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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方的抉择

也不知怎么的,凯瑟琳就已经趴在白方床头。一手红色拉丁文压制住了小黑猫,一手随意地按在白方耳畔。两人的面庞,近在咫尺!

从凯瑟琳唇齿间,传来的淡淡姬百合花香,让白方既舒适又不适。这种奇怪的感觉,白方重来未体验过,只觉得心中忐忑不安。

白方讪讪地问:“你又来做什么?”

凯瑟琳粉唇微翘,戏谑道:“带你去见香儿呗!你想去吗?”

“我……你不是说用名片通知你吗?我还没擦名片上的字,你怎么就来了?”

“嗯。”凯瑟琳点点头,说道:“是啊,你确实没有通知我,我怎么会来呢?”她抬头想了想,胸前的衣襟便略微暴露了开来。

白方见状,赶忙瞥过头,从凯瑟琳身下挣扎出去。他不敢看凯瑟琳,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噢——”凯瑟琳抚嘴笑道:“我想起来了,我马上要回地狱去接一个极漫长的任务,或许要十年以后才会回到人间来。”

她又故意凑到白方身前,继续说道:“要是错过了今晚,我可就没时间带你去见香儿了——”

十年!白方心中一惊。真的,假的?他拿捏不准凯瑟琳是不是说谎,不禁捏起自己的耳朵来。

凯瑟琳见状,也去捏捏白方的耳朵。“哎唷,你耳朵肉肉的,摸起来挺舒服的嘛!”

白方红着脸后退两下,躲开凯瑟琳,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可以和你走,但是我绝对不会签那个灵魂契约的。”

凯瑟琳盯着白方看了好一会。

白方被瞧得怪不好意思的,发问到:“你看我做什么?”

“我看你还真是个小小男子汉。”凯瑟琳赞道:“都学会和地狱代理人谈判了,在几千个小朋友中,你是第一个噢!”她对白方伸出一根手指。“好了,那走吧。”

“把猫还给我先。”

凯瑟琳揪着喵酱的脖颈,递给白方,随口问道:“你还没给它取名字?”

“它叫喵酱。”白方抱着小黑猫,抚摸了两下。“我要带它一起去。”

“喵酱?嗯——哈哈哈哈!”凯瑟琳哈哈大笑,虽然没有发出声来,但可笑的样子溢于言表。

“你又笑什么?”白方实在摸不透眼前的女人,为何那么喜欢笑。

凯瑟琳直到笑够了才说:“这猫是男的,你却给他取了个女人的名字。等他长大了,一定恨死你了,说不定还会找你打一架。哈哈哈哈,好笑,好笑。”

她又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不过和你的名字倒是挺相配的。一个白方,一个喵酱,都是那么的娘。”

白方闻言,没好气地问:“废话少说,到底还去不去了?”

“去!”

白方还未反应过来,凯瑟琳已单手搂住了他的腰际,一下就跃出窗外。

就在两人离去不久,端木龙宇和白琅才风尘仆仆地赶回家。虽然循着鹰面守卫提供的线索,找到了目的地,却一直不见地狱代理人。

白方用灵瓶分析,那个地方只是一个临时落脚点。根据灵瓶映现的痕迹判断,地狱代理人在他们到达之前就走了。而且,从现场看,地狱代理人应该已经遗弃那个地方了。

空手而回,两人都有些失落。

“看来我得去拿回我的天狼食月。”端木龙宇冷冷地说。

“你的刀应该已经不在那个鹰面守卫手里了。”白琅疲惫地坐倒在沙发上。

“哦,白琅兄怎么知道不在鹰面守卫那里?”

“那个鹰面守卫,冒着风险要你的刀,并不是贪图那把刀的价值。你当着鹰面守卫的面,在禁地杀光所有的黑乌鸦,这事一定会轰动整个天国和地狱的。”

白琅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如果打不过你,就白白让你走了的话,鹰面守卫往后就不用混了。但是,能够留下你的兵器交给上方,也就有说辞了。至少在台面上,他们比那群黑乌鸦有能耐。”

“这么说来,那天狼食月应该回到端木世家了。”端木龙宇一想到自己的家族,不免略有些唏嘘。

“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再想对策。”白琅起身走到白方房间,想去看看儿子怎么样了。然而当他打开房门,看见空白的床位和敞开的窗户,不禁大吃一惊。

他赶紧冲到钟漓的房间,只见到钟漓一个人熟睡着。这一下,他额头顿生寒意,儿子不见了!

端木龙宇见状,问道:“白琅兄,出什么事了?”

