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些拖拖拉拉的运粮队不同,黑森所带领的匈奴人没有什么犹豫和顾及。他们带上自己的战利品就向着村庄一路飞奔而来。百多里路他们甚至不需要休息,因为他们自小便从马背上长大。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速度就是他们进攻敌人的最佳的武器。
被当作战利品的女子是受不了这样的颠簸的,可是没有谁会和他们讲什么人权。被她们吵得厌烦了之后那些匈奴骑士便直接堵了他们的嘴巴。
哪怕是只有7个人,陈越他们也派出了巡哨。除了聂冷之外他们分成了三组,一老一新单个教学。在战争面前每多一个人学会一点技能,便是整体实力的一点进步。
原本对于巡哨这样的事刘文是不屑一顾的,可是那个王柏用手中的刀告诉了他,他是这几个人中间的弱者之一。三阶和四阶的鸿沟有如天渊之别。就如在营中三阶巅峰只是伍长或者什长,而达到四阶的都是百将。在正常的情况下一个四阶士卒的身体基础会是他在三阶巅峰的1.5倍左右。莫要小看这0.5若是比实力的话大约会是没有突破的时候的三倍。
所以哪怕是王柏瘸了一条腿,刘文依旧只是他的手下败将。
“三阶巅峰,你在新卒营中是佼佼者。但是在整个力量层次中你才在最初级的层次里。以你的家世就因该知道,三阶以下是基础,破了三阶才是修炼的真正开始。
就像聂冷那样的四阶巅峰,在三阶面前就是无敌的存在。假如没有你只有让他们累了后失误,或者是让他们血流殆尽才能赢得了。而在战争中只要将他围住就有打败的他们的可能。而围住他只需要20名左右的三阶巅峰的精锐,也就是说要战胜他只要战术得当只需要付出不到10名精锐士卒就可以了。
所以哪怕是聂冷在战争中也只是一个强大些的个体,他还是会因为先机,因为武器,因为战马等一切条件而削弱。你道是聂冷为什么会刀不离身,其实他是在保证自己的状态而已。
而巡哨就是战争中决定胜负的一个关键,它决定了你是否会让别人掌握住先机。就像前两天你们之所以一败土涂地,除了力量和训练之外,最主要的就是你们失了先机。当我们打进来的时候,你们不能有效的进行抵抗。”王柏零零碎碎的给刘文传输着自己的经验。他不管刘文是不是会听,因为他明白哪怕是现在不会,但是在这战场上他很快就会明白自己讲的东西的重要性。
不管刘文心中有什么打算,但是在表面上他是服气的。作为世家子弟他自然明白四阶是怎样的存在,他家的几个供奉就是四阶。在他的家里哪怕是作为主人的他们见了也得客客气气。
刘文听完王柏的话装作恍然大悟的摸样说道:“原来如此,这中间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门道。我们以前商队可不是这样,那些匪徒都会提前先吆喝。”
“那些匪徒只是求财而已,他们会顾及自己的死伤。能不动手他们就不会动手,毕竟他们要考虑自己的安全。但是我们
和匈奴人不一样,我们只有你死我活。所以我们不会讲什么道义,也不会考虑什么利益。在我们眼里匈奴人只有死去的才是最好的。
到了战场上你也就莫要有什么仁慈,匈奴人可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在他们眼中我们也只有头颅才是最贵重的东西。”王柏冷酷的说道。
刘文听到了王柏的话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来这边营便是一种错误,这里不是磨砺自己的训练场,而是一个危机重重的修罗场。这里需要的只是疯子而已,是那种不仅仅将别人的命当作草芥,而且还将自己的命当作赌注的疯子聚集的地方。
在一种不安的笼罩下刘文忽然觉得自己的护卫还太少了些。他需要像老卒们这样的高手来护卫所以他开口说道:“听他们说老王你们已经在后山呆了很多年了,你们就没有想过改变一下生活的方式么?”
