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八月半,在陈越所处的时代正是中秋,但是在这北地,这一天的天上开始落起了小雪。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雪让还没有将冬天的补给送过来的匈奴人开始遭殃了,为了御寒,他们只能尽量的萎缩在大帐之中。而巡逻的士卒穿的却是在东拼西凑之下凑出的厚衣裳。
山下的匈奴人如此的凄惨,但是山头的边营里却是好些,这亏了徐荣在上次的战斗之中从匈奴人那里扒下来的衣裳并没有直接扔掉,再加上救上来的这些妇孺的加工下倒也能合身。只是这样式并不是太过于统一。
山下的场景自然已经被探哨探得明明白白,所以在这个小雪飘飘的时候也带着华雄的笑声。
“该死的匈奴龟孙,这下子算是老天开了眼。我看我们就应该现在冲下去杀他个屁滚尿流。”
徐荣伸出手感受着片片飞雪的冰凉,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想那些小家伙现在应该也到附近了,我似乎闻到了他们的味道。叫探哨注意着点,匈奴大营动乱的时候就是我们的突围的时候。”
华雄听到徐荣的话问道:“你真的相信那些新入营的小鬼?错失了这次机会到时候我们可就没有生路了。”
徐荣拍了拍华雄的肩膀说道:“让这天再冷一些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现在匈奴人的磨难刚刚开始,他们依旧很警惕。现在冲下去我们会占到一些便宜,但是绝对不会太大。给那些后生一个机会吧,我们再等一天,等到明日无论他们是否接应我们都冲出去。”
周沿听到徐荣和华雄的对话说道:“那么正好我们马上就去做上一些准备,要冲出匈奴的大营可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那些后生的兵力可不是那么的充足,他们只可能是骚扰,要冲出去还得靠我们自己。”
“营里还有三百妇孺,我们还要考虑他们的问题。他们可不会骑马。”张牛角开口说道。
“还有那些受了伤的士卒,他们也参加不了战斗,但是我们不能够将他们就在这儿。”负责士卒安排的高顺开口说道。
……
几个主将一人一言,慢慢的补充之下一个完整的突围计划就这样诞生了。他们虽然没有像龙凤一样的高士为他们指点,也没有霸王兵仙那样的绰约,但是他们绝对是最好的一批伙伴,在他们齐心的面前,龙凤不过是陪衬,英才也不过尔尔。
徐荣意料的不错山脚下确实早早的已经埋伏好了一伙救援的人。这伙人以聂冷为首,他们的人数并不是太多,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匈奴的人多势众而畏惧。因为他们的仇恨已经将心中的畏惧给灰飞烟灭。队伍中并没有陈越的身影,现在的陈越正在那座山头上望着他们的方向。有时候有些小事比起做英雄更加的重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丝一毫的问题都是容不得的。
聂冷很冷静,他来到这匈奴人大帐的外头已经两三天了,但是这两三天里他一直没有进攻。他在寻找时机,这是陈越特意叮嘱
过的,在北地的夜里会显得格外的清冷。所以聂冷他在等在最冷的那一刻,等他们身上厚厚的茅草制成的厚厚的衣裳感觉不到半点的温暖的时候。
这一场雪,就像是一个宣言。它是意料之外的,哪怕是李儒也没有想到这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是他又是情理之中的,因为有些时候老天也会成人之美。
所有的人知道山头上的人要突围了,匈奴的单于却也没有半点死磕的意思。在匈奴人的大汗眼中,匈奴人的性命始终是金贵的,因为这些人是他的未来和他的希望。
匈奴人甚至已经为山头上的人准备好了一条路,这条路足以让他们安然脱逃,但是这条路的终点是北方,他们相信哪怕是山头上的人明知道那是死路也会踏上去的,因为他们已经快弹尽粮绝。
华雄所找的突围点就是在匈奴人准备好的薄弱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哪怕知道匈奴人实在围三缺一他们也必须做的,因为往往陷阱就是猎物最好的突破点,前提是要做一只聪明而且强壮的猎物。
这样想的不仅仅是华雄,哪怕是徐荣也是这样想的。他觉得只要再等上一天他就决定跳到匈奴人备好的陷阱中,他愿意用最后的一丝气力,去换取那些后生的安全。因为他相信那些老兄弟的眼光,那些后生之所以没有如约的到访只是因为他们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而已,因为他们太过于年轻。
