冲那老卒拱拱手道:“原来是自己人,现在营里是什么情况,是我们的援军来了么。”
那老卒看见刘诚这般的谨慎点了点头,他自然不会将事情的原委现在说出来,所以他只是开口说道:“现在控制这个宿营地的都是我们运粮队中的自己人。”
老卒的声音比较响亮,帐篷中的人都听到了他的说话。其他的士卒都带着兴奋的神色,但是刘文却邹着眉头。他是接触过上面的信息的,所以他知晓现在边营中的所有人都应该是在与敌人战斗中,而这些忽然出现的援军是个什么情况他觉得应该先弄明白。
刘文想到这里便开口对帐篷中的众人道:“莫要被他迷惑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确认这里是否真的被我们控制了。莫要忘了昨天夜里的敌人是如何的凶残和狡猾,若是这个老卒是被胁迫的话那么我们可就后悔莫及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耗着吧。如果这样在这里饿的话,我还不如出去看看。”一个新卒说道,那个新卒的话引起了一部分人的认同。
刘文听见那些新卒们的反响后笑道“若是你们那个现在想出去,就给你开条口子出去。我刘文绝对不会拦着你们去和其他的新卒作伴。”
那个开口的新卒顿时的萎了下去,他自然知道现在这帐篷中的话事人是刘文。若是他个人出去的话是绝对的生死未卜,所以他啪啪地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赶紧的向刘文道歉道:“刘统领,我就是一时的嘴贱。我们那个不知道您才是我们的头。刚刚我就是被鬼怪附体了才说的那句话。”
刘文听见那新卒的话很是受用,他在安抚众人的时候的时候就已经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他没有回答那个新卒的话而是直接对刘诚说道:“叫他们领头的人过来谈,我是这支运粮队的副统领应该有资格和他见上一面。”
刘诚听到刘文的话直接转达了出去。守在外面的老卒听到刘诚说的话之后口中念叨了一句“老鼠”。当然他这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帐篷里面的人都听得明白。那老卒在念叨完之后并没有给帐篷中的人反应的机会,他放大了声音对刘诚说道:“那你们等着吧,我现在就去找我们话事的人。”
那老卒说完之后便没有任何的拖拉的转身而去,似乎他觉得多看这个帐篷一眼都觉得耻辱。
陈越现在是在伙房中帮忙,那些民夫在早上的时候就被放了。但是昨夜的经历却让他们多多少少的受了些影响。所以为了让宿营地里的所有人吃上饭陈越只能在这里帮扶。和陈越一起的是赵武,之所以陈越会叫上他是因为他有些事要对赵武说。
赵武在昨夜也参与了陈越他们的行动。他并没有逃跑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事,他就像一个见证者。见证了陈越和这群老卒的强势,也见证了不堪一击的新卒,更是见证
了在绝对的力量下刘文的脆弱。
当陈越找到他的时候,他便欣然的同意了跟陈越走。其实在他的心中也有同样多的话想问陈越。
“你们准备怎样处置我?”赵武十分干脆地问道。
陈越并没有对赵武的这个问题感到奇怪,因为这也是他料定了赵武要问的问题。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处置你?”陈越没有回答而是在反问。
赵武盯着陈越的身影,他想明白陈越问这句话的原因。可是他终究失败了,陈越从头到尾都是那样的平静。
“最多不过一死,不过我总觉得你是不会要我死的。”赵武在探求无果后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
此时已经到了伙房的门口,陈越直接走了进去。他转头看见停在门口的赵武说道:“进来吧,我又不会在这里吃了你。我不会要你的命,因为我觉得每个人的命都是金贵的。但是你得为你的错误负责,所以苦头到时候你是要吃的。”
“那么我应该谢你么?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赵武看着示意烧火的那个民夫去干其他的事陈越问道。
陈越向这个简易的土灶里加了把柴火才对赵武说道:“你也别站着,到了这地方就找些事做。这四百多人的伙食可不是个简单的事。”
赵武很顺从的接过了陈越旁边的那个民夫的活计。他学着陈越的动作蹲了下来,也向土灶里加了把柴火才说道:“要我做什么就痛快些,莫要整什么弯弯道道。我是个粗人,你不说明白我理解不了。”
陈越看着烧火的赵武,什么话也没说。大约半分钟左右后,赵武被盯得有些发毛。他站起来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当耶耶会怕了么。告诉你有什么要求就快些说,否则的话耶耶我就不伺候了。”
陈越看着赵武笑了起来,他说道:“其实我看着你是我的事,但是当你觉得我目光很怪异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我得目的不纯。其实我会对你有什么目的呢?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觉得对而且想做的事情罢了。”
陈越说完便专心的少着自己的火,他时不时的还和那些忙碌的民夫说上两句,至于赵武却彻底没有再搭理。
赵武看了陈越一会便忽然的笑了起来,他忽然想到了刚刚见到陈越时的场景。那时的他也是这般的特立独行。
当老卒找到陈越的时候,陈越和赵武都在伙房里生着火。这时候早上的伙食已经快做好了。看到那老卒过来陈越很和善的打了个招呼。
那老卒看到烧火的陈越越发的觉得亲切了些。自从十八年前张公调离,他们这批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卒就在后山的马场中。十八年过去,他们的心路彻底的平和了下来,他们不以操劳为耻,也不为强大为荣。他们喜欢劳作时的收获的喜悦,也喜欢练武时的那种畅快。
陈越记得这老卒是在刘文帐篷外驻守的,所以心中大约是明白了他来的目的。
“走吧,去见见也好。反正到时候也是要见面的。”陈越轻笑一声将手头的活计交给赵武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