王柏看了看这片草地说道:“二十多年了,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娶妻生子的事。可是我们的亲人都死在了匈奴人的手上,除了打仗之外我们没有其他的技能。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人除了这边营中还能去哪里。”
刘文能够听得出王柏话语中的无奈。当下他说道:“其实我家的供奉身手还不如老王你们,现在他们可是有房有地。我看老王你们到时候也可以到我们家中去做个供奉。”
王柏听了刘文如此直白的招揽想了想才问道:“你们就不怕我们这群缺胳膊断腿的人不祥么,别到时候你家的大人挑三拣四的那可不太好。”
刘文听着王柏的话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所以成热打铁的说道:“我父亲哪里会有这些想法,他对于军中的各位好汉可是崇拜的紧。像我刚刚成年他就送我到这军中磨砺,所以假如父亲知道你们的事迹后肯定会非常热情的款待各位。”
王柏听了刘文的话笑了一声说道:“那么等这场战争打完之后,我肯定带着我的一些老兄弟到府上拜访。到时候想必你家大人也不会怪罪我们不请自到吧。”
刘文听到王柏的话,暗暗的骂了句老狐狸。他不相信王柏听不懂他的意思,而且他明显感觉到王柏的这话显然是在敷衍他。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开口道:“肯定不会,到时候老王你们可就是朝廷的功臣。只要那个时候你们不会嫌弃我家简陋便好。”
在刘文和王柏巡哨的时候,黑森带领的匈奴人已经到了,昨日聂冷和那几个匈奴骑士遭遇的地方。看着地上的战斗痕迹,和没有头颅的几具被鸟类糟蹋了的尸体,黑森明显的怒了。他对几个下马查探的士卒问道:“能够看出来敌人有多少么?”
“好像有四五个人,又好像只有一个。看血迹的话他们因该也有人战死了,所以我估计对方的实力并不是太强。”一个十夫长回答道。
“他们最后到哪里去了?”黑森问道。
那十夫长有些迟疑地说道:“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最后除了巴鲁他们的战马离开的痕迹
外。好像就只有一骑朝着巴鲁他们来的地方去了。”
黑森听到那十夫长地回答之后转头望向了他的心腹。那心腹自然是很了解黑森的所以回答道:“我看大约只有一个敌人,之所以在这里会看到很多人的痕迹,因该是巴鲁他们的战利品的原因。那人杀了巴鲁他们还带走了头颅,显然是准备回去报功。这么看来的话那个人定然是汉人中的游侠之类的人物。”
黑森听到心腹的话心中有了底气。再厉害的侠士在成队的骑兵面前都是被猎杀的猎物而已。他开口道:“上马,追上去。用他的头颅告慰巴鲁的在天之灵。”
陈越他们自然不知道匈奴人已经来了,但是基本的警惕他们还是在保持着。探哨是一个时辰一换,所以现在是陈越和一个老卒。至于下哨的刘文自然不乐意和赵武在一块的,所以他跟着王柏去喂马。
和陈越在一起的那个老卒对陈越并不是很熟悉,他对于能够和老邢他们打交道陈越也是有着好奇的。不过在看到陈越选的巡哨的地点,和沿途安置的一些陷阱之后,便对于陈越没有了丝毫的怀疑。
“你以前打过仗?看你的年龄不是太大。但这经验却是丰富得很。你安装的这些陷阱我以前都没见过,你是从那里学来的这身本事。”那老卒纵然佩服,但是还是带着疑惑。
陈越将战马藏在一块不显眼的开阔地才回答道:“这些都是我师傅交给我的,他有很多本事,虽然没有内气,但是他绝对比现在的我强的多。”
陈越说的自然是吕强,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他琢磨了不少偏门的东西。教陈越做的陷阱便是其中的一个。
那老卒看到陈越回忆的摸样说道:“那么他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不过我觉得他看到现在的你应该自豪,因为你是个优秀的弟子。”
“优秀吗,或许吧。不过他看不到了。所以我只能尽量的不坠他的威名。”陈越叹了口气说道。
那老卒自然明白陈越的意思,其实像他们这样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像陈越的这般心思。当他们看着身边的伙伴倒下的时候,便已经决定了带着他们的志向和心愿活下去。
在陈越两个人都在反思过去的一些回忆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地面微微的有些震动。陈越和那老卒立马抖擞了精神。
“是骑兵,看样子至少有五十骑以上。”那老卒对陈越说道。
“五十骑,不可能是老邢他们,我怕是匈奴人发现了什么痕迹找了过来。能够确定他们大致的方向么?”陈越问道。
“在那边。”那老卒在换了几个方向后说道。
陈越听到老卒的话,看到了那边大约五里左右的地方有一些烟尘。他开口对那老卒说道:“你先回去提醒他们,我想办法再拖住他们一会。村子周边太过于开阔了所以我们必须得换个地方做战场。”
“那你注意安全。”那老卒对陈越说了一句便毫不犹豫的向村子里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