羌渠现在有些心神不宁,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一直围绕着。但是他却又不知道这样的恶意究竟是谁带给他的。
所以在大帐之中的他,狠狠的鞭笞着几个汉人女子。这几个丰腴的汉人女子是他专门留下来的,哪怕是上一次的送死战术他也没有舍得将那些女子送出去。
夜半,天寒,匈奴单于的帐子里的火盆里面又加上了一把的柴火。疲惫的羌渠带着烦躁的心情疲惫的睡去了。哪怕是在梦里他以就觉得有些不安稳。
大帐外的寒气虽然穿不进密不透风的王帐里,但是寒气带来的冷,却在他的心里蔓延。哪怕是在梦中他也在想一个问题——用手中的实力去换取一个虚衔是不是值得。
躲在山坳里聂冷他们生了好大的一堆火,不过在这山坳里的山洞之中并没有被外面的人发觉。晚上的雪大如鹅毛,而聂冷心中的快乐却温暖如火炉。
山洞本来就有些冬暖夏凉的本质,在大火的烘烤中全然不像是冬天。
当一股冷风吹在聂冷的脸上的时候,他叫醒了睡了足足四五个时辰的突袭的小队。吃了些干粮精神饱满的他们便去做一件他们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假如现在他们的面前有一个史官的话,他们或许会将这两百个人记进史书。在这个叫做汉的字号下,不仅仅有直捣龙城和勒石燕然。不仅有班定远不入虎穴,也有一伙少年雪夜冲营。
两百个人,就像两百支箭,就在这黎明即将到来的雪夜射向了匈奴的中军。他无声无息却带着令人胆颤的风声。
一声
号角就像是一声哀鸣,吹响号角的人被冲上去的聂冷一刀两断。在茫茫的夜色中,在雪的映衬下,匈奴人不知晓来的是谁,也并不知晓来了多少人。他们只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因为他们的刀下,传来的都是死亡的低鸣。
大帐遇袭这是匈奴人不敢轻视的事,乱就是匈奴大营里最好的形容词,在急急忙忙中不知道多少的人倒在了自己人的脚下,在匆忙的劈砍中不晓得多少人砍到友人的头颅。
这场大乱在最先醒悟的李儒的组织下慢慢的消散,但是留下的痕迹却没有在匈奴人的停息下消除。
例如觉得现在最大的危机并不是匈奴人的慌乱,而是没有人注意到山头。所以他所点醒的匈奴士卒,现在除了平定这场莫名其妙的乱局之外,还得防备着山头上的乱军。
但是他们终究晚了些,还没有 等到这边落幕,那边的边营人,马立刻再度的掀起了一场表演。
“哈哈,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你们这些匈奴的鳖孙们好好享受我华雄的厉害。”
作为先锋的华雄依旧是第一个和聂冷所带领的匈奴人碰上面。
他看着这些在人群中冲杀的年轻人开口问道:“你们中间那个是陈家的那小子,现在让咱这个粗人见识见识。”
人群中静悄悄的,哪怕是杀喊声也慢慢的消散了些。
聂冷看着面前的这个混人开口道:“将军是那座山头被围着的人?如果是就在这里和我一起将这座大帐里的通道都通通的梳理一遍。现在我们该先让后面的人冲出去。”
华雄听到聂冷的话也不啰嗦,立马就让人跟着聂冷将这条道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华雄看着聂冷身上散发的点点罡气心中不由的一惊:“小子,你居然是破障后的人物?年纪轻轻就这般厉害,果然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无地自容。我想你的名字应该叫聂冷吧。我听和吴平混在一起的老卒们说过你。”
聂冷听见华雄的话心中已经确认了这个人确实是边营的主将之一,哪怕是这个人并没有破障,但是给聂冷的感觉却像是洪荒猛兽一般,看得出他的武艺不是他这般境界可比拟的。
若是这个人破障之后的话,必然比起我要强得多,看来还是陈越说的对,修习功法就像是在汇聚河流。
哪怕有些人有些地方堵塞了一下,但是只要他不停的累积的话,一旦破开这个关口必然是一发不可收拾,他会发挥出比洪水猛兽更大的力量。想到这里聂冷就想到了吴平,当自己达到四阶巅峰的时候,同等的境界下自己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聂冷虽然在心中想着其他的事,但是口上却并没有忘记给聂冷的回话。
“我就是聂冷,至于陈越,这次他负责接应你们。等到再过几天你们就可以看得见他了。”
华雄听到了聂冷这样冷静的回答,心中对于陈越的印象更加的清晰了。能够让聂冷这样惊才艳艳的人敬重的怎可能是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