“白方不见了。”

“什么!”端木龙宇闻言也是大吃一惊,先是香儿,后是白方,这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端木龙宇跑到白方房间,见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床上的毯子皱成一团而已。他看着白方疑惑道:“会不会……”

“看看再说吧,急也没用。”白琅淡淡地说道,随手拿出灵瓶。扭了两下,扔到床上。随着瓶内汩汩冒出的紫气,房间内的手印、鞋印等痕迹一览无余。

白琅凑近仔细察看床上的一个手印和鞋印,分析道:“看来和上次拐走香儿的,是同一个地狱代理人,应该刚走不久。”

“追!”端木龙宇当先跃出窗口,落定在楼下时,却愕然发现一丝紫气的踪迹都没有。“这……”他疑惑地抬头看向窗口。

只见白琅站在窗前,望着天空。那紫气延伸到窗口外面便停下来,微微的向上翘起,不断飘散。

端木龙宇心中叹然,又是走的空路!

……凯瑟琳一手搂着白方,一手抓着飞天蝙蝠的脚爪,乘风而行。白方则紧抱着小黑猫喵酱,生怕它坠下去。

即墨古城的点点灯火,游弋在脚下,夜空的颗颗辰星闪烁在顶头。在这星与灯之间的世界,既静且动,使人倍感惊觉和妙趣。

白方永远也不会忘却,他第一次飞在这夜空中的经历,哪怕飞往的是地狱的方向。

两人一猫徐徐降落在即墨古城西侧,10公里以外的一座旧城址。这里原本是古时即墨的附属小镇,为了重新规划扩建,当地居民已经全都迁移至即墨城中,而这里则被称作了废城。

黑暗的街道,宽阔而冷清。只看得见破败的居民楼后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些微光亮,偶尔还传来机器施工的声音。

白方害怕喵酱走丢,就一直抱着它,跟在凯瑟琳身后。借着喵酱的遮挡,他悄悄地从兜里放出绿饵虫通风报信。

但让白方没想到的是,那只绿饵虫放出来后,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飞走,而是一路爬到他衣领中去了!那绿饵虫的脚爪像6根干枯的树枝,在他肩上一阵抓挠,又痒又疼。

白方怕被凯瑟琳发现,不敢挣扎,只好时不时地扭一扭肩头。喵酱很是聪明,见小主人难受,就用爪子去挠那绿饵虫。可是隔着一层衣服,又哪里挠得动。

“你忸忸怩怩地做什么?”

被凯瑟琳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白方吓得挺直了身板,镇定地答到:“痒。”

“是心痒,还是哪里痒啊?”凯瑟琳调笑道:“要不要姐姐帮你挠挠?”

“可能是喵酱长虱子了,不用姐姐挠。”白方假意把喵酱放到地上,趁凯瑟琳没注意的时候,伸手就去抓肩上的绿饵虫。令他无奈的是,那绿饵虫一下又翻过他的肩头,爬到了背上。

这哪里是什么天国的信使,明明就是只害虫。白方有些气恼,更有些着急,如果绿饵虫不能向父母传信,那他就真要被带进地狱去了。

然而那绿饵虫并不安分,不仅在他背上乱爬一气,竟然还扇动起翅膀来,发出细微的“扑哧”声。

凯瑟琳侧头看着白方,惊异地问:“你又在干什么?”

白方讪讪地掩饰道:“今天绿豆吃多了,放屁。”

“没听说过吃绿豆放屁的。”凯瑟琳嫌弃地捂住鼻子,离得白方远远的。

白方尴尬地羞红了脸,将阿卡又抱了起来。

两人各自走在街道的两边,见凯瑟琳离得远,白方几次想要逃走。但在这荒无人烟的废城,又实在没什么把握,而且香儿的下落只有眼前这个坏女人才知道。

正踌躇要不要逃走时,一个身穿修士长袍的人正站在街角等他们。那个修士的帽子罩住了他的脑袋,黑洞洞的,完全看不到容貌。

白方一下生出一股不祥的感觉,他停下脚步,不知道要不要走到街对面去。

凯瑟琳看见了那个修士,也是一怔。走上前去,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修士捂着胸膛,行礼道:“是大教主派我来的,凯瑟琳大人。”

“灵魂又不够用了?”

“是的。大教主现在急需一批合法的灵魂,作为研究之用,不知道凯瑟琳大人手上还有没有灵魂?”

“他要多少?”

修士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只要二十个就够了。咦……”他看了看街道对面的白方,又问道:“凯瑟琳大人,那个孩子的灵魂怎么样?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带回去先应应急。”

“我马上要回一趟西地狱,没有时间去收集合法的灵魂。你去找这个契约人,他或许可以帮你们的忙。”凯瑟琳拿出一张黑色名片递给修士。

“谢谢凯瑟琳大人,那……”

“那个小孩还没签订灵魂契约,他的灵魂并不合法。”

修士环顾了一下四周,阴森地说道:“没关系,大教主现在急需,过两天也会回西地狱。偶尔弄一个不合法的灵魂,应该不会引起东天国和东地狱的注意。只要凯瑟琳大人您同意的话?”

凯瑟琳闻言,便看了看站在街道对面的白方……