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着摩托车,很快就到了城北的忠叔家里,这是一个典型的合同,里面有几个四合院,与邻居不同的是,忠叔早些年混得特别好,依靠电子游戏厅赚得盆满钵满,但他并没有雄心壮志要称霸临夏市的商界,所以在几年前就退下来了,这间四合院就是他购买的,整个院子都是他的产业,不像旁边的院子,杂七杂八地住着不少人。
忠叔早年是依靠毒龙会成员,虽然说这个社团叫做毒龙会,可他们并不是非常恶毒,做得也都是合法生意。忠叔是衙门区的扛把子、堂主,这个区在古代是临夏市的知府衙门所在的位置,所以后来就一直叫做衙门区了,年轻人喜欢叫芽门区,经常戏谑地称吃豆芽塞牙缝里去了。忠叔在衙门区兢兢业业地,一干就是好多年,除了电子游戏厅外,他还经营着舞厅、台球室等娱乐场所,生意做得很大,但他为人却十分谦逊,一点也没有大佬的做派,可他如果生气了,却会不怒自威。有几次,我见到忠叔生气,就直接吓得溜掉了。记得有一次,我跟秦泽、晨川,还有表弟张源治一起问他,“忠叔,你们毒龙会的后台是谁?”为此,忠叔却总是保密,笑呵呵地说:“真的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好了,我们是香港东兴在临夏市的分社……”反正不能问,一问就扯到东兴去了,害得我们几个兄弟们只能称自己是洪兴架势堂的堂主。
每当想起这些往事,我的内心就非常温暖,我目视着前方,嘴角浮现出了笑容,不知道这个忠叔现在过得咋样啦?真的有种迫不及待想见到他的感觉。到了忠叔的四合院,我把摩托车停在了旁边,本打算给老忠叔一个惊喜呢,结果刚走进院子,就听见了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接着就是女孩子在大吵大闹,我赶紧凑到跟前,见屋子里坐了好几个人。机警的我,决定先不贸然进去,且待在门外,看看他们究竟讨论些什么?
“爸爸,你再不救源治出来,我可就要跟你翻脸啦!”一个长相俏丽的女孩子冲着忠叔吼叫,原来是他女儿。
“源治的事情我知道了,他跟人打架,还把人打成重伤,现在进了少管所,是该给他点教训了,不知道轻重的家伙!下手没有分寸!哼,真是不成器。”忠叔愤然说道。
“我也知道他这次下手是重了点,可那还不是为了保护我吗?”刘嘉说,“那天晚上我俩从酒吧里出来,就遇见了几个小混混,他们对我百般调戏,幸好源治出手了,他非常生气,可能就下手重了些!毕竟,他是我男朋友嘛。”刘嘉有点娇羞地说。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这些事情,我之前问过少管所的警官,像这种不良少年打架的事情,只要没闹出人命,对方的伤势不是太重的话,关不了几天的,你放心!”忠叔释然的说。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刘嘉说完,就出门了,正巧遇见了我,她看见我,显然没有认出来,只是楞了一下,就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你快进来吧,还站在门外干啥?”忠叔看着我说,“从刚才就一直在外面偷听……”
“哈哈,没想到好些日子不见,您还是那么厉害,连我躲在门外都被您察觉到了。”我嬉笑着走进客厅,乖乖站到了一旁。
“张帆!自从你小子去上大学,也不见回来看看忠叔?是不是成了大学生,就把我们这些前辈们忘了?”忠叔嗔怒道。
“哈哈,我哪敢啊,这不是一回临夏,就第一个过来拜访您了吗?”我温声细语地说。
“你这小子,油嘴滑舌,我看你是为了张源治的事情才来的吧?行了,坐下来说吧。”忠叔说着,坐到了客厅的那张木质椅子上,我就坐到了靠近窗边的沙发上。
“源治,他到底要不要紧?究竟惹出了什么事情?”我急切地说。
“你不好着急,不是什么大事,刚才刘嘉说的你也听到了,都是些不良少年之间鸡毛蒜皮的事情,这些年源治一直跟着我,管理毒龙会在衙门区的场子,做得很好!你不用为他担心,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这还不是小孩子?还未成年呢,我心想,但嘴上却不敢说,于是沉默了半晌。
“听到他没事,那就太好了!我还怪他没去火车站接我呢?”
“嗯……你不是在西安混得好好的,听说在搞社保,又做程序开发,怎么又回到了临夏?莫非,你也想跟我一样,在道上混?要知道,我们这行,可不是好混的,时不时就为了一些场面上的事情打打杀杀,我觉得你不适合呢。”
“忠叔,你这话可就把我弄糊涂了,我以前不也是不良少年吗?记得我从冠宏职高转学到铃木的时候,还和秦泽、唐泽、草翦兄弟发生过冲突呢,作为铃木高中的前辈,这些事情我们也都向你谈起过。”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随即点了一根烟。
“你没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像你这样的大学生,好不容易从铃木得到了成长,像乌鸦那样自由自在地飞出去,怎么还要回来呢?那就太可惜了!”说着,忠叔品了一口龙井。
“哦,这没什么可惜的,况且,我也不是要回来混社会的,也不想加入毒龙会,只是最近失业了,感情也不太顺,比较迷茫,所以回到临夏来寻求安慰,看有没有什么机遇?”我颓废地说。
“张帆!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很多时候,都要随遇而安。我可以看出来,你的心仍然是属于那个大城市的,有些话我就不劝你了,相信你跟秦泽、晨川他们聚一聚,他们和你年龄相仿,会好好劝你的。”
“嗯,我也正好想知道他们的想法。咳!我最近真的是太迷茫了。我有点无奈,不知道未来到底在何方,这次回来就是寻求答案的。”
“我看你这次回来得对!有些事情,是该听听同龄人的见解,一个人去寻找答案,便容易走上极端!这样吧,你弟弟还在看守所,就在城北的黑河镇,你去看看吧,相信你们分别这么久,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嗯,我也有想知道他对于生活的看法,那我先走了!忠叔保重。”我正准备起身,忠叔叫住了我。“你等等,有些事情,我要嘱咐你,咱们临夏市的日本人越来越多了,他们成群结派地在街上行走,你新来乍到,不要招惹他们!”
“日本人?怎么回事?我在临夏的那会儿是有几个日本同学在学校,怎么现在突然多了起来,是他们生得多嘛?”我一头雾水地问。
“不是这个意思。”忠叔笑着说,“以前我也跟讲过临夏市的传说,相信你也知道一点,咱们这个地方是有很多日本人,只不过现在又过来了很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先不去看源治了,您先帮我理个思路,免得我自己惹事了都还不知道!
“好吧,也是该给你讲讲临夏